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无物结同心 烟花不堪剪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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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师弟,到此为止。”
    不管理由如何,晚便是晚了。沐云雍又怎会,再将自己的悲喜交于他人之手?
    世人皆爱牡丹,牡丹又何苦只肯你来折?
    顾禹陌,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昨夜的事,就请忘了。”
    反正,记得也无益。还不如,交欢一场,各自天涯的好。
    忽的被人推开,措手不及。
    “雍······”
    还未开口,已无机会。
    “陌师弟该知道,长幼有序。”
    沐云雍依然语带笑意,看向顾禹陌的眼神却令他陌生不已。
    他的师兄,不是这样的。
    “话已至此,陌师弟要走便走,留下也随意,师兄就不相陪了。”
    “雍师兄?”
    紧紧拉住那人的手腕,无来由的慌乱。
    “你······你还在生师弟的气么?是师弟错了,雍师兄不要生气了可好?”
    语气中,竟有一丝哀求。
    顾禹陌,何曾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沐云雍真是,三生有幸。
    “错?师弟何错之有?”
    是我错了,错在未曾及早脱身,才会落得如今这般。
    “错在我,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最后一击。
    顾禹陌,你要如何会到从前?从前,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如今你说要的人是我,我又为何信你?
    “······”
    师兄,以前,我也曾······让你伤心至此么······
    无法解释。无法挽留。语言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只能下意识紧握那人的手腕,忐忑不安。
    疼痛自胸口袭来,顾禹陌已跌落于地。
    “师兄逼不得已才出手,还望陌师弟莫要怪罪。”
    沐云雍收起腰间的折扇,面无表情。
    顾禹陌,你就不知道躲开么?
    “雍师兄,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无暇顾及伤势,仍是心无旁骛的问。
    “顾禹陌,你非要如此?”
    “······”
    顾禹陌,不过心悦于君而已。
    第一件礼物,不过是沐云雍用天兮峰上的杏树雕的一只白兔罢了。手艺不好,样子模糊。这东西,你也宝贝么?
    手心握起,用力。再展开时,有碎木屑,纷扬落地。
    沐云雍缓缓开口道:“师弟如此宝贝这些东西,沐云雍如何担待?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
    毁了,也好。
    “雍师兄······”
    脸色发青,语调颤抖。
    无心绝情,嘲弄冷笑,这又怎会······是他的雍师兄······
    顾禹陌跌跌撞撞,拦住沐云雍想握第二件东西的手。
    “这些东西是我的,请师兄住手。”
    你送我的,便是我的。
    “我不懂,师弟为何执着于几件东西?”
    草木无心,执着何用?
    “师兄,又何必拿它们出气。”
    明明可以,对着我来。
    “可惜,已成碎屑,如何还原?”
    顾禹陌,不要再涉足我的生活。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不会容许自己再次踏入迷雾,走失方向。
    府内似乎很热闹,就连陆昭漓独自禁闭在萧然院中,也时常听到些欢声笑语。
    “柔桑。”
    汤碗已满,盛汤的人却仍为察觉。
    近来柔桑总是这样,心神不宁。
    “啊?少爷,喝汤吧。”
    柔桑回过神,动作略显慌乱,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爱笑。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段手臂,几道伤痕,像是竹鞭抽的。
    “那伤从何而来?”
    “是······是奴婢不好,惹管事生气了。”
    “你有事瞒我?”
    陆府虽算不上什么好处所,却也不会轻易责罚下人。
    “少爷,是奴婢对不住您,奴婢该早些告诉您的。”
    柔桑忽的跪地不起,泪水潸然。
    “柔桑那日经过老爷的书房,听管事告诉老爷说前四礼皆已办妥。现下,就只等老爷请期,少爷您亲迎了。奴婢想来告诉您,却让管事撞见了。所以······”
    所以挨了责打,所以才拖到今日。
    成亲六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原来不过几日,父亲便与周大人家议婚定聘,选了婚期,等着他前去迎娶。
    “我又病了几日,不怪父亲心急。”慢慢饮下凉透的汤,陆昭漓道:“柔桑,快起来,我倒还要多谢你。”
    陆府里,也只有柔桑还会为他担心一二了。
    “想必父亲,已定了佳期。”
    府中这样忙碌,是为了亲事在准备。
    “老爷将日子定在了五天后,明天起会有他人来伺候少爷。柔桑,不能再来了。”
    她求了好久,管事才许她再进萧然院一次。
    明日起,便会有人来装扮新房,为少爷缝制喜服。
    “柔桑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
    转动腕间的红豆串珠,神情安宁。
    周家小姐,莫不是要嫁与我,后悔一生么?
    清绝,陆昭漓不如你铁骨铮铮,豪情万丈。但也知道堂堂男儿,不可昧心,当无愧天地。
    礼仪教化,道德法理。
    束之何用?
    清绝,要弃难弃,陆昭漓从此,不再言弃。
    满阶芳草,亭台独立。炉内茶水已沸,咕噜作响。
    亭内的芍药矮几上有盆兰布叶葱青——这便是那日陆昭炎冒雨所寻的墨蝶,经一番呵护打理,越发显得丰姿萋萋。
    立于兰前的身影微微叹息,转身执了滚烫的茶水,至那碧绿叶间浇下。
    “这样烫的水,花还有无生路可言?”
    无非是爱花之人,此举实在让人费解。
    “兰草生命力旺盛,无事也未可知。只是人心,先让冰封住,再让这滚水一浇,就会烂了坏了。”
    “无非此言差矣,冰遇热水便会融化。就如同河流土地一样,冰封湖面解冻了,那水才是活的,养鲤鱼嬉戏。土地暖了,才可耕种,养天下锦绣。依本王看来,冰封之心,何不就此化了?”
    即便融化时会痛,会留疤,终究也好过带着冰冷一辈子。
    “无非不敢。”
    锥心之痛,一次足矣。
    “现在不敢,只怕将来,会更痛。无非,你心思玲珑,分得清孰重孰轻。”
    百里清绝不过心里所想,实话实说罢了。
    “若是无非早些遇到殿下,必会倾心。”
    殿下为人不止傲气刚毅,还有温柔细心,实在难得。
    “本王何其荣幸。”
    无非不同流俗,是难得的知己。却也,只能当知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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