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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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韩岩已经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那天负气说“不相往来就不相往来”的话,结果就是不知怎么面对同一个屋檐下的肖扬,晚上睡觉还在一张床上呢,怎么说都有点尴尬,看着熟悉的帅帅的脸都是一种煎熬。倒是肖扬,似乎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对韩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几乎在拿热脸贴冷屁股就是了。韩舒贞也总觉得不对劲,两个孩子的关系让她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女人的第六感使然吧。而日子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偷偷溜走……
郭磊下课过来找韩岩,“你最近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不是说你妈找着对象了吗,怎么不见你高兴一下?那人对你们不好?”
“挺好的。”韩岩没精打采地看他一眼,换个姿势趴好。
“那就是你的腰还在疼?”郭磊若有所思地问。
“擦!你瞎说什么呢!”韩岩立马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跳起来堵住他的嘴,“你小声点!谁告诉你我腰疼啦!”
“别堵了,没人听见。”郭磊拉下他的手,“看你这作贼心虚的样儿!还用告诉吗,就你前些天来上课那一瘸一拐的,全班都明白了!”
“……那是个意外……”
“切~不逗你了,下午他们高三有球赛,这会儿估计正打得火热,咱们也凑凑热闹去!”郭磊硬将韩岩从椅子上拖起来。
“不去!”韩岩一听高三,立马要趴回去。
“韩岩!”郭磊拉住他,“我不是肖扬,什么事都让着你!你说说,你有什么事我没陪着你?陪吃饭,陪上厕所,陪回家,陪……要不是肖扬,估计觉都得陪你睡!老子我整个一三、陪!叫你陪我看个球赛你都不愿意,你什么人啊你!”
韩岩一想还真是,见郭磊有真生气的迹象,不免感到歉疚,是他太自私了……“别生气嘛,我陪你去看就是了!”韩岩抓起外套,“这不是外面太冷了不想动。”
“我看也就真只有肖扬能受得了你了!严重的自我主义!”郭磊还埋怨着。
韩岩皱皱眉,不悦地打断他,“他们高三犯什么病,大冬天的还打球赛?不怕摔胳膊断腿,耽误高考?”
“据说是学校为了给他们减压,顺便强身健体。给,拿着!”郭磊把韩岩的水瓶塞给他。
“干什么?”韩岩疑惑地问,水都凉了,喝了会胃疼的!他和肖扬的矛盾还没化解,胃疼了也只能自己挨着,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快走快走,一会儿上课了!”郭磊推着韩岩往出走,“怎么没用了,一会要拿它献殷勤呢!你想想,等会你跑去给肖扬递水,他一感动就原谅你了,你也不用想法子道歉了,你这人就是别扭,知道自己错了,既不愿低头认错,还想着人家原谅你,一看就是惯大的孩子……”
“闭嘴吧你!你就比我强了?再说我不去了!”韩岩反驳,但既然出来了,再回去又要耽误时间,韩岩只好拎着瓶子威胁。
“行行行,我闭嘴!看看你怎么当人家媳妇儿的!他有比赛的事我都比你清楚!”郭磊还是忍不住数落韩岩一句,他知道韩岩也就是嘴上威胁而已。
“你能不能别三句离不开肖扬!那么喜欢自己去追啊,追着了我给你开庆功宴!”韩岩瞪了郭磊一眼,快步向前走去,他怎么不知道?肖扬会告诉他吗!
郭磊呆了呆,追上韩岩,“你们还不会真分了吧?”
“恩。”韩岩黑着脸不想多说,郭磊吐吐舌头不再问。
操场离教学楼不远,有早到的已经在围观,多数是高三的学生。“快看,肖扬!”郭磊兴奋地指着肖扬,后者一记漂亮的上篮。韩岩用眼神狠狠地警告郭磊,郭磊才想起刚才知道的事,尴尬地挠挠头。韩岩转过头不再理他,看肖扬在球场上跑动,他能看不见他吗,还用你来指!肖扬那么帅,谁看不见!是啊,谁看不见……韩岩环顾四周,有的是盯着肖扬的女生,也许很快,就有人代替他的位置了,代替肖扬身旁属于他的位置,代替,肖扬心里的位置……
还没几分钟,老师就吹了哨,中场休息,因为其他年级照常上课,所以等韩岩下课过来,肖扬他们已经打了有些时间了。
“走吧,快上课了,中场休息,有什么好看的。”韩岩捣捣郭磊,他看到肖扬走过来,确信是冲着他来的。肖扬离他本就不远,韩岩还没来得及逃走,肖扬就已经站在他面前,极其自然地伸手,拿过韩岩的水瓶喝起来。
“怎么是凉的!”肖扬喝了一口就停下来,不满道。
“本来就是凉的,我又没叫你喝!”韩岩夺回水瓶,口气很冲。
“你等我一下!”肖扬拍拍韩岩的头,又冲同学做了个手势,大概是一会就回来的意思,然后朝食堂的方向跑去。
“你不是说分手了吗……”郭磊斜着眼睛幽幽地质问。
“没骗你,真分了。”韩岩犹豫着要不要等。
“那?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分手了还……哎呀呀,我也说不清楚!”
“我说了我们好好做兄弟是他不肯的,现在又这样,要我怎么办!”韩岩决定不要等他了。
“啊?”郭磊越听越糊涂,韩岩是叫肖扬哥来的,可恋人做兄弟干什么?“喂你别走那么快,不等他了?”
韩岩停下来叹口气,“跟你明说了吧,你知道我妈跟谁结的婚吗,肖、文、斌,肖扬他爸!”
“!”郭磊被吓到,“乱……乱乱乱,乱、伦?!”
“是……”韩岩垂下头,“所以我才要分手的,他不肯。”
“小岩!”肖扬一边喊一边朝韩岩走过来。
“喂,等他一下吧!”郭磊拦着韩岩。肖扬紧赶几步,投给郭磊感激的眼神,然后将手里的奶茶递给韩岩,瞧着除了郭磊没人注意,低头用嘴巴碰了碰韩岩的脸,“快回去!脸都冻青了,下节课不许出来!”
远处有人喊肖扬的名字,他又急匆匆跑回操场。韩岩低着头盯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奶茶,“郭磊,要是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当然是跟他好好的呗,瞧瞧人家多体贴!”郭磊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韩岩手里热呼呼的奶茶,本来是来献殷勤的,结果就成了这样。“他对你这么好,有啥可犹豫的呢?小心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那家里怎么办?你是愿意为了自己让父母难堪吗?!”韩岩握紧奶茶。
“这……”郭磊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好吧,他承认自己也没辙。不过看着韩岩苦恼的样子,安慰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如果真到大家针锋相对的时候,我相信会有人做出让步的,毕竟他们都不愿你为难!”
“真的吗?”韩岩不确定地问。
郭磊倒自信起来,“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因为他们都爱你啊!”
看着郭磊的笑,韩岩多日阴郁的心情一点点好起来,跑进教学楼之前,忍不住再看一眼肖扬的身影,会有办法的,对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