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仗剑  第三十五章 这不值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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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那些个色欲熏心的男人跑的差不多了,场地也空旷了不少。
    “你的祭品可都跑了。”月如笙嘲讽道,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动作。
    “哼,跑不了。”只见她情绪不变,依旧一心进攻,也许是气的也许是急的,手上动作愈发狠辣,有些不计后果,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当然,月如笙也注意到了,那黑色的布帘里窜出的几道黑影。“启明,莫逆!拦下他们!”
    启明和莫逆早先就埋伏着,只是为了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也算是月如笙有先见之明。可是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绝对不止两人。
    两人一人一个对上了那所谓的黑影,而另一头却还有两道。
    “呵呵,你真的拦得住吗?”女人挑衅,对峙时也不忘逞口舌之快。
    “拦不拦得下,试试看就知道了。”
    月如笙话音一落,又不知从哪儿窜出三四个人影,朝着那两人追去。
    “什么?”
    “怎么?只允许你有帮手不允许我有么?”
    “混蛋!”女人怒了,平静的脸孔彻底破裂,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情绪,指甲暴长至一寸长,似精铁的硬度,一爪子袭来,虽被躲过却硬生生将月如笙身后的石碑刺穿。
    月如笙长鞭于手,几个跳跃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个近战一个远攻,距离一旦拉开对哪一方有利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说,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嫁得出去?难怪啊,你相公休了你。”
    “住口!”
    “怎么?你既然留下了他们,还怕我说吗?”
    “胡说!”
    “别狡辩了,你心里想些什么我都知道。”月如笙笑,一脸玩味,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女人,可女人却不敢看他,她感觉到那漆黑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气势,深邃而有压迫感,就好像浑身上下的伪装都被剥离,赤裸裸的被看了个透彻。
    诚如月如笙所说,他知道女人心里想的事,但也仅仅限于她不愿面对的事,就比如这一件。
    女人一直相信着自己并不比男人差,所有能学的她都去学,努力且勤奋,而她也获得了回报,成功的将周围绝大多数男人比了下去。可也正是如此,她似乎不再具有女子的柔弱,她的强势,她的雷厉风行,让那些虽仰慕爱恋她的男子望而生畏。
    某一天,双十年华却仍旧待字闺中的她遇见了那个男人,终于也经历了一次情窦初开。
    两人似乎一见钟情,她也终于有了一点儿女子的娇羞,开始梳妆打扮。两人在相识的第二年成婚,她笑得很美。
    那个男人也是文武双全,两人相处一如当初,或舞文弄墨,或互相切磋,外人看来的天作之合却似乎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女人始终不太像女子,因为,他们一直不曾有孩子。眼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牙牙学语,而自己家却始终不见一点儿动静。决裂…似乎成了必然。两人都明白,却谁也没有表示。
    直到,成婚第六年的那个冬天,男人平日虽也晚归却从不在外留宿,女人了解他心头不痛快,也自责,隧不去理会。可那一天,男人没有回来,第二日,带回了满身脂粉味。女人彻底傻了眼,她的心痛的快要裂开了,可是她没办法去质问,她害怕,她做不到!一味的容忍似乎成了默许,男人越发猖狂。终于,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男人带回了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当着女人的面写下了休书。
    泪水断了线,心碎了,情不在了。女人却在笑,一如初见时的情窦初开,一如成婚时的绝色美艳。可男人看不见,他只注意着怀里的女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七年的深恋比不过一个孩子。
    女人的眼神空洞了,注视着男人离开后才发觉腹中一阵顿痛。
    没错,她怀孕了,一段非常狗血的故事,可是怀孕了又怎么样?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
    爱,来的突然让人无法抗拒,走的更突然让人无法招架。事实上,没有在不在一起的选择,而只有值得与不值得。
    女人的经历并不怎么特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男人休妻的理由,也是女人唯一失败的地方。她确实不比任何男人差,甚至于她更强过男人,自然,若是一般的女子最多也就是哀怨一下命运不公,怨恨着世事无常,再刚烈一点儿也就是一死了之。可是她不一样,她的自尊不允许这种结果,她无法相信就因为迟了一步的孩子,他就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狐狸精!一定是她!”将一切推脱给那个女人,只为寻求内心的平衡。可是,逐渐的,这种怨念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开始梦魇,梦中的她扭曲着报复了那个女子。她被这样的梦惊醒,被浑身的冷汗浸湿,但她也明白,那是她真正的想法,她最想要的结果。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开始自我厌恶,开始逃避,整日整日的躲在家里。邻居只当她是被伤透了,或者是觉得没脸见人,可是这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说,女人的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就这样,躲着躲着,过了一个月。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可是消息却不会因为她的躲藏而停滞,相对的,似乎是有意为之,男人在次成婚的消息准确的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明明是注定的事,可为什么就是不甘心?明明不再是男人的妻子,却仍旧觉得不甘心。她轻抚着肚子,“宝宝啊,为什么你来的那么迟,爹爹他…不要我们了。”泪水再次断了线,腹中抽痛,“宝宝,你也在难过吗?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无论如何…也要让爹爹看看你。”
    女人终于不再躲藏,她换上了最美的衣裳,带着她与男人满满的回忆。走过前厅时鬼使神差得拿上了她的软剑,打开了她许久不曾触碰的大门。
    那一天,阳光明媚,就像她与男人初遇时那样。那一天,人头攒动,就像她与男人成婚时那样。那一天,满目鲜红,就像她与男人成婚后的那七天。
    她提剑而来,悠悠走着,走过了那相隔的一条长街,走过了那栋他们谈论过的老屋,走过了他最爱的包子铺,走过了…祠堂前他们曾互相许诺的老槐树。
    还记得,他们曾经在树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许诺了一生一世,还记得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记得他说:当我们都老了,互相搀扶着再来树前还愿,以谢祖宗在天之灵。
    可事实是,他们的愿只是空谈,他们始终没来得及等不到偕老之时。
    行人不曾停歇,甚至于未曾注意到女人,更不会发现女人颤抖的双肩,紧咬的下唇,在次断线的泪。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心破了道口子,泪水也就决堤了。
    女人并没有驻足多久,她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她默默得踏进了男人的房子,曾经她也像那个女人一样那么幸福。
    “你来做什么?”男人问,只是对上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爱意,只有不满,仿佛在埋怨女人的不识趣,抱怨她的纠缠。
    她的心一顿一顿的痛,痛的难以呼吸,可是已经来到这里了,她…不想放弃。“我…只想再看看你。让我们的孩子看看他爹。”
    “我们的孩子?”男人有些震惊,却也只是有些,反应过来之后,却只是嗤笑一声,“我以为你够识趣却不想也和那些女人一样,我们六年了你都怀不上,我一休妻你就怀上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女人拉着男人质问,“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们一起那么久,你就这么对我?”
    男人甩开了她,“逞自己还年轻,总会有人要你的。别再纠缠我了。”男人很绝情,不留一点余地。
    她跌坐在地,眼中是绝望,是不甘,还有恨!恨男人的无情无义,恨那个拆散他们的女人,更恨他们为出世的孩子,够了,都够了。
    腹中顿痛更加明显,她明白,这个孩子也许保不住了,凄惨得一笑,提剑再次站了起来。鲜血蜿蜒而下,染透了那一身白衣,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要他们死,就像梦中那样。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她的白字作了血红,她,遗世独立,明明浴血而出却又似涅磐重生,这才是那个心比天高的安容。
    至此,江湖上多了血凤凰安容,却再也没了平安镇。她也终于明白了,并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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