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修订):只身入府寻真相,妙计脱身反被擒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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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修订):只身入府寻真相妙计脱身反被擒
    赵钰眼里骤起狂风,一头撞进他怀中,将他压在贵妃榻上。“别说三十年,便是五十年,一百年我也会等,我赵钰对你之心,可昭日月!”
    对于景王赵钰的传言,有两种。
    其一曰,赵钰好色如命,府中豢养美妾娈童无数,更令那些容貌娇媚的少年男女穿上侍卫装束,侍候起居出行,待到兴起,权作作暖床之用,端的是荒淫无度。
    其二道,赵钰不折不扣为一勤勉政事,为君分忧的良臣,且当之无愧为当朝中流砥柱,私生活也颇为检点,绝非世人口中的荒唐王爷。
    而不论外界如何将他评价,此人能于三十多年前的夺嫡之争中存活下来,成为唯一一位在京中置宅的王侯贵胄,又怎能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颜少青此去,不知有无危险。
    杜迎风无奈摇头,却牵扯到了背颈上的伤口。
    他遂即暗叹一声,于阎王殿中走了个来回,甫一醒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身安危,不是家人生死,而是一个相识不久,身份成迷的男人。
    脑中昏昏沉沉,犹想那一日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他被追至崖边,迫于情势佯装而跳,实则将自身挂于崖下一颗纵生的野藤,此后他沿着陡峭山壁一步一步爬至崖底,直至双手血肉模糊。
    三九严寒之时,手脚俱僵之下,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之后他料定段鹏飞要来寻他尸体,故而忍痛离去,行至江边,实受不住三日醉的药力,昏了过去。
    全身似被车马重重碾过,无一处不痛,而指间传来的刺痒,更令他恨不得剁下双手。
    待剧痛稍缓,神智渐明,杜迎风才将双眼微微一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遍布霉斑与蜘蛛网的天花板。
    他费力的转动眼珠,瞧见自己正躺于一只陈旧却精致的月洞架子床上。床前的如意云头纹木屉缺了半只,床围立柱也被虫蚁蛀得坑坑洼洼。
    目光向左一移,看清房中摆着整套凿壁镶花的木桌木椅,墙边竖一只凤纹镜台,窗下立一支龙首衣架,角落里置了只嵌铜镀金夔龙纹连柜,柜旁摆一台黑漆钿花蝶纹格。
    这些家陈摆设,无一不具皇家风范,却俱已蒙尘。
    自己怎会在这样一处地方?
    他正暗自琢磨,突闻门外传来一阵话音,忙闭目细听。
    “佟兄,你那人数可攒够了?”
    “哎,这月侥幸叫我逮着一人,正好凑满。”
    “佟兄好运气,我可就惨了,眼见就是月底,这最后一人还没有着落。”
    “咦,张兄前几日不是带回个人,算到一块岂不正好?”
    “哎,别提了,那小子躺了两天还半死不活,多数没戏。”
    杜迎风听声音渐渐靠近,赶紧放慢呼吸,装作沉睡。
    二人推门而入,但见一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另一人短小精悍,留一撮山羊胡须。
    膀大腰圆的汉子来到床前,指床上之人嚷道:“你看看,这都三日了,还晕着,佟兄可得救救小弟,这要是凑不得人数,管事儿的怪罪下来,小弟免不得吃一顿鞭子!”
    佟姓汉子一拈山羊胡子,安抚道:“张兄莫急,我看他实因中了些药物,才会昏迷不醒。”
    张姓汉子急急问道:“佟兄不是懂些医术么,可有办法叫他醒?”
    佟姓汉子一拍同伴肩膀。“瞧这气色,最迟明日也将醒。”
    张姓汉子哈哈大笑道:“有佟兄打包票,小弟就不怕了,走,小弟请你喝几壶!”
    笑声渐远。
    杜迎风微睁开眼。
    看来,他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夜幕降临之际,华灯初上,清冷月光自窗棂间照进,洒满床头。
    杜迎风转动头颈,见三日醉的效力正渐渐褪去,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移动手腕足踝,好让血液流畅,经脉舒缓,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仔细一听,为门闩被人撬动之音,他听来一惊,忙闭目敛息,佯装熟睡。
    一双粗糙大手探进被衾,落在他胸膛上肆意揉搓。
    杜迎风瞠目而视,便见一个蓄山羊胡须的男人朝他猥琐一笑,上下其手。
    男人身上酒气熏天,步伐还有些不稳,他跨坐到少年身上,嘿嘿笑道:“你还要装晕?骗得过那傻子,却骗不过我。”
    杜迎风凤目之中俱是怒意。“滚远些,不然小爷阉了你!”
    男人伸出舌头,从他的脸颊舔到颈子。“啧啧,又滑又嫩,真不赖。”
    杜迎风冷眯狭眸,警告道:“把你的脏东西从小爷身上拿开,不然等小爷能动了,必然将他们一块一块割了!”
    男人更是兴奋,笑得也愈发龌蹉。
    杜迎风尖锐的目光直射向他。“你敢做,小爷便叫你不得好死!”
    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只黑色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将之塞入到少年口中,硬逼着他咽下。
    药丸滑入咽喉,带起一阵焦灼热浪,袭向少年全身,须臾的功夫,便见他双颊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男人欲施暴行,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踢开,那姓张的汉子带了几个人闯了进来。
    “佟兄!你敢动货,你不要命了!”张姓汉子乍一见房里情形,大吃一惊。
    但见他身后走出个五十余岁,方脸隆鼻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一身绸袍,手里把玩一只精巧的鼻烟壶,瞧着像是个管事儿的,他一指床上的少年,道:“张京,便就是这人?”
    张京禀道:“大人,正是此人。
    原来先前张京与佟铁仇窝在老巢里喝酒,喝罢酒之后,佟铁仇先行离开,留张京一人醉在桌旁。
    大风将窗户吹开,张京被冷风一袭,打了个喷嚏便醒了,他起身关窗时听到楼下传来喧哗之声,下楼便见管事儿的正在训话,张京迎上去,见管事儿的拿了一幅画像正挨个找人问话,他凑上前去,一见画像就愣了,这不正是自己从野外拾回来的那个少年人?当即将这消息同管事儿的交代了,管事儿的听了一喜,立时就要见人,这才有了现下这一出。
    佟铁仇见这阵仗,迅速提上裤子,趴到管事大人脚下,连连求饶,管事儿的暂不理他,只上前拿画像与杜迎风比对,见样貌吻合,伸手招了个喽啰过来,吩咐道:“给他沐浴更衣,送去主人府里。”他转过身来,朝脚边冷笑道:“佟兄弟,这次可没人能保你,自求多福罢!”差两个跟班,将他带了下去。
    那喽啰走过来,见床上少年衣衫不整,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正待此时,门外又走来一拨人。
    管事儿的见着来人,领喽啰退至一旁。
    杜迎风撑开沉重的眼皮,见床边站了一人。
    此人身材挺拔,肤色微黑,一双眼凌厉如刀,正是段鹏飞。
    杜迎风将眼一眯,打趣道:“段公子真是阴魂不散。”
    段鹏飞看了他几眼,拿被子将他一遮,沉着脸朝管事儿的质问道:“谁这么大胆,我的人也敢碰?”
    管事儿的瞅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主子息怒,那人没能得逞,已经叫小人收押了。”
    段鹏飞稍微舒缓了脸色,张口命令道:“抽他一百鞭,叫他长点记性。”
    管事儿的领命。
    段鹏飞盯着床上的少年,寻思了片刻,又吩咐道:“收拾个院子,我今晚在此处歇。”
    掌事儿的领命,退下着人张罗去了。
    待房中仅剩他二人,段鹏飞往床边一坐,调侃道:“杜公子,你可真会跑,不过看来你这孙悟空,却没跑出我这如来佛的手掌心。”
    杜迎风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段鹏飞见他不理自己,又道:“怎么,杜公子不是很能说会道么,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杜迎风目光一斜,嗤笑道:“说甚么?要我说,甚么样的人便养甚么样的狗,段公子行为不端,连带手底下的人也是贪淫好色,这正应了那句俗语,上梁不正下梁歪。”
    杜鹏飞目光骤然一冷。“杜公子似乎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一些好话,而不是惹我不高兴。”
    杜迎风呵呵笑了一声。
    段鹏飞见他两颊潮红,呼吸渐促,知他定是被喂了催情药物。他伸手探进被中,也不知摸到哪里,就见少年神情一僵。
    杜迎风咬牙道:“段鹏飞,别叫我恨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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