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献给云腾致雨的生日贺文
                                            文/德银
     生日快乐，云兄。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严重的拖延症患者，什么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做——但这次，在离他生日还有六天时，也就是今天，此刻，我开始动笔。
     早在九个月前我便开始考虑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好，问他他也只是说“写一篇贺文就好啦”，如今我没问到他的地址寄不出礼物了，我所有的心意，倾注于这篇文章的字里行间。
     加入公馆大概就是我入圈的开端了。刚进群时蛋蛋她们就叫他“光光快出来看新人”，我那段时间因为一直在听广播剧，心下好奇就问了句“是绿川光吗？”可是没有回应，大家已经开始聊别的话题了。
     ——现在想来不免心生感慨，也许冥冥之中便注定了我得不到那么多回应。
     很多腐女都是从来没有接触、认识过真正的gay的，所以万一发现了某一个，便格外兴奋，继而加以关注。我便是如此。当时我勾搭了公馆里很多人，却始终不敢去撩他。我怕他会无视我，或者会觉得烦。
     然而最终还是要感谢当初那个勇敢的自己。那晚和蛋蛋她们在公馆里聊到我在写小说，他说他也写过，只是只写了一半，是关于一个居委会的帅哥的。我正好就着这个梗，鼓起勇气私戳他，问他他的小说名字叫什么——这就是一切的开端。因为认识以后我才发现他其实很好相处，于是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向他道句“晚上好哇阿光”，接下来一定是“大德德来也！”“大德德”是他给我起的绰号，我很喜欢，可是印象里，他只这么叫了我三次，他不再叫了。
     当时我还没开始玩微博，而他已经和小伙伴儿们打成一片听众即将破千了。我收听他的时候发现他生日和我的阳历生日只差一天，便就此记住，再没忘却。我记住了他很多事。比如2月22日，我们认识第一天，算是成为朋友了，他的微博皮是“日奈森亚梦”；比如他当时在北京，成绩超棒；比如他的真名，他的家庭，比如其他一切可以比如的东西。我都记住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荣耀，我的自豪，是我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人。自那以后我和我三次元的朋友们在一起时总说起他，细数他身上种种令我们仰望的亮点，像一个乞丐面对着那些虚幻的珍宝。我因自己结识了如此优秀的人而欢心雀跃骄傲无比，觉得好像这么一来我自己也成了不平凡的人了，能认识他，真好。
     然而一切总是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生活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我从初中开始就养成了熬夜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有段时间他处在感情低谷期，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每晚同他聊天时可以从屏幕上他发来的消息中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撒。”这是我对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因为他太善良，他不想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别人，所以只是憋在心里，从没主动开过口。因此我选择“套”出他的话来，引导他和我聊聊。他太让人心疼，我现在回想起那段经历都觉得心酸难受。他受了伤会在半夜跳上一辆公交车，什么时候想停了就停下，甚至不知道所在地是何处；他会在半夜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再到那天他很喜欢的宁静的小巷里吐，或者就是那样静静地坐着，想以前发生过的种种或什么也不想。每当这时我便会和他聊天，我安慰他、鼓励他，或者就只是和他说说话，我陪着他。
     从夜深到凌晨，不会有多少人在线但我陪着他，我怕他觉得孤单。
     后来再和别人说起那段日子，我都觉得是“舍命陪君子”了。我尽全力，尽我能想到的说出来的所有的话语去安慰他，总是凌晨三四点钟才入睡。然后六点钟起床，冲到超市去买雀巢和红牛。这很多人都知道，以至于现在小伙伴们总是十分担忧地劝我“别熬夜了，我看你都三点多了还在线呢。”
     然而我现在只能悲哀地希望，他会记得。我别无他求，只盼他能在回忆时会想：“啊，以前每当我失落的时候，是阿德在陪我啊。”这是否要求太过？我以最卑微的姿态乞求。
     他怕是已经忘了吧？最近他说自己会忘了上一秒做过的事了，他一定忘记了。又好比当初已经成为好朋友了，他不记得我的真名。
     我说不出来当时的感觉，我真的无法形容，文字太过贫乏。
     然而此后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我了。当我问起他的手机号他先是答应了后又说“突然不想告诉了”时，当很久以后他不知道我在内蒙时，当我说要给他寄信他拒绝了时……无法言喻的感觉，竟带来了眼泪。他会不会觉得我矫情？
     我不是在指责他。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够好。
    我不够优秀，不能准确参透他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做他才会好受一点，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我记得了太多，我又不知晓太多，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对不起，云兄。
    我陪着他度过了几段他的几段恋爱时光，他哭我哭，他笑我笑，起起伏伏的心情里，时日也如波浪般涌去了。
    我在这里陷得太深，然而我又十分清楚这不是喜欢，因为那些所谓的暗恋的种种，我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而且，我深爱着阿银，这点不变。
    我对他说好像我每次上线他都能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比如他回到了新疆，比如家庭变故，比如新的男友，比如感情经历等等等等，他听后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心平气和的背后都是深深地绝望过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们是朋友啊。
    所以我才会日日留意新疆的天气，我才会在感受到亲情时转过身潸然泪下想凭什么他那么好却没有人去爱他而我这么差却有人对我好？！我甚至声嘶力竭地哭喊这不公，我才会愤然与伤害过他的人划清界限，我才会跪在佛前乞求他能幸福。
    而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
    又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我也不会去说。包子刚和我认识的时候想和我拉近关系，可我却不会再像当初那么傻了。我说和我相处你会烦的，他说放心我不烦。
    可是不是的，不是的。当时云兄也说过不会烦，现在他也说不会烦——说着不会烦的人，在心里已经把你拒之千里了。
    我自相矛盾，我不知所措。在意识到他已经开始烦我时，我想和他说话怕惹他反感，不和他说话又怕他觉得自己被忽略——我是不是太自恋？包子说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不知道云兄是否在意我，对的。我永远记得他对我说过“你对我很重要”、“你和别人不一样”，我看到这两句话时当即哭出来，我觉得，这算是有回应了啊。有回应了啊。
    当时欢喜，如今伤心。
    聊天时变成我一个人在刷屏，留言时哪怕是问句也不会回答，@他也没有回应，是我不够好，是我不够坚强，我也开始麻木。这便是所谓在意与重要。自欺欺人。聊以自慰。
    聊胜于无。
    但我选择相信他。只要是他，一切都是对的，他是那样优秀的人啊。
    我一直在如此的麦田怪圈里走不出去无法清醒，也是他给了我解脱。
    有两天他突然消失了，我如何都找不到他。我打他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QQ和微博上也全无消息，之前也没有丝毫要退圈的迹象……我慌了，我胡思乱想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我甚至去问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也是没有结果。那两天我差点崩溃，我失去了全部的动力，记忆，我失去方向，心脏始终悬得老高。
    然后终于，我打过去电话时，有人按了挂机。
    我生平第一次，因有人挂我电话喜极而泣。
    这说明有消息了啊，有回应了啊。他发短信“？”过来，我说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之类的话，大概他觉得烦了。
    后来他的回复……我忘了。
    我只记得当时我在测验，就像当初他收到怪兽的短信时一样，我看到他的回复时瞬间哭了。然而大家都在奋笔疾书，没人注意我，哪怕我痛得不能呼吸了发不出声了握不住笔了快要死掉了，没人注意。
    一如曾经他旷了体育课去酒吧，回来时没人发现他消失过。
    我们如此相似，我们如此不同。
    事后他说那条回复不是他发的是另一个人，我选择相信。
    我信。
    他的人生那么传奇，以至于我向所有人说起时她们都不相信，说他是骗子，只有阿银在听完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可能是个拍偶像剧的想拉我去拍戏——我笑出来，阿银选择相信我，她总是站在我这一边，而这正是我爱她的原因。
    传奇，真的是传奇。他从新疆旷课说走就走去了云南打算一路向北走遍中国，我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已在西双版纳了。
    有很多次我都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一定会说，你又没问。
    还有你算什么我干嘛要告诉你？
    错真的在我。
    我看他的微博，每次都有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可以为一个人去广州或者江苏，说走就走，可我这远在天边的内蒙，他不会来。
    无视。所有的无视。甚至是微博。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可我们没有在微博玩过。哦，大概是我不会玩，不会闹，他不知道我在看他和别人在微博上一条一条互相评论、转播时多么羡慕，我好想对他说你们能不能带我一个呀，我一次次地反思自己为何做不到那样，后来我明白了，没有别的原因，只因是我，是阿德，所以才会被忽视，仅此而已。
    所以才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无用功。
    所以我才会想，啊，写完《梦晰笔谈》以后我们大概再无交集了。
    他当时说不会的，他说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我信。
    所有的甜枣，所有的好话，哪怕有敷衍的可能，我信。
    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会去见他，在我成为优秀的人以后，他可以不必来，路让我来走，上帝请别再让他受伤。
    他说过他不需要朋友，没关系，如果他真的选择结束，我可以立即退出。
    但请别让他再如此孤独。
    我知道在微博上嬉笑打闹的那个他背后，有一个令人无比心疼的孩子。整个世界只有他还在执意闪着孤独的光。
    我这到这里，我又一次忍不住落泪，我是不是很没用？
    今天，是他的生日。2015年的2月22日还没来，你看我还记得，我们认识不到一年，但是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我记得你答应我给我录一支歌，给我把《花郎》封面的字体换成瘦金体，给我发旅行的照片，你记不记得端午节时我为你扔下的那条五彩绳？
    生日快乐呀，阿光。云兄。白大哥。尼尔。馨。这些都曾是你的名字。
    这次我没有寄礼物，我想画贺图画他喜欢的夏尔的爸爸，画田中君，但我怕班门弄斧。我只能写了，如开头所言，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很抱歉这篇贺文我写得不好，但这里面都是我的真情实感。
    HAPPYBIRTHDAYTOYOU。
    孤单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
    潇洒的你将心事化尽尘缘中/
    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阿光，如果你现在正在读。
    这篇文章很长，我从九点写到十一点还没写完。洋洋洒洒几千字，你一定累了。
    但是求你，看下去。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写给你。
    我一直不是一个优秀的、出色的人，不像怪兽、夏藤原、夏经年或者地瓜或者BB或者苏万或者谁谁谁那样，我各方面都不好。
    所以我一直觉得，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我会不会今生全部的运气都用来认识你了，今后便会一直倒霉下去？噗，原谅我总是乱想。
    一直想对你说，不要总是在意自己是否矫情。阿光，只有一直问“这样是不是很矫情？”或者“不说了我都觉得矫情”的人，才是最矫情的人。真的，很多事说出来就不会太难过。
    还有，关于那种“怕坏情绪影响到别人所以不倾诉”的观念，是绝对错误的。这根本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伤害了别人。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担心你，可却不说，只能让别人干着急，不知所措。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们？你不是，但你这样做是错的，你当朋友是什么？
    另外，阿光，不管你过去怎么样，现在的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或者你自己怎么看自己，反正在我的心里，你都是出色的、美好的。今天你又长大了一岁，这世界很美好，你还拥有青春。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世界很宽容，你能立足于这个世界就说明它接受了你，它又爱了你一年。它还会更爱你，尽管这种爱有时是通过一些残酷的事情来表露，但上帝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别人。坦白地说，也许你看到这里会生气，因为你不知道你伤害了谁，但一定有，阿光，一定有。在你不自觉的时候，甚至你根本没放在心上，你不记得，但有人伤心了。
    都是在意你的人，你很重要。
    你总是觉得自己不重要，你错了，我每次都告诉你你对我很重要，可你大概没听见。
    后来我才明白，你在乎的、你要的，不是我说的重要，而是你在意的人觉得你重要。
    人都是如此。
    好啦，我终于不再啰嗦了。生日快乐，云兄。
    我记住了，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哪怕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
    这里有首舒婷的诗，我抄下来，送给你。
    心愿
    愿风不要象今夜这样咆哮
    愿夜不要象今夜这样迢遥
    愿你的旅行不要这样危险啊
    愿危险不要把你的勇气吞灭掉
    愿崖树代我把手臂摇一摇
    愿星儿代我多瞧你一瞧
    愿每一朵三角梅都送一送你啊
    愿你的脚步不要被家的泪容牵绕
    愿你不要抛却柔心去换取残暴
    愿你不要儿女情长挥不起意志的宝刀
    愿你依然爱得深，爱得专一啊
    愿你的恨，不要被爱跺起了手脚
    夜，藏进了你的身躯像坟墓也像摇篮
    风，淹没了你的足迹像送葬也像吹号
    我的心裂成了两半
    一半为你担忧，一半为你骄傲
    祝你能找到真正的对的人，他会来的，一定会的。
    还有身体健康，天冷记得加衣。
    【阿德与你同在】
    【惟吾德馨】
    大德德
    2014。12。2。2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