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人回到过去总觉可笑，如今的人走向未来却总有感伤，山盟海誓永远是最早被时光打磨平滑的物品，那些不起眼的字句却常成为被人铭记的东西。】
    ——Brother……我会永远离开你吗……
    ——都会过去的，你会没事的……
    ——我好疼……好怕……我到底怎么了……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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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ogly，googly，googlygoaway！”稚嫩的童音再次惊醒了梦中的人，Loki有些慌乱的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童话书，快速找到了被昨晚困意打断的地方。
    “哦在这里……额……”
    “你做噩梦了吗？”Sigyn用搭上额头的小手打断了“故事家”的朗诵，“你生病了吗？”小孩子天生的大眼直直盯着欲哭无泪的邪神，浅褐色眸子里的担忧满的几乎快要溢了出来，高高撅起的小嘴更是差一点就要凑上了Loki苍白的脸。
    “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什么？”
    “我是说，你这样一直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不会觉得难受吗？”Loki指了指挡在自己额间的有些颤抖的小手，示意她可以放下来。“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生病了？”
    “David说我们做噩梦都是因为生病了，你昨天一直在发抖，我怎么摇你都摇不醒……”只有五岁的Sigyn手脚并用的爬到Loki身后，拿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木梳替他分开纠结到一起的头发。“我害怕极了！不过还好，我有一个咒语，所以我不担心。”
    “咒语？”听到熟悉词汇的Loki一下来了精神，“能说给我听听嘛？”
    “当然！”新来的朋友对自己的小世界貌似很有兴趣，Sigyn对此深表惊喜。要知道，Narfi和David总是试图纠正自己那些“不科学”的思想。
    “……So？”
    “听好了哦！”Sigyn有些兴奋的挥了挥手。“Googly，googly，googlygo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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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仇者大厦，下午茶时间。NatashaRomanoff夹起一块方糖放进对面人的咖啡杯里，“需要一些纯奶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David用银匙轻轻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深色的液体被金属带动着打起了旋，原本四处乱窜的热气也乖乖聚成一条直线，从小型漩涡中心缓速升起。Natasha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前同事”的“蒸汽魔法”，完全没有想要打断的意思。
    直到法师的银制魔法棒碰到了瓷质的杯盏并发出一声清脆的铃音，悠闲的气氛才算告一段落。
    David放下已经无法为自己带来乐趣的银匙，十指交扣着将双手放在桌上。职业的笑容成了最好的盔甲，精致的假面将Natasha深入皮骨的探查一一抵消。
    “有话就直说吧Nat，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那些对付外人的招数还是不要对我用比较好。”David扫了Natasha身后花篮中的监视器一眼，稍微思考后觉得自己身为客人应该礼貌一些，便向那个有些反光的小物件挥了挥手。“Hi！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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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把一个最没有嫌疑的人带了过来。”Tony默默地擦拭着因为David的招呼而被自己喷溅到衣服上的威士忌，“这就是你们这群严肃正经的正义卫士做的事？”
    “注意语气，Tony。”一直盯着大屏幕的Steve对Tony的调侃颇为不满，他完全不介意继续上次未完的争论。
    “Hi老人家，我这是阐述客观事实和真相好吗！”
    “你的天才脑子里装满的都是质疑吗？”正对着大屏幕的门突然打开，显示器将站在Natasha身后的David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倒映的无比清晰。
    “我很抱歉，Sir。”耳边响起Jarvis毫无抱歉意味的声调。“我建议您应该立刻穿上盔甲，最好是新型的Mark40，它在近战方面有比较突出的优势。”
    “麻烦告诉我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很抱歉，我觉得我要让您失望了，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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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咒语只是一些无聊的Midgardian想出来哄孩子的东西。”
    “真相只有在最恰当的时候揭露才能体现它的残酷不是吗。”Loki瞥了呈大字型入睡的女孩一眼，犹豫片刻后替她盖上了被踢掉的被子。“就好像伤口上的痂，只有在刚结好的时候撕开才会见到那些血淋淋的腐肉。恶心，但那感觉能让人记一辈子。”
    “你真不愧是谎言与恶作剧之神啊，Lokibaby。”
    “多谢赞美。”
    恼人的声音终于从脑子里消失，好容易可以仔细梳理一下脑子里乱成团的丝，但美妙的气氛还是被粗暴的开门声破坏的一干二净。一向淡定的Narfi终于显露出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焦躁，他疾步走向床边，一把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Sigyn往门外冲去。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Loki摆手锁上房间的门，阻断了一大一小的前路。Narfi狠狠白了Loki一眼，淡蓝的底色里充满了对异世界神祗的厌恶。
    “David进医院了，医生通知家属尽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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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色凝重的向Narfi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怀里的Sigyn正隔着玻璃一点点描绘着远处那人的轮廓。看着房中那人插满全身的管子，Loki再次体会到人类的脆弱。
    像个蚂蚁。
    “Loki……David会死吗……”
    “会的，他太虚弱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就不能骗骗我……”透明的玻璃映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不同于霜巨人的残酷冷血，Sigyn的瞳中斥满了悲伤。Loki想从这个孩子眼中读出一些脆弱，但出乎邪神意料的，Sigyn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有坚强，所谓的其他，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罢了。
    “真是不会因为我的谎言而变成虚假，迟来的真相只会让你更加痛苦。”Loki伸手替这位小战士将几滴坠下的泪珠拭去，却在触到小女孩柔软肌肤是被狠狠甩开。挣扎着跳下的Sigyn回头瞪了Loki一眼，噙满了晶莹的瞳让早已麻木的邪神体会到了阔别许久的痛。
    明明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反的中庭蚂蚁，你这样矫情做作给谁看。Loki，你被这群同情心泛滥的物种传染了吗？这该死的，让人变得无用的地方……
    “打扰一下，先生。”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小护士在“战争”结束后走到Loki身边，仔细打量一番后将一部手机交到他手里。“David先生在还清醒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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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猜的没错，我救你的确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伟大，更没有指望自己会成为地球与外星之间沟通的友好桥梁什么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做完我没办法继续下去的事而已。
    “从‘捡’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和自己打了个赌，为了这个赌局，我没有向复仇者联盟那些家伙们泄露你的行踪，更没有留下任何能使你暴露的线索。我用我为数不多的生命作赌注，赌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是否仍有哪怕一点的恻隐之心。直到我看到你看着Sigyn的眼神时我才敢确定，我赢了。或许Sigyn就是那个能改变你的人，又或者她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与你有过一段曾经。
    “或许是没有用真心去践行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缘故，上帝终究还是让我离开了这个快乐的世界。我没办法再给Sigyn和Narfi一个温暖的家，如果你愿意，可以替我照顾一下他们吗？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如借这个机会体验一下中庭的家庭生活，这或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麻烦了……”
    “嘀——”
    “D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