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苍龙 下之海蛟 闲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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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我的故居,心中百味。
池田起先挣扎着,但终于还是由我带到了我们以前住过的那个小屋里了。
说服供麒让我带走池田,着实花了我一点心思。
供麒刚开始只认准了王,而我还有一半是因为池田的路实在是太平坦了。
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多多少少我想让他吃点我当年的苦头才算释怀,这却不全是因为私情。
池田以现在的心态登上王座,那国家用不了多久便会失道。
所以当供麒对我吼“恭州国百姓已在煎熬中五十几个年头!我不想再看到那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君王我一定要带回去!”的时候,我不愠不火的继续追问。
“台甫对君王印象如何?”
“我仅遵从天启,并无半点私情……”
“池……君王未曾提及任何私事?”
“君王曾提到一些奋斗的故事。”
“哦?能否告诉区区?”
供麒开始回避,但在我再三恳求下,终算还是讲了出来。
然我听到的件件事事,竟如我所料的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遇到贵黎前的际遇。
我轻蔑的笑了一下。
麒麟不会认错君主,这我是知道的。
但池田对此事一无所知,这也正是我能带走池田的杀手锏。
贵黎曾经提到过,里祠挂上黄旗意味着在蓬山某个国家的麒麟进入选君的时期。
看到这个之后,这个国家里有心当王的人就可以去升山了。
升山就是穿越黄海去蓬山参加麒麟选王。
麒麟得到天启,便能选出该国的君王。
并且麒麟一生只能对一个人叩首,那个人就是他的君王。
麒麟选择了王,被选中的王如果失去正道令百姓疾苦田地荒芜等等,责任就要由选择了王的麒麟来承担。
由麒麟选择王的天,通过剥夺麒麟的生命,把王赶下玉座。
所谓的失道便是失去正道,反映在麒麟身上的剥夺麒麟生命的唯一病症便是失道之症。
失道也象征着这个王朝的衰落。
麒麟一旦病逝,或者其他原因死亡,君王也会在不久便驾崩。
但相反,君王死去麒麟却不会随同死去,麒麟会重新获得天启选择新王。
而先前供麒因为血气萎靡,却不是病症。
麒麟是仁兽,而证明便是他见不得血。
一旦麒麟接触到了血气,身体便会突然极度虚弱,意识模糊,直至血气散去。
甚至连自己的血都见不得。
我与池田私自会面的时候,含沙射影的戳穿了他对麒麟讲述的谎言。
池田脸上一阵难看。
我知道这周围还存在另一只保护池田的妖魔,轻轻伏在池田耳朵上说一些他能听懂妖兽也许听不懂的话:“虚假一旦被戳穿,认错人的集结的怪物若干必定能让诈骗人瞬间消失在这个世上。”
然后坐在池田旁边的位子上,“君王认为如何呢?那人是否当死?”
池田手微微颤抖,而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视线又立刻软了下去,“依你的意思,那人似乎因为一些知情人存在而无法安生了。却忘记那人可以逃走的。”
“不见得,知情人也有知情人的苦衷,他很难轻易说出这等大事来的。但逃走却是荒谬,那人不知道在他影子里早已经有了耳目,逃走只会缩短自己的生命罢了。”
池田颤了一下。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区区是那人的话,必定会先历炼自己,让自己也能像谎言里那样,这样至少会让所谓的谣言不攻自破,明哲保身之策当是。”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似乎如此了……”我轻蔑的笑了一下。
“……如何历炼?”
“区区倒是有心协助那人的,只怕那人信不过。”我注视着池田的双眼。
池田咬了咬下唇,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笑了一下,取出准备好的笔、纸,把全部计划都写了下来,笔一停我立刻点火烧掉了那张纸。
池田的眼里尽是对我的愤恨却深深的压抑着不敢爆发,现在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明白自己不能违抗。
用写的那妖魔自然不会知道我与池田之间的计划,纵使他能听懂一部分对话。
于是,池田便服从我的计划支走了麒麟,约定三月后见。
供麒虽有不满,但因为不能违抗君王的命令,故而听话的离开了才州国回到了恭州国,并对民众宣称此一行一无所获。
临走前,我则为了池田的人身安全考虑重新建议麒麟将宾满付在池田身上。
并再三嘱咐供麒不要泄露出半点已经觉察到卿翎的反叛之心,否则纵然池田安全登基,亦不会轻易安抚民道,恐怕还会有灭顶之灾。
这是我的谎言,若供麒一时冲动,则恐怕会坏了我如今的一切的努力。
刚到故居,我便见到了玉叶,她似乎早就看到了远远飞来的我,穹霄刚一落地,她便跳出来吓我。
而后玉叶一直抱住我的胳膊不放,“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上次人家可等了十七天呢!”
“有客人呢……玉叶……”池田面前,我满脸羞红。
玉叶向我身后看了一眼,“这是?”
“啊,我想让他以后住在我的房间里,然后让他帮助你们干一点农活……”
“我没同意!你……”池田大吼。
我回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你有面子和供麒说真实的你的经历的时候再说你愿不愿意吧!”这句话我是用中文说的。
池田瞪着我,恶狠狠的用日文说道,“有朝一日一定杀了你!”
“我期待着。”我平静得回了一句。
“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玉叶问我。
“哦,没什么的……以后我的这位朋友就要多多劳烦你们照顾了。”我回过头看向玉叶,“对了,劲牛世伯现在?”
“哦?我父亲?他在家里闲着呢!”
“那……我去看看他老人家,玉叶,你能帮我稍稍打点一下吗?从今天起,他便要住在这里了。”我微笑着推了推玉叶。
玉叶很不情愿的嘟着嘴走进了我的前住所。
“还不跟进去吗?”我用中文说道。
池田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跟着玉叶进了屋子。
我则转身向屋后很远处的劲牛那里走去。
我心中一直揣揣不安,这又是我的一次赌博。
但自从与溜桑那一战以后,我对自己的赌博并没有开始的信心了。
那次,我赌输了一次,虽然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但让我了解了,我的赌博,面临越大越难缠的人或事成功的几率便不会是百分之百。
我不知道池田现在的地位应该算是一次大赌博,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是否会成功了。
这些日子,我还要继续分神为了我的这个赌博的成功投入一部分很大的精力,也便没有清闲了。
恍然间,已到了劲牛房外。
刚一进院,便听到一狗狂吠。
他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狗。
劲牛听到狗吠声,走出屋来,一见是我,笑脸相迎。
“这是?”我看着走出来的劲牛手中忙活一些手工,问道。
“哦?这个啊!这是在番薯外面裹麻。”劲牛解释道。
“有什么用?番薯不是只要煮熟了就可以吃了吗?这是新的吃法吗?”
“哈哈哈哈……不是咱吃的!这是给这只狗准备的!这狗咬人!而我只是要它看门就够了,所以就在番薯外面裹了麻,下锅煮熟了,趁热喂它,外面有麻裹着就烫不伤狗,但狗咬住了就把牙全烫掉了。”
我恍然大悟,刹那连一些我一直未曾考虑出个所以然的事情也清晰起来,欣喜起来,我忙对劲牛鞠躬称谢,谢他让我长了见识,并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准备的一点小礼递给了劲牛。
之后,又和劲牛寒暄一番,回到了前居与玉叶和池田道了别,便跨上了穹霄直回宅地。
苍穹上,我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按:缠麻地瓜烫狗牙是中国山东民间有证可查的真情实事,非虚构,其他地方是否存在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