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伫立在殒星崖上，看着云卷云舒，轻声呢喃，似询问似自语，远处传来悠扬的钟鸣，宛如从远古传来，带着亘古不变的悲悯。
    冷冽的寒风从葬心渊中席卷而上，吹动崖上人儿单薄的衣裳，显得那人越发的纤细瘦弱。
    “为何会如此？”
    那人再问，声音温和却有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哀伤，似受伤之兽的哀鸣，只是听着便让人觉得心酸。
    不知何时，一队黑衣人出现在那人身后，四散分开，隐隐围住了人儿，堵住了他所有退路。
    没有回头，轻声说着：“终于来了，比本座预计的慢了不少，亏得本座调教你们许久。”声音一如往常的平和无波，仿佛之前的哀伤都是错觉。
    无人应答。
    那人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来了不少人，看来夜很看得起本座。”
    “哥哥，对于你，我可从来不敢小视，跟我回去。”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崖上那人终于回身，望向了那道清越之声的主人。他的容貌也呈现在了众人眼前，五官清秀，在人海中并不引人注目，只是其周身冷冽的气息，着实醒目，随立一旁，便让人一见难忘，眼角轻挑，唇角略略勾起，带着三分嘲讽，三分淡漠，还有四分傲然。
    阳光从他身后撒下，为他披上了一层光的纱衣，显得很是神圣，似误入凡尘的神仙中人。
    “哥哥？你还当本座是你哥哥？真是可笑！”直视来人双眼，无声冷笑，轻抚着右手手腕，那里有着一条狰狞的伤痕，深入骨中，这便是眼前唤着他哥哥的这人所留。
    从何时开始的呢，那个跟在他身后，喊着他哥哥的孩子变了；从何时开始，那孩子看着他的眼里，有了那让人心惊的独占欲；从何时开始，那孩子心变得如此之狠••••••
    其实，他应该开心呢，那孩子，不现在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不自觉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承担重责的男子。
    是啊，当初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啊，这样••••••也好，至少，在他离去之后，萧家、秋水山庄有人看管，他也可以放心走了。
    凝视着一步步靠近他的人，眼中划过一抹释然，欣慰，转瞬即逝，无人看清。脚下向后退了几步，越发靠近了崖边，风袭过，拂过他背后黑如鸦羽的发丝，迷了人眼。身子伫立不稳，不自觉微微摇晃，几颗碎石从他脚边落入崖下，无声无息。
    “小心，哥哥，快回来••••••”
    来人向他伸出手，想拉住他。
    侧身避开伸开的手，在崖边，站稳，半只脚已在殒星崖外。
    耳中听到来人声音中染上了惊慌，看着那人，脸上忽露出了笑，不再是那略带嘲讽的笑容，而是一个真真的微笑，仿佛寒冰初融，泛着暖意，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纯净狡黠，让人目眩神迷。
    这淡淡的笑彻底让所有人怔住，若不是亲眼所见，大概不会有人相信，这个被所有人誉为“修罗”之人，会拥有如此纯净的笑。
    笑转瞬即逝，如昙花一现，轻启双唇，寒声道：“夜，你回去吧，今日之后，本座若还能侥幸存活，也不会再回来。看在本座对你的养育之上，看好萧家、秋水山庄。”
    话语落，不等人回应，仰身倒下。耳边寒风烈烈，看着离着他越来越远的湛蓝天空，默默闭上了眼，若有来生，他不想在为人，只愿为极寒之地的冰棱或炙炎之所的火焰，无心无情无伤。
    若有来生•••••••
    风声哽咽，如诉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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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主子，醒醒，不要在院中睡了，天凉，小心染上风寒••••••”耳畔有温和的女声在呼唤。
    睁开眼，看向站在一边的少女，刚从睡梦中被唤醒，眼中还有着迷茫。怔怔的看着少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起身，任由少女为他披上厚实的披风，开口道：“侍琴，你真是越来越话多了，看来主子我真的得帮你找个好人家，早日把你嫁了，省得你没事老是管这管那的。”说着，不待少女回答，转身走向房间。
    “主子！！！你又开侍琴的玩笑••••••”少女回过神来，脸颊微红，在原地对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大声呼喊。
    “我可没开玩笑，侍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啊。”走近门边，听得少女的呼喊，停下脚步，浅笑盈盈。
    话音止，抬步进入房中，独留少女在院中不依的娇嗔，脸红不已。
    阳光从开着的房门进入房内，照在人的身上，望着外边院中美丽的花草，脸上的温暖的笑早已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么久了，还会记得那件事，若不是今日忽然间梦见，他大概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毕竟已经很久了，不知不觉，五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略略勾起唇角，眉梢轻挑，有着三分嘲讽，三分淡漠，还有四分傲然的笑容，慢慢在他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