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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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疏衡当然知道季折玖想要说什么,即使是在他铮铮目光的注视下都能那么平淡无奇地说出那样的话,他一点都不惊讶,却也一早就决定了决不妥协。
    前一刻还是平静状态下争锋相对的两人。
    “我们现在开始划清界限。”
    “不可能。”莫疏衡虽然是笑着的,但说的话绝不会比季折玖态度来得缓和。若是外人听到,旁人一定不敢相信这样寒成霜的口气是出自暖玉公子。
    “你究竟是太相信我,还是低估了自己?”
    这低估二字让莫疏衡心头一颤,刹那间仿佛心底裂开一道口子,明亮温热的光从底下透出来,一株优昙迅速地生长着,光华仿佛遍布了整颗心。
    “好,从今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吧。
    莫疏衡依旧在房中没有走,季折玖却好像看不见他一样,从怀中掏出那枚从容国带回来的属于宁国的暗器。
    暗器不过寸长,一端磨尖,一端却似吴钩倒挂。这暗器也实在精妙,在吴钩里装着的都是毒液,中了此暗器想要拔出的时候则难免用力,一受外力挤压吴钩里的毒液自然就是流下,通过尖端小孔,流入人的血液之中。
    季折玖手上这枚已经被她清洗干净,自然是无毒的,只可惜了火头师傅养了大半年的肥鸭。对于兵书暗器她多少都有了解,却思考看不出这样的暗器是出自何处,况且久居闽南的宁国人怎么会突然卷入中原。
    “这暗器表面也看不出是哪家哪派啊!”从方才就一直注视着季折玖一举一动的莫疏衡忍不住忿然。
    季折玖不以为意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走到床前,轻轻摇晃着挂在帐上的大银铃铛。
    莫疏衡无奈只能摇头叹息。
    不一会儿采诗就进来了,看见莫、季二人仿佛不认识一般好生惊讶,又恐这是他们之前的游戏不敢出言相询,只能问季折玖摇铃唤她所为何事。
    “能不能查出这种暗器是什么,江湖上都有些什么人在用。”季折玖将那枚暗器用白帕包好教到采诗手里。
    “对了,千白的灵术修得怎么样了?”
    “大有长进!”
    “好了,去查暗器的事吧,楼里的事情暂时交给侍酒去做好了。”
    采诗侯了一会儿,见季折玖却是已无事安排了,也纳闷为何这次没有问及月楼主的事,以前公子每次一回楼总是要先了解月楼主的近况的。
    “公子。”
    “嗯?”
    “听拂花说,月楼主近些天心情不大好,饮食上也没什么心思,日渐消瘦。”采诗小心翼翼地等候了季折玖的反应。
    季折玖蹙了下眉头,问:“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不过……不过听说月楼主自西域回来之后便心事重重。”
    这下季折玖觉得难办了,西域啊,萧亭绛进了敦煌之后没有了商队,又害怕被她发现,一路上都没派人跟着,倒是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亭绛的事固然重要,可现在放在眼前的事儿让她无法再分心。
    “哎,既然千白也快出关了,让她和听茶好好陪着月楼主。她不吃饭,就换个厨子做她喜欢吃的,睡不着就给她换床新的被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给我开心起来!”
    莫疏衡看着采诗退出去的身影,更是无奈,那样无理的要求也亏她能让人去做,纵然采诗三头六臂能帮得了她,可人心这事,哪里是换床新被,美餐一顿能解决的。
    重回风清楼之后,侍酒又像以前那样每日不见踪影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去了,仿佛只有季折玖不在的时候她才会偶尔露面。可是每当楼里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她总能第一个赶到,还因此被戏称是暗处的守护神。
    采诗坐在榕树下研究着那枚暗器,年幼时季折玖并不喜欢读书,天翁安排的功课她很多都是推给了采诗,总是笑称无论去哪儿带着采诗这个行走的书库在身边是件美极的事。
    可这个做工并不精致的暗器看上去并不像名门世家的作品,反倒是和山中屠夫的气质很相配。季折玖只是让她去查这暗器,旁的什么都没告诉她,不过看其洁净的模样大抵是已被清洗过了吧。
    一道黑影落下,来势迅猛,采诗都未能看到青草摆动,侍酒就已落在她身旁了。
    “吓!你从哪里蹦出来的,好端端地吓我作甚!”
    还好侍酒及时拉住了采诗,否则就要歪倒在一旁的,像采诗这样好面子的人,若是当着旁人的面摔倒了,定是要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
    虽然方才侍酒连声唤了几次采诗都没听到,略一迟疑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侍酒很少主动与人搭话,心说或许采诗根本就不会想到她与她搭话才没在意的吧,想着自己也要付一半责任,也不太会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歉意地笑笑,捡起采诗失手丢落的暗器。
    甫一低头看它,就仿佛触电一般一阵酥麻席卷了全身,紧接着便是无法动弹,想要用尽力气把它扔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心脏也像在黑暗中被一人紧紧攥在掌心里揉捏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每个关节似乎都在粉碎与愈合中反复挣扎着,那些本该消失不见的疼痛感让她瘫倒下来。
    倒在采诗怀里的侍酒额头已布满密密细汗,采诗不解是何故,焦急地先将她送回房间,又差人去叫了季折玖前来。
    季折玖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身后也站了一群人,就连萧亭绛也来了,采诗和孟千白刚才替侍酒号过脉,却不解其症结。
    老先生汗颜作揖道:“回楼主,老朽年纪大了,实在是看不出来侍酒姑娘是得了什么病。”
    季折玖眉头皱得更深,这老先生也曾是皓国国医,若是连他都治不了,那定是棘手的病症。侍酒这一病来得太快,她底子好,多年不曾生病,此次又来势汹汹毫无预兆,定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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