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是个怎样的女子？”话刚出口，灵儿便后悔了。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会不会就因此而疏远了呢？
    “嗯？…”男子稍微一愣，剑眉深锁，沉默不语。看着眼前因说错话儿慌张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不被人察觉的温柔。
    “她…她是我娘子…”一时竟然找不出再多的词来形容。他渐渐忆不起来娘子的模样，满满充实着的都是眼前小女人的一颦一笑。
    “那…那我呢？”女子垂下眼睑，青丝垂落在她精致的脸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哈哈，你呀，大概就像我表妹一样吧！“男子不以为然，不经意地忽略了心底那意思异样的情感说道，厚实的大手还十分溺爱地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
    止不住的酸意涌上了鼻头，小巧的鼻子通红通红的，眼泪在美丽的眼里打转，偶地闪出一丝金光。
    原来，原来只是兄妹感情啊…
    你爱我吗？灵儿其实好想好想问他，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好害怕，好害怕会问出让人心碎的结果，而他们这点微弱的关系也会因此消失，真的好怕。她强忍下眼泪的泪水，笑了笑。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很简单很幸福，即使他不爱她，即使…会让自己那么辛苦……
    从山里回来之后，灵儿终于能与邵夜说上话儿了。为了能接近邵夜，只能违心地说她自己什么都不求，也是被迫说媒而来的人，即便邵夜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因为她也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既然都成了一家人还是得过日子的，更何况在爹娘面前为何不能平和相处，只有让他们放下心来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邵夜与她虽然平日里还能说上几句，却依旧生疏不已，尤其没人的时候更是避而远之。灵儿只得安慰自己，慢慢来一切会好起来的。她就像在演独角戏一般，一个人的舞台，一个人的独白，自言自语没人理会，可是偏偏她又深深痴迷于这戏里面，即便这戏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或一只妖。
    看着自己爱的人近在眼前，却不能言语，更是无法接近他的心。灵儿恍惚了，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她想要的嘛？她苦心修炼了那么多年，等待了那么多年，期待了那么多年可是现实却是这样……
    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我了？为什么我不是她的娘子？为什么他会忘了我？…明明，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
    “夜……”明明是近在眼前，这个触手可及的男子，任有再多再多的话要说，却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怕，怕一开口便会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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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夜提着酒身着一身淡色衣袍大清早便离了府。他走进了的竹林里，两边的竹子越来越密阳光洋洋洒洒刚升在半空里，顺着竹叶零零散散披在邵夜的身上，他的心却是冷的。竹林深处是一坐墓碑前，这里是现在仅属于他和她清静地方了。
    邵夜举起酒杯，对着墓碑一饮而尽，一口苦涩。这酒家卖的酒，不好。太苦太涩了。可是他依旧一杯又一杯喝醉，到最后拿起小酒缸整个灌进嘴里。不知是他在喝酒，还是酒在喝他，身子被酒打湿了，他也被酒醉得彻底。
    “娘子，我来看你了。”今天是云裳的忌日，他记得，一直记得。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段时间过于烦躁，如果不为了工作去了青楼，如果不是被娘子发现后自己懒得解释，如果不是自己在楼里多逗留了些时间没去追娘子，娘子就因为失意而失足溺水于湖里。
    “原谅我，原谅我…”男子忏悔地跪着，看着眼前冰冷的墓碑磕着头，娘子真得走了，不回再回来了。如果她还活着，他一定会改过，一定会跟她解释，一定会更加关心照顾她的，一定一定。不是说好了不离不弃吗，为何要抛下自己，为何自己会酿成这样的无法挽回的过错！
    他醉了，醉的彻底。他后悔了，可是真的回不去了。
    默默看着那个醉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的男人，灵儿心如刀割，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下唇也被自己咬出血来。美丽的眸中蒙上了一丝灰暗，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你爱她吗？”灵儿扶着醉酒的邵夜低声问道，惨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她只是皱着眉，皱着那再也松不开的眉头。
    “我爱她！”没有一点犹豫，紧闭着双眼的男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泪水却从他眼角滑出。灵儿颤巍地用手抚去那珍贵的泪水，抬起了头不再看着男子的脸，而是高高仰着对着蓝蓝的天。
    “那…你爱她愿意付出你的生命吗？”轻启朱唇悠悠地问着，那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飘进了邵夜的耳朵里。。
    “爱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听到这句话，灵儿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声音是突然咯噔一下，然后慢慢裂开，像是被人撕裂一样地还会隐隐作痛，在裂开的缝隙里漫出鲜血然后整颗心就这样碎掉，蔓延全身。
    她，放弃了。
    温柔地将醉酒的男子放置在床上，灵儿缓慢地俯下了身子，沉沉地抱住了他，久久没有起来，她就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东西一般，紧紧抱着深怕这东西再次离她而去。
    “那灵儿又算什么呢？”不是说好了会记得我，长大后来娶我的吗？
    让人安心的怀抱离开了邵夜的怀里，怅若所失。迷迷糊糊中他想开口叫她别走，喉咙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混沌的脑海里浮现起这么一段对话。
    “嘿！我叫邵夜，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我叫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