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狐仙灵丹】 第十二章:狐仙璃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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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宫主带着人踏过古松顶端时,星痕宫与九华峰双方还在对峙,杜鸿德完全没料到只是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精心布下的局已经被攻破。
星阳和月痕看见自家宫主终于抱着消失了两天的初小夜出现时,心里的不安也终于消除了些。慕云天踩着树枝踏过众人头顶,对星阳淡淡吩咐了一句:“这里由你全权负责,杜鸿德留活口便是。”而后便直奔山腰处,跨上那匹挂着玉牌的马飞驰到了山下的县城里,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将人安顿下来。
此刻九华峰一派乌烟瘴气,原本的院落也被拆的七零八落,自是不能再住人。
星痕宫得了命令,自是不用再束手束脚,不消片刻山顶便只剩下杜鸿德与座下四大弟子还在硬撑。
杜鸿德见着初二少爷时,心已经凉透了,十年蛰伏,功亏一篑,混乱中脑中千万个场景闪过。
初小少爷与那慕云天在和平城府衙案卷房中查看那卷《神将风云录》之后,却并未怀疑狐仙杀人,星痕宫也没有过任何大肆追捕狐妖的举动;
星痕宫人首日来到九华峰,他设宴款待,提到灵魄之眼时二人并未有任何神色不自然;
他在初二少院中布下灵魄引诱时,初二少分明是看见了那灵魄,却未尝深究;
那日在比武场上,初二少毫无犹疑地便喝下了他递给他那盏下了些迷药的茶;
而娇生惯养的初二公子被他囚禁以后,根本看不出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他耗费十年心血掘出的山中地道,用来封门的希亚王室秘传封门咒,被如此轻巧的解开。
将这些细节连城一串,杜鸿德脑中自以为是的念头闪过,而后扔下手中对敌的长剑,疯狂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星阳等人都是停下打斗,一脸不解地看着这突然弃战的人。
“都是计啊!都是给老夫设下的计啊!哈哈哈哈!初家二少!真不愧是灵魄之眼最出色的传人!算计地如此深沉!老夫输了,输给了这看透世事的灵魄之眼!哈哈哈哈哈……”
杜鸿德已然趋近癫狂,兵器已然离手,双膝似撑不住这些愤恨情绪,只得跪在地上。道貌岸然的深紫色长袍早已在打斗中散乱,沾上一片污泥,头上发冠也歪斜在一边,双目通红,印堂已是死气一片。
“哈哈哈……老夫不能活,你初家也别想如意!初家二少,灵魄之眼天下无双!一统天下,得了这初二少便是!”这一句话带着杜鸿德最后剩下的所有灵力,阵阵回荡在九华峰群山之中,经久不散,连通山腰驻扎的官兵都听了个真真切切,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杜鸿德耗尽体内吸魂夺魄得来的零散灵魄之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青筋爆裂栽倒在众人面前,待月痕放下兵刃去探时,已然没了气息。
众人看不见的是,那七零八落的灵魄,带着杜鸿德生前的怨愤,不多时便随着二月寒风消散了去。
此时月已西沉,九华峰作为这一片绵延群山中睥睨天下的主峰,众人看见那一轮如钩皎月,更觉锋利无比,山顶只剩淡淡的青色月光萦绕,更是寒意森冷。
杜鸿德死了。
这十年算计,种下的孽根已然发芽,十年业报,只是一夕之间便全数还了回去。
初小夜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你眼中看到的样子,你看见花儿,这世界便满是芬芳;你看见乌云,这世界便没了光亮。
从来没有人算计过杜鸿德,只是眼中带着怀疑的人,看见的终究只有诡计。
初小夜迷迷糊糊被慕云天带回客栈,终于能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自是沉沉睡去。
慕宫主看着他终于舒展开来的眉头,伸手帮他拿掉发绳,便准备起身去准备些吃食。
一只小猫爪子却死死攥住他的衣角,一松不肯松。
慕宫主只得回身,轻轻揉揉那人脑袋:“乖,我不走,只是去叫些吃的,马上便回来。”声音带着些满足的笑意,温暖无比。
初小夜朦胧之中似乎真的听见了,缓缓松开了手。
被灌了些汤水后初小少爷一睡便是一夜一天,在冰冷潮湿的石室中躺了两天,铁打的人也该着凉发烧了,更何况是初二少。
慕宫主当时便差人招来了在九华峰忙的焦头烂额的月痕,给初小夜熬了些退烧的药汁。
月痕作为星痕宫人,虽然跟了慕宫主近十年,但单论灵魄之力在星痕宫中却是连前十也排不上,而众人服她作为星痕宫右护法,靠的就是这一身好医术。
初小夜再次清醒过来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从半掩的窗中看见那一轮明亮的太阳,初小夜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朵小花儿吃饱了水又晒足了太阳,自然是精神奕奕。
月痕听到消息,立刻端了一碗护心脉的补汤过来,一来给初小夜治伤,二来也是来赔罪道歉。
那一日在武场,月痕与二头肌一时大意差点让初小夜丧命,而后拉走了自家宫主去议事又让初小夜被拐走吃了这么多苦,虽然二人绝对是无心之过,但心下总是过意不去。
“小公子,属下给你赔罪了,星阳那二愣子不好意思过来,我代他一起,小公子不要介怀。”
初小夜摇摇头,自然是没关系。
月痕给初小夜探过脉,烧已经退了,再泡个药浴驱驱寒气,应当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正欲退下,慕宫主叫住了月痕,晃了晃手中随身携带的小药瓶,道:“夜儿压制缚神咒的药没有了,你去依着方子再多配一些。”
“……啊?这方子里有赤练银花与望月草……”月痕有些犹豫。
“怎么?”慕云天挑眉道。
“没什么!属下定当尽心尽力!”月痕转身立刻往外走,一般自家宫主这种表情看人那绝对没好果子吃。
转身推门时便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得把人宠成什么样才能这么一掷千金眼都不眨呐……
月痕关上门时听见初小夜的声音:“赤练银花跟望月草是什么?”
“就是两味草药而已,只是有些难找,月痕懒得找罢了。”慕宫主说谎根本不用眨眼。
“啊……那会不会很麻烦?”单纯的初小夜有些歉疚。
“怎么会,一点都不麻烦。”慕宫主说完淡淡瞟了门外偷听的月痕一眼。
月痕站在门外迎风流泪:呵呵,真的是一。点。都。不。麻。烦。
往回走时正好撞上刚赶回来的左护法星阳,便拉住那二愣子吩咐道:“快给赵隆写信,尽快找些赤练银花和望月草,宫主要给小公子做药。”
星阳倒吸一口冷气,这赤练银花与望月草从来都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江湖上稍懂药理的人都知道:一箱子金子打造的赤练银花,再镶上宝石做装饰,怕也换不来一朵真正的赤练银花,望月草也是同理。
星阳愣了一会儿便拉着月痕往慕宫主房门口走,嘴里还嘀咕:“走!咱们找宫主涨月钱去!”
累死累活大半年的月钱也买不起一朵小小的赤练银花,大半夜想想就能哭湿枕头。
月痕站住不动,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了眼前这朵巨大的傻缺一眼,道:“等你长出小公子那张脸,再长一双灵魄之眼,我的那份月钱全都给你。”
星阳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一幕,星痕宫总管兼账房主簿赵隆曾经顶着头上被月痕揍出来的大包抱着自家宫主的大腿哭求:“月痕作为星痕宫唯一的姑娘又是右护法,医术还那么高,月钱必须是星痕宫最高的啊!宫主你就给她涨月钱吧涨吧!”
然后第二日赵隆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大包,慕宫主揍的。
不过此后月痕的月钱确实是星痕宫一众属下里边最高的,让二愣子星阳眼红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