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把之前华庭银行的结构图给白玉堂看，“当时犯人潜入银行内部放置保险柜的房间，被发现后用枪挟持一名办理业务的男子做人质，除此还有三名银行员工被困。”
    “谈判专家去了么？”白玉堂仔细查看房间内部结构，只有唯一的狙击点对警方来说十分不利。
    “犯人情绪激动，并且握有遥控炸弹，”蒋平继续说道，“炸药的分量足够炸毁所有保险柜。本来谈判专家负责安抚犯人情绪，一切进行顺利，但现场有名女职员哮喘发作，危及生命，最后上面只能下命令狙击。犯人被一枪击中眉心，随后几名在外包围的警员进入清理现场。”
    白玉堂认真听着，短暂的沉默过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导致那么多人死在里面？”
    “意想不到的是，炸弹还是爆炸了。”
    “清理过程中失误触碰了遥控？”这样常识性的错误没有人会犯的，何况在场的还有拆弹专家。
    “事后警方调查时并未有发现炸弹装有定时装置，也就是当时在现场有人按下了开关。”蒋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从监控录像上看不出疑点。随后其他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所以我们怀疑犯人还有同伙。”
    “不止一个遥控装置。”白玉堂分析道，“如果他的同伙在外接应，另一个遥控是为了有备无患，在里面的人被捕或者被击毙后有足够的时间让炸弹爆炸。”
    “没错。”
    “青田警局那边已经结案了？”
    “对外界宣称结案，但内部被列封存档案了。”
    “哼，也是出于上面压力不让查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不继续追查。
    “公安系统高层间的关系你也知道，现在不是又连续发生几起爆炸案么，压不下去了智能硬着头皮查下去。也算他们走运，现在我方介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真相是不会被公布于众了。”
    “不过这种案件虽然牵连广，也不至于引起你们注意吧。”车子驶出隧道，前面五公里外便是商业区。“目的是什么？”
    “老五，你说犯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炸毁银行保险柜？如果图财直接抢劫金库或者运钞车都更合适。”蒋平扬起眉毛，看到身边的白玉堂了然的神情后点点头。
    “他们要销毁的东西和你们组一直追查事情的有关？”白玉堂的神色变得凝重，“怪不得让你回来。不过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最后一个问题，当时击毙犯人的狙击手是谁？”
    “展昭。”蒋平迟疑了一下。
    其实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想更加确定，白玉堂苦笑，可想而知那猫受了多大的打击。
    “当时情况已经来不及抽调狙击手，在场唯一有资格担任狙击手的人便是展昭。”蒋平盯着窗外林立的商场大楼，已经到了是市中心的商业街。“难得回来一趟，今天你陪我转转，我明天去找你哥……”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接着砰地一声，蒋平的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老五你疯啦！”他揉着脑袋对白玉堂翻了个白眼，估计肯定被磕肿了。
    白玉堂把刹车踩到底，巨大的惯性让肩膀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隐约能看到青筋微微凸起，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圆形广场对面的地铁站，目光中带着惊讶。
    地铁口那边，展昭正和一个女孩从楼梯上走下来，女孩弯着眉眼含笑说着什么，涂了玫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距离不算近，但他仍然能看到展昭脸上云淡风轻的温润表情，不厌烦不欣喜，偶尔侧目，对讲话人微笑点头，马上又转回视线注视着前方。头一次，白玉堂觉得那不温不火的笑意那么不顺眼。
    “老五!”蒋平推了他一下，这小子怎么突然魔怔了。
    白玉堂晃过神来，猛地解开安全带，开车门跑了出去，“四哥你把车开到最近的停车场去待会儿我回来找你。”
    留下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蒋平，在身后一阵尖锐的车喇叭声中慌忙从车里下来，钻进驾驶座把车开走。
    展昭收拾完电脑本来打算跟李靖一块儿吃晚饭，但是李靖事先约了人就只能作罢。“你怎么回市区？”水寄萍刚好下班，换了衣服走出来。
    “到商业中心的小巴，”他可不想再倒车了。
    “那个得一小时才有一辆，”她看了看手表，“上一班车五分钟前已经开走了，我知道坐门口的231路车三站之后有地铁站，不过要走二十分钟。”
    “我看我还是再等一个小时吧，顺便和院长下盘棋。”
    在一旁的李靖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他拦住展昭，“你正好顺路跟小水一起回去，下棋什么时候不行啊。”说完就把展昭往水寄萍身旁推了推，“快走吧，待会儿下班时间地铁人就多了。”
    展昭无奈只能喝水寄萍一起离开福利院，一路上基本都是水寄萍滔滔不绝地找各种话题询问展昭的平时生活，开始展昭还很有耐心地回答，时间久了就有些心不在焉。怕水寄萍看出来，只好强撑着笑脸偶尔附和一下。好不容易走出了地铁站，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我还要去买点东西，我帮你叫出租车吧。”
    水寄萍显然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刚想说正巧自己也要去商场，可是展昭抢先一步在路口拦了出租车，无奈只能对展昭笑着道再见。“展昭你什么时候再去福利院，小朋友们都很想你呢。”
    展昭先一步帮他拉开车门，用手搭在车顶让水寄萍上车，“有空我就过去，那些小鬼麻烦你照顾了。”提到那帮孩子展昭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舒展了许多。
    直到出租车开走，展昭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水寄萍从座位上回过头整个人靠在座椅上，唇边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