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正文 章一 风水惊变 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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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零。
“……西宫南苑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台上风尘里的戏子踏着细碎的步子,依依呀呀唱得哀怨。
音尘起。
台下不知愁的公主妃嫔倒是带了点兴奋情绪,“这解语花可真是有意思,倒把古人的传拿来配了音乐唱,好新鲜。”
解语花,京城赫赫有名的御用戏子,连颐和园里都有个专门的场子。
一曲长恨歌,一位倾世佳人,一双桃花媚眼,一场音尘不绝的戏。他在台上轻盈漫步,他在台上轻哼慢吟,他在台上顾盼流连……美人一笑心头酥,迷了谁的眼?
只可惜有人就是不解戏。
“报——皇上!”一名宦臣急冲冲的小跑进来,也不怕坏了皇帝的兴致似的,“倭寇打来了!这倭寇一路西犯,反而是要往京城来啊!”
龙颜变色,也顾不上未完的曲调,率了一众离去。
“哼……”台上的戏子轻哼一声,也不跪送皇上和妃嫔们,自顾自地唱着未完的曲儿。殊不知这一脸油彩遮住的不谑表情,都被角落里那个黑衣的人看尽力眼里。
这良辰美景奈何天?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终究还经得起几般风雨飘摇?
就当是一段隔世经年的梦罢了。
一场戏完,竟是余音绕梁,仿佛这春日美景长在了戏台子上,这般死死地扎进了有的人心坎里。
解语花自个儿唱完了戏,正欲下台,忽见一身玄衣的男子翻身上台。
他著华衣一件,黑色为底,袖口和领处用带金丝的赤色线条勾勒。星眸灼灼,瞳孔漆黑不见底,鼻梁挺拔似有胡人血统。只是,这人嘴角挂着轻佻的笑容,大概又是哪位人家的少爷,这样的人见多了,纵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解语花还是绕开了他。这人不死心,伸手拦下。呵……解语花轻笑,趁男子失神之时,水袖一挥竟向男子袭去,边骂道:“纨绔子弟。”
岂料那人虽生生接了解语花一击,却立即出脚一绊,解语花方才打算离开,受到偷袭身子不稳偏偏倒向那人怀中,被抱了个满怀。解语花暗自恼怒,挣扎起来,那人反而越抱越紧,舍不得松手了。身上的戏服经过这般动作凌乱不堪。四下是无人的,解语花便放下身段,轻言劝说道:“公子若是一时兴起,隔家花满楼的姑娘或小倌是一等一的好。”
那人换过一只手揽住解语花的腰,眉角轻佻,“你去过?”
近看才觉得,那人的表情真跟城西的流氓痞子神似,解语花自觉与这般人说理无用,使出缩骨之术,反手向上一抓,分明是腰取那痞子性命!
此人却不着急似的,揽着解语花的手蓦然放开。解语花差点摔倒,自知自己打不过这人,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饶是淡定,“爷看上你了。”
“实在抱歉!解九没这嗜好!”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
“呵,那您可是哪家公子,我瞧着面生得很。改明儿选几位温软的倌儿送到您府上?”解语花心中恼怒,只瞧着这人背后究竟有谁人撑腰,这般狂妄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可那人却低头不语。解语花心里好笑,以为是什么破落人家的小少爷,成天风流成性没有自知之明,这下答不上话来了,于是又道,“公子贵姓?”
那人笑笑,“无名无姓,便叫我黑瞎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