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斗的第一天，算是彻底让心魔他们搅黄了。可是有七大恶人撑腰谁敢朝他们发难？
    轩辕夜一行离开后，月如笙他们也跟着走了，至于文武斗的结果，他们并不在乎。回到客栈后，心魔一直没有出现，月炽也是一直心事重重的，但是月如笙不是心魔，月炽之于他不过可有可无的蛊人而已。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月炽，拉上月倾尘就进了屋，隔绝的其他人。
    屋内，月如笙和月倾尘相对而坐，表情都很严肃。
    月倾尘率先开口，褪去了外人眼中的柔弱，带上了狠厉，“小笙，我觉得你这样示弱不对！你只会让他更加看轻你，等出了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将你抛弃！”
    “示弱？我确实技不如人，师兄你应该清楚。”
    月倾尘摇头，“小笙我了解你，若非故意，你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不论是你还是他结局都是输，那你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你说他在给心魔下套，你又何尝不是？”
    “师兄，你也说了，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不甘心！我是斗不过他，但是我也不会让他轻易成功的。”月如笙说着，双手握拳，以示决心。
    “可是你这样做太危险了！那个男人他……他……”
    “师兄，我懂你的担心，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不这么做，到最后他成功了，而我就只能是一枚弃子。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有一个前提，因为我需要他，需要圣岚。但他并不需要我，我只能自己创造条件，来保证我的成功！”
    “可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所谓的情爱是最多变的，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他能和你一辈子？”月倾尘质问道，他始终不相信有这样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他没遇见过，也没听说过，他的所见所闻都在诉说着这个词有多么残酷，多么无常。
    月如笙苦笑着说，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就算是死，他也在所不惜。月倾尘也没有再劝，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面前的人，这个倔强的人从来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从来都知道迈出了第一步以后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我真恨我自己，帮不了你。”
    “这不是你的错，师兄。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
    月倾尘举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就像他的心，瞬间就痛了。“不要跟我说谢谢！”他怒吼，他痛苦，过往的一幕幕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让他……不敢面对月如笙。
    “师……师兄？”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月如笙也不执着，看了月倾尘一眼就走了。
    他回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始终不明白自己那个谢谢到底哪里出了错，让月倾尘变成了那个样子。但他如今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他更加担心自己身上的誓约。举着茶杯魂游天外。
    月如笙接触誓约是在他六岁的时候，拜师以后，师傅教育他的，因为孤星从来都是血统纯正的月族人，而誓约也只有纯血统的月族才具备。
    当时的皇宫内，纯血统包括月如笙在内不超过二十人，其中就有他的孪生哥哥，月如墨。
    当时月如笙才开始识字，能看懂的不多，师父就手把手的教他，直到他能够看书了，就搬来了一堆的古籍，全部，都是关于誓约的。
    里面写到的，月如笙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他将契约作为筹码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记得书中说，誓约是先祖为了表示衷心特意向月神求来的，月族人，永远不能背叛誓约的对象。但是，这样一个看似美好的东西却因为双方行为的不平衡而成了噩梦！
    先祖的爱，很伟大，月如笙一直这样觉得，可是他的爱人却不配拥有。先祖奉献了誓约，他用自己的心为代价，爱了一辈子，可是对方不满足，他抱怨先祖对他的束缚，蔑视先祖的付出，越来越贪婪，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他不甘心被锁住，所以，他背叛了。渴望，欲。望战胜了所谓的爱，他疯狂的玩乐，嘲笑先祖的愚蠢。一切的美好都成了噩梦。月族也有自己的骄傲，先祖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终于长剑出鞘，他杀了自己一生所爱，也被誓约收走了生命。
    还有这样一位，他爱上了一个人，天涯海角的去寻，去追，爱得无法自拔。那个人对他说：你们月族不是有个誓约吗？既然你爱我，就让我瞧瞧你爱到了什么程度。然后，他献了身，立了誓约，他以为自己的幸福到来了，可不曾想却是噩梦。他看着爱人夜夜笙歌，流连花海，但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他爱的人，不爱他。但他还是执着地跟随，他相信只要坚持，总会苦尽甘来的。或许是现实永远无法与想象相等吧，他最终也没有赢得那个人的心。那个人有一群狐朋狗友，都是情场老手，那一天，他们有了一个新玩法，交换玩伴，他被推了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喊没有获得那个人的救助，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那段日子他就像楼中的彾人，只要有人要求，他就会被推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个人说：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长处？他明白了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个人也从来就是在玩弄他，可惜，明白的太迟了。和先祖一样，他杀了自己一生挚爱，然后，死在了契约之下。
    月如笙翻阅了所有的古籍，其中记载的从来都是这样的悲剧，长相厮守的，寥寥无几。师父曾说，誓约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别相信所谓的爱。所以他将誓约作为筹码时就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也就一死罢了，所以他才让月倾尘答应到时候，杀了他。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这样不堪入目的污点，他也明白轩辕夜这样的人绝对能做的出来那种事。
    月如笙还沉浸在思绪里，门却被敲响了。
    “殿下。”启明冰冷的语调响起，没有起伏，没有情绪，只是两个字，却让此刻的月如笙彻底冷静下来。
    “进来。”
    启明开了门，身后跟着莫逆和店小二，三个人给他提了热水，启明记得，他的殿下这个时候该沐浴了。
    月如笙把自己沉在木桶里，强迫着不去看胸前那倒繁琐的印子。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了他的呼吸。然后一阵风吹过，蜡烛熄了。月如笙环视了一遍漆黑的屋子，“谁？”
    来人靠在月如笙耳边轻吹了一口气，“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夫人便将本座忘了？”
    “轩辕夜？你来做什么？”
    轩辕夜没有回答，手指从月如笙耳畔划过，轻抚过脖颈，缓缓靠近前胸。却被月如笙一把抓住，“什么时候陛下也跟采花贼似的？”
    “采花贼？不不不，你是朕的皇后。朕今儿个决定翻你的牌子。”
    听到这儿，月如笙的脸已经黑了，“轩辕夜，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什么时候朕临幸妃子还要问问妃子同不同意了？”轩辕夜说着，手上又有了动作，左手不安分的慢慢滑行，右手托起月如笙的下巴，落下一吻，却让月如笙啪一巴掌拍开了手，然后头一偏躲了开。然后起身迈出了木桶，就这么赤着身子在轩辕夜的打量中慢悠悠地套上里衣。
    “说吧，来做什么？”月如笙自然不会把轩辕夜先前的话当真，凭他的了解，轩辕夜或许会因为感兴趣而去做某些事情，但是其中又一定掺杂着利益，比如今天的赌约。所以，之前一切有如调戏一般的话语，不过是轩辕夜的恶趣味罢了。
    “我要冰玉莲。”被识破了，轩辕夜也不矫情。
    “我没有。”月如笙冷冷的说。冰玉莲是月族圣药，只有月族人知道那里能找到，也只有月族人能够将它摘下。但是也正因为是圣药，盛传着它有灵性，可能生长在大陆各处，所以能不能拿到就要看运气了。每一次开花，月国国师都会占卜预知，也有许多人设法去摘，但几乎都是不成功的。
    “冰玉莲即将开花，月如墨已经带人上路了。”
    “哪里？”
    “天融圣山。”
    “何时？”
    “三个月后。”
    “何时启程？”
    “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