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 问题真的很多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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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茶铺越近,声音就越大,常赫俊没注意那在聊天的二人,反倒是注意到大嗓门的岳鑫承。眉头微拧,这孩子有点眼熟,但说话的声音还真够草包,像破铜铃,只是听听就心烦。
    老板娘注意到常赫俊,立即笑脸相迎:“常总来啦!”说完也不问,直接拿了袋子,装了半斤的红茶叶。
    “还是原价?”常赫俊虽在问,低头从票夹里取出一张红票子。他和老板娘的对话,让张老板暂时也停止了和蓝添的对话,他朝常赫俊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老板娘接过票子,笑道:“老客户了,不涨。”
    “小蓝,你的茶叶现在要包起来吗?”老板娘对站在一边发呆的蓝添问,这孩子一直比较成熟谨慎,很少会这么心不在焉。
    “嗯,老板娘,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蓝添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他的确意外常赫俊的突然出现,暗道——真是不走运!
    拿着属于自己的茶叶,蓝添叫上岳鑫承,转身便离开。他走的脚步有些急,常赫俊看出来了。
    有些不解的盯着那抹背影,属于少年的身体,有着未长开的清瘦与妖娆。即便穿着校衣,仍无法隐藏宽松衣服里的细致。盯着那道身影,那人有些熟悉,他想起来了,这少年叫蓝添,是弟弟极力在讨好的同班同学!就在前几天那少年对自己的冷漠,对小辰的冷淡,还有那略带嘲讽的语气……
    随后常赫俊发现走在前面的其中一个少年,突然回头朝他望了一眼,与常赫俊锐利的目光对上后,少年有些心虚的转头加快步子。
    “黄译,你在看什么?”还是岳鑫承发现了黄译的小动作,他不喜欢黄译,同时也讨厌黄译像只苍蝇一样跟着他们,他和蓝添又不是臭肉。
    “没什么,只是那帅哥老盯着我们看。”黄译倒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我只是想看看,我们走了,他是不是还会继续看我们,果然,他还在看我们。”
    “这种有钱的阔佬会来买廉价的红茶,真令人刮目。”岳鑫承伸长舌头表示他此时的吐槽开关大开。令蓝添背脊微僵,随后便恢复正常。不去想这么奇怪的问题,与他无关。除了黄译精明的眸子盯着走在前面的蓝添,蓝添刚才好像有点着急,与以往的风轻云淡不同。又偷瞄身旁的岳鑫承,这孩子就是个粗神经,真不是一次元的生物,他们二人怎么会成为朋友??
    蓝添没注意身后异样的目光,这条弄堂的尽头跨过那石拱桥,就是他以前居住的家。蓝添的脚步放慢了,平静的目光下隐藏不易察觉的波澜,再转头,目光恢复清冽。
    背后,一道幽深的目光正盯在蓝添后背上,刚才蓝添的小动作,没逃过他的眼睛。不是对这孩子好奇或有兴趣,只是他只能从这条路走出去拿车,但不知为何,他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往男孩身上带。
    常赫俊始终保持在5米以上的距离,速度越来越慢,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好在已经来到了弄堂口,他不再举步,而是盯着弄堂若有所思。随后,他转身,往弄堂走去,七年来,每次买完茶叶,他都会穿过弄堂,越过石拱桥,来到那名为幸福花园的小区。
    幸福花园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经搬入其他新房,留下来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些没家底的,无法搬迁新居者。七年前,那孩子就住在这栋楼里,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和一个话不多的母亲,这个家没有丈夫和父亲这样称谓的男主人存在,母子二人却让人看不出一丝丝悲伤和与众不同。
    “小常来啦!”和常赫俊打招呼的,七年前还是居委会的阿姨,不过她已经退居下来,这个小区她与老伴生活了大半辈子,如果不是老伴离世,她还真舍不得离开。再过两天,她也会搬离,女儿已经为她在别的小区租了安置房。
    “张姨。”常赫俊的神情一直不太亲和,但对这个老妪,他还是给足面子。当年,在思楠出车祸后,她是唯一关心惦记的人,甚至还找过思楠。
    “思楠还是没消息吗?”虽然知道这问也是白问,但张姨还是担忧的问。虽然她不知道思楠和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思楠失踪前,就跟还是少年的男人最亲近。她有时候也在替思楠感到庆幸,一个没有父亲、只有一个不太说话的母亲,后来母亲去世后,思楠几乎是孤身一人,好在还有这少年陪伴。就算失踪了,从少年到青年的男人,还会时不时来这里看看……
    看着张姨对自己露出欣慰的微笑,让常赫俊心越发的沉闷与酸楚,如果知道真相后,张姨还会用这种亲切的目光看他么?张姨并没发现常赫俊的面色不自然,仍在继续往下说:
    “七年了,要出现早该出现了。”张姨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那可怜的孩子,现在何处,怎么说不见了就不见,不见人口报失也不见得有人去寻他。不过现在那孩子就算回来站在我跟前,恐怕我也早已不认得了。思楠应该长成大小伙……”
    “嗯,今天我先走了。”常赫俊闭上眼,重重吸了口气,他知道再说下去,他是不是会无法抑制那被剐了无数刀的心脏会突然崩溃。目光只是留在那扇久未打开的窗户,似留恋似沉思,明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呆,却还是忍不住傻站在窗下。
    曾经,他和那孩子一起站在窗口看楼下的邻居们:偶尔他们在聊天,偶尔他们在吵架,偶尔有孩子踢足球,打羽毛球……偶尔也有人在楼下生炉子,然后就会有物业的人过来,让他们把炉子灭了……这些事就像在昨天,那孩子还会偷偷的跟他打赌,等物业的人一离开,炉子一会儿会重新回来……
    那窗户是思楠最爱呆的地方,他不太出门,因为他说,没有爸爸,小伙伴们不喜欢他,还会经常欺负他…有时候被欺负的狠了,他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家,所以他跑步的速度一直在班里数一数二。他不会出手跟他们打架,因为一打架,会让他妈妈都被牵连在内,人家都会骂他妈妈…
    他说站在窗口,对外面的风景还是人物都一目了然,比自己在楼下看得更清楚,所以他喜欢站在窗口,看楼下发生的点点滴滴。他的作文在班里很突出,因为他有很多时间思考,他能看到很多别人没时间看到的东西;有更多时间思考问题……
    “小常……”张姨看出常赫俊的出神,这人不是说要走了,而且她也该离开了,天都快黑了,小孙子还在等着她做饭。忍不住开口提醒,她可不想仍站在这里陪这怪小子发呆。
    “哦,有点走神。”常赫俊冷静后,朝张姨摆了摆手,道:“张姨也早点回去吧。”
    “嗯,有空多来看看,小区很快就会被拆了,很多邻居都不知道怎么办。”口中的邻居,自然是那些已经没什么收入的居民。
    “……”
    握紧了手中的茶叶纸袋,常赫俊没有上楼,拆之前再来看看……
    两个月后,发生在盛世豪庭的血案‘原凶’被判死刑,当然在执行前,他有十五天的上诉期。这样的审判,是M市最快速最有效率的一次审判。令人意外的是,被告连上诉的意愿都没有,直接要求执行死刑。两周后,罪犯被公开执行枪决。
    蓝添看到新闻时,并没如获重释的松口气,而是心情更为压抑和恐慌,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知道得太多,反而让他头脑更为清醒。
    这案子的疑点很多,甚至可以说,这案子根本没有真正的被破。
    私下里,他找过汪阳很多次,另三人在何处,汪阳只是无奈一笑,转移话题。蓝添知道大势已去,这些都是警局高层的决定。然而这样不负责任的判决,让蓝添的上呼吸道像被堵上了棉花,呼吸困难。
    “我看了新闻,那人已经被枪决,阳,真的觉得这样结案是对的?”蓝添问汪阳,警局对人性和生命的价值有些无法认同。
    “冯副局他们的决定,另三人除了你和我知道外,没人知道,而他又一人全部揽下所有罪责,说得完全符合我们案件侦破和推理效果,再纠缠下去没意思。”汪阳没有直视蓝添,第一次眼里有了躲闪之意:“添添,现场根本查不出还有其他人的踪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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