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诧异地回望过来，却见原木满脸认真，好似这是什么非常重要的问题一样，不由喃喃出口，“这是。。。。。。。当然的吧。”
    水原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木然沉寂的眼睛好似黑沉沉的井水忽然投进了月光般，鲜活灵动起来，惊艳得炫目。
    沉默了一下，原木牵起嘴角道“只是搭电车的时间更长，转两班车的事嘛，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哦。”
    水原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向淡漠的表情显得有些幼稚，很可爱。
    “真的？”
    “当然，没有说谎的必要吧。”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原木翘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单这样跟水原君说话就让人心情愉悦了，若是成为朋友的话一定很有趣呢。”
    水原猛得背过身去，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啊，有。。。。。趣什么的，跟个笨蛋一样。”
    真是个孩子呢，原木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道“笨蛋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水原细长的手指搅着黑长的直发，目光幽暗的回过头，声音有些冷又有些涩然，“不愧是受欢迎的原木同学，这样的好话轻而易举就能说出来呢！”
    原木营造的轻松愉快的气氛好似被戳了一阵的气球，啪的一声炸得烟消云散。
    水原就像个刺猬卷缩着身子，拼命得张开满身的尖刺保护着自己。原木在光线下偏褐色的眼眸带着些温柔，又有些难过，一向温和的声音也透着沮丧，“对不起。是我太过放肆了，请水原君不要放在心上。”
    水原看着原木低着头，挺拔笔直的背脊也微躬着，指节青白地紧揪着缠在指尖的头发，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这时炉上的水壶发出清亮的“啾”的一声，划破了这一室沉闷。他跳了起来，扭上开关，把水壶里的水倒进玻璃杯里，又小心翼翼地端到原木面前，张张嘴，却说不出请字。
    原木也没难为他，接过水抿了口，太烫，放在桌上。把整理好的复习资料和笔记复印件推到水原面前，道“这是老师准备给水原君这周各科的考试试卷，解题关键我帮你标了出来，还有我上课记得一些笔记我也帮你拷贝了一份。最后一页记了我的电话，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call我，”说到这里，原木站起身，笑了笑，“打搅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该走了。”
    水原静静地跟在原木身后，把他送到门口，忽然开口道，“那个，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原木有些迷惑，但是一瞬间反应过来，认真道“当然！在高考之前，我一定会找机会带水原君去一次大都市的。”
    绯色的红晕涌上水原苍白的面颊，他微低着头，轻声说道“谢谢。”顿了顿，声音越发微不可闻“之前，对不起。”
    没等原木反应过来，就当着他的面猛地带上门，直接给他吃顿闭门羹。
    给刚道歉的对象吃闭门羹真的大丈夫？原木不由弯起嘴角。
    水原警戒心很高，但是却很容易心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别扭小孩，跟原主一样才16岁啊，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呢，想到水原最后凄惨的结局，原木止不住笑意的嘴角慢慢撤了下来。
    不知何时，太阳被云层遮住，湿凉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拂面吹来。
    要下雨了。
    几场雨之后，冬天的气息越发靠近了。
    教室开着暖气还不算太难熬。
    在讲台下一片的怨声载道中，数学老师把试卷发下来让同学一个个传下去，临近期末，老师们越发喜欢随堂考试这种打击学生气势的突击项目了。
    原木侧过身，把试卷递向后面，目光不由准确地投向靠窗倒数第二个位置。
    水原还是老样子，支头望向窗外，明明窗户因糊了一片水汽一点也看不到外面，但是水原偏偏能维持这个姿势一上午。
    这时，原木看到后面的三岛偷偷向前探出手，还来不及开口阻止，水原一下蹙起眉间，仰着脸抱住头发痛呼了一声。
    “好痛——！”
    “呀，你这个变态，不是告诉过你剃个光头才能来学校么？！还真是嚣张啊！”说着，三岛凶残地把手心的长发攥得更紧。
    “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