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初入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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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次,我们算是允了。”那厢古溪凤麟却不依不饶,揽着记守春的腰身,神情冷酷话语无情,“守春,只要是敢伤你半分的人,落到了我们手中,他便不得升天!这话,君无戏言!”
思绪流转过,记守春只跟了句,“你们何必如此得维护我?”
“你心里该清楚的很,我和皇兄都是极其自私的人,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们已经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们不为你撑起一片天,谁能护得你平安喜乐?”古溪凤卿抬手搭在了记守春肩头,力气而又温柔。
这还真是奇妙,他天生没心没肺,没想到在遇着记守春后,却是想方设法的为对方掏心掏肺。男人心里想到。
或许真是上辈子欠了对方。风流寡情的沧武王,看着爱人柔笑。
那厢的记守春没有答话,古溪凤卿便侧头望向了游廊外的天空,无风无云,天晴如水,照的人心底无限的敞亮。
“你想去宰相府吧,我们和你同去。”犹如记守春肚子里的蛔虫,古溪凤麟幽幽道了句。
才从先前古溪凤卿的一番话中回过神,记守春停在了原处,朝身边的古溪凤麟缓缓施礼,“皇上、沧武王殿下若是为了一个闵仁王弃政事于不顾,恐怕会落人口实。”
见美人挣脱了怀抱,古溪凤麟倒也不生气,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你就这么关心我们的名声?”
“凤麟、凤卿还记家清白的大恩,守春自当报答一生。所以守春也决不愿因为自己,而给两位引来非议。”记守春于这厢有礼,字字都是真心话。
“非议?”古溪凤麟冷哼出声,不仅不领对方的情,而且还开始耍无赖,“谁要是真敢多说一句,我便割了那人舌头。”
看来比起普通人,皇帝老爷耍起无赖,真是狠毒九分。
再次把爱人霸道的搂进怀中,古溪凤麟的寒眸里冷飕飕一片。
“既然守春担心我们背上昏君庸君的骂名,便听守春的吧。”那厢古溪凤卿却表现出意外的知情达理,只是抹异常温和的笑意,有点儿藏奸的味道。
“我只半天就回宫。”记守春心中自有分寸,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也罢。”既然心上人都做出了让步,古溪凤麟也只得妥协,吩咐了声,“守春,我准你去宰相府半日,但你得让禁卫军统领段江枫陪着。”
得了天子口谕,素来不喜坐轿的记守春,乘了匹御赐的白骢往相府行去,在他的身后,跟着群禁卫军。
“我在乡下的时候,段首领可是奉命监视过我不少时日?”手里拉着缰绳,马蹄嘀嗒响,记守春冲身后的段江枫随口问道。
“微臣不敢。”那厢段江枫赶忙策马上前,口气恭敬,“圣上、沧武王挂心王爷,才命微臣日夜暗中保护。”
那两个人主,对自己还真真不是一般的上心。记守春心中讥诮,却并非是冷笑。
既然开启了话头,性情豪爽的段首领便也快人快语,“王爷,下官粗人一个,还望王爷莫笑。下官眼见新法风暴已刮了两年,力度之大更是史无前例,却看不透,莫宰相此番力排众议的变革,为的是什么?”
因为对方这番话,记守春侧目,在这个武夫身上,似乎一切都是可以放到阳光下的坦荡磊落,于是人有了眼缘,话自然就多了,“《均税法》、《市商法》、《减俸法》、《减役法》、《绢帛法》,这五项新法无非是想将各级官吏捞取民脂民膏的渠道打通,这渠道通了,天下的财富便能源源不断流进国库,达到最终富民强国的目的。”单凭一人之力,便可洞穿时弊,并顶有效率的给出一个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记守春忍不住赞叹,“在我看来,莫宰相慧眼如炬,简直不似凡人。”
段江枫略有所思的点着头,将记守春的话消化了一通,又记起这位王爷在乡间祭拜家族时也曾说过——“守春此生定会追随祖父在天英灵,做不凡之人”,便又问道,“王爷,下官好奇,王爷所谓的不凡之人,是种什么样的人?”
“临大节而不可夺,是为不凡。”记守春送去一记浅笑,心中却不无悲凉,真正的忠烈者却时常不得报,一如他们记家。
知晓家族的事情是对方心中一道碰不得的伤口,于是也算读过些书卷的段江枫举例另外一户,“就如祝氏三子?”
祝氏三子,三百年前的三个临大节而不可夺的亲兄弟,为了真实记录下历史,这三个史学大家付出了血的代价,先后惨死于君王宰相的迫害下。
“确实。”记守春勾嘴笑笑,心中却是奇怪,似乎他每次读到、听到那三个史家兄弟的故事时,胸口就像堵着一口气,半天缓不过来。
“多谢王爷赐教。”见对方有些意兴阑珊,段江枫只当闵仁王有了倦意,知趣的退到了后边。
一行人来到相府的时候,莫凡早已领着群臣于府门前恭候,“闵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免礼平身吧。”从马背上下来,记守春一双青眼里的盈盈笑意,便投给了立于群臣之首的莫凡,而那厢宰辅迎向青年的丹凤眸里,也是同样的春风送怀。
江湖日子里的知交情意,于和平岁月中沉淀,温润而隽永。
各司其职的大臣们得了闵仁王命令,继续各自忙活,莫凡则领着记守春往府内走去,边走边问,“这三日来,两位主子没太为难你吧?”
莫凡口中的为难,指的自然是情事。
因为有古溪凤麟把男妃玩到半残的先例在,所以即便这话说的有些犯上,但为了好友,莫凡也还是得问上一问。
记守春脑袋转得很快,嘴上却暧昧其词,迎风送笑,“为难倒是没有,却是待我好得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莫凡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守春,在我看来,他们待你倒是真心的好,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瞧着,也不若他们这般。”
“那你与向容,又怎么说?”不意外宰相会为君主们美言,记守春很是智慧的拨开话题。
被这一反问给噎着,莫凡手里握成拳头,抵在嘴唇间装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