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喜欢而已,何必夸张成爱。 三十三、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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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水瀚追上去的时候,他们正好经过海底隧道,蛙人在喂鲨鱼,大家看得很高兴,谁知此人也是个登徒子,将海葵花摘下来向夏小二货摇一摇,又用双手比划成心型,夏小禾似乎很高兴,用手势说谢谢。
于水瀚当时不动声色,待他们出了这节隧道,就走回去,向蛙人招手,他游过来,于水瀚数起中指,用手势说“你丫”。虽然,一直到后来,于水瀚也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跟夏小禾只不过才认识几个小时而已。
“你怎么四处留情啊?”于水瀚在回来的公交车上问她。
“说谁呢?”她瞪着于水瀚。
车上人多,于水瀚站着,握着上面的扶手,居高临下地看她。“你今天跟大堂经理唠那么长时间。”
“我不是在那等行李车吗?”夏小禾不知为什么,就这样顶了回去。
“从我们进来他就一直看你。还有刚刚那蛙人,他怎么不撩别人就撩你啊?还比划手势,我揍他个丫挺的。”于水瀚有些激动。
“喂!你还说脏话。”他的声音有点大,夏小禾拿眼睛瞪他!
于水瀚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向窗外,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嘴里嘟囔着:“我也不叫喂。于水瀚!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水爷!”
夏小禾听完这句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得了吧!水爷!”
旁边的老夫人看他俩斗嘴斗得欢,就俯身在夏小禾耳边说着些什么。听完后夏小禾吃吃地在那儿笑。
“喂!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你笑得那么疯?”他的背后又多了个人,于水瀚便将身体往夏小禾这边摞了摞。
“想听?”夏小禾朝他勾勾手。于水瀚愣了一下,然后就凑了过来。“你知道你一双桃花眼,走到哪都四处放电不?有几个德国小姑娘都被你电的不行了。”
于水瀚惊诧:“我哪有?”
“你看。你都不知道,你都成习惯了。你都习惯成自然了。”夏小禾与老夫人对视一眼,眸子里全是戏谑。
“切——”于水瀚不再理她,别过了脸。
“浩瀚大酒店”是于家的产业,所以于水瀚才会一到酒店就被于老爷子给发现了行踪。不过,他也没想隐瞒,反正这次回国,应该就不会走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于水瀚听到夏小禾和外宾道别。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今晚的行程和明天到“沃夫”集团的参观。都会有人来接替她。夏小禾跟那个老夫人住一个标准间,在她收拾完衣服之后,于水瀚缠住了她。
“出什么事儿了?”他的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心她。
“没什么。一个朋友在医院!我去看看!”夏小禾的的神色有些仓促。
“我送你!”于水瀚忽然有种恐慌的感觉。
“不用了!”夏小禾现在满脑子都是高纬的事儿,一点心思也没有。这几天也忙着没去看他,只是中途打了两个电话。可是,今天,怎么突然就闹自杀了呢?“我自己走,你也刚回国,好好休息吧。今天谢谢你了。呵呵——水爷。”对他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夏小禾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于水瀚看她这着急的样子,也只好放行。然后拐进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就放弃了回家的打算,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又倒了出来,任由它们摊在床上。
洗过了澡,躺在床上看电视。他不断的换台,心不在焉。转过身,看见床上那块陈旧的手帕,忽然心里没由来的一惊。怎么又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给联系起来了。顿了顿,不想思考得太多,就翻身睡下了。回国以后,第一次睡得那么早。
夏小禾到的时候,竟然和上次的情况一样,依旧是秦言守在急救室门口。不同的是,秦言缩在墙角,双手抱头。
“秦言,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小禾有些激动,她这段时间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如果又失去了高纬,她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窒息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秦言歇斯底里地摇头,他不是故意伤害高纬的。他不想的!
夏小禾还在愣神的时候,柏杨已经冲了上来。“你TMD又对他做了什么?”猛地一拳就把毫无防备的秦言给打趴下了,“你伤害他伤害的还不够吗?”
“小白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夏小禾想要一把拉开他,却是被他给甩开了。就这样直直地摔在墙上,右手狠狠地撑在地上,“咔”地一声,他们都听得分明。骨折了。
风执是第一个冲上来的,一把推开了两个挤在一起的男人:“夏小禾,你疯了!他们要打就打。两个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儿?你,就不爱惜爱惜你自己!”男人几乎是将这几个字怒吼出来的。猩红了眼看着他,样子很是狼狈。脸上是未刮干净的胡茬,衣服也是皱皱的。目测试昨晚没回家,难怪今天通话时语气那么狂躁。
夏小禾被他粗鲁地拉起来搂在怀里,不由得吃痛一声“疼”,风执这才放开了手。
“去挂急诊!”风执和柏杨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不!”夏小禾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的。
于是,陷入一片死寂,四个人都这样沉默着过了好久好久。
几乎是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刹那,夏小禾似乎看到急救室闪着的红灯灭了。
“夏夏——”
“小禾——”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
床上的女孩脸色有些苍白,风执看得有些心疼,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男人似乎有种回到了四年前的错觉,那时的心情,和现在一样忐忑。那一刻自己是多么地希望她醒过来,而她醒来之后,自己又是如此地狂喜……
还有那个叫李翔的男人,那个她的初恋男友……
“医生——医生——”李翔不顾形象地冲出病房,“她醒了!她醒了!”
原来是她醒了啊!看见她微动的手指,风执的心也莫名地安稳了下来。明明知道她不会死,她一定会醒来,因为她的生命像小强一样顽强。但是,能确定她平安无事,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医生在李翔的啰嗦下,终于给夏小禾做好了检查,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转过身对两位男士说:“病人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因为脑部受了重创,这几天可能会时常感到晕眩。过段时间就好了,这段时间在医院好好休养。估计一个星期后可以出院。还有,尽量让她少吃些油腻的食物,越清淡越好。”
看见两个男人愣愣地点点头。女医生“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神清气爽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饿……饿……”刚刚醒来的夏小禾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
李翔一听,她饿了。忙要去跑腿:“蓝蓝,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话还没说完,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迷糊中的夏小禾顿时惊醒,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睁眼一看,风执那个家伙也来了。他,这是担心自己吗?随后又摆了摆头,想让自己清醒点。想想自己还有话对李翔说,便毫不客气地向风执吩咐道:“那个,教官,可不可以麻烦你……”
她话还没说完,风执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便摔门而出。惹得夏小禾频频摇头。
李翔见她这样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忍心她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怕她累着。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头上缠着纱布的伤口,轻声道:“别那么重地摆头,会头晕的。”说完又轻轻揽过夏小禾的身子,轻扶着她的背,将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让她靠着。然后笑眯眯地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夏小禾连忙开口让他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等他坐定了,夏小禾轻柔的声音传来:“阿翔——”
听到这一声轻唤,李翔的眸子里闪烁着太多的光芒。他有多久没听到她这么亲昵的唤他了呢。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而此时,原本打算推门进来的风执,也松开了把手,等在门外,想听听看她的下文。他本来是打算给她去买点粥的,可是刚走出门,看见外面一片漆黑,没半个人影,才想起现在已经凌晨了。去哪儿买粥啊?索性就又转回来,想说问问那丫头,要不要他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顺便给她买点生活用品。没想到,撞上了这么一码事,那他就索性在门外偷听了。
“阿翔——”又是一声轻唤,“其实,我们是回不去了的。”夏小禾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蓝蓝——”刚刚闪烁的眸子又暗了下来,“我知道,可是……”
“阿翔,你还记得吗?”夏小禾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仿佛陷入了回忆。
“呃?”此时的李翔显得有些呆愣。
“记得高考前,我们的约定。”她依然在笑,可是这笑让人看着满是心疼。
“蓝蓝——”李翔伸出手来使劲捏着夏小禾纤细白嫩的小手。
“我遵守了约定,可是却丢了你……”李翔死命地用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里面。
“不过,阿翔,真的,真的谢谢你。”夏小禾顿了一顿,“谢谢你陪我走过了那些青涩时光,也谢谢你拯救了一个迷途少女。让我在那个最叛逆的年纪,没有荒废光阴,来到了A大。”
“蓝蓝——为什么要说谢谢,明明是我,我……”李翔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阿翔——其实,我现在才发现,在感情里,是没有谁对谁错的。只是,也许,我们在某些方面不太适合。而你和于学姐,却是在很多方面都是适合的。也许这样说比较残忍,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看见李翔痛苦的表情,夏小禾心里闪过不忍。
“蓝蓝……”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还记得我高二,你高三升学时。你带我回家的那年暑假吗?”
“你……”李翔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夏小禾继续回忆:“其实那天李叔叔教训你,数落我的时候,我就在树后。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们的恋情是不会被你的家人认可的。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快而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翔——我们都没有错,错的也许只是老天而已,他和我们开了个大玩笑呢!”夏小禾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些,可是嘴角难免泛起苦涩。
看出她已经快到能够承受的极限了,风亦尘适时地推门而入。“夏夏——我想问问你想吃点什么?”风执怪腔怪调地冲她问着。
“呃?”夏小禾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还有“夏夏”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见护士小姐说,你女朋友在找你呢!你不去看看吗?”风执转头向一脸狼狈正在晃神的李翔道。
“那,蓝蓝,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李翔一听,这是在委婉地赶自己走。又看了看双眼泛红的夏小禾,便连忙起身,理了理衣服,朝她道了别,又向风执点头示意,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翔前脚刚走出去,下一秒,夏小禾的眼泪就跟决了堤似的,不住地往下流。也不敢哭得大声,怕被没走远的李翔给听了去。
风执不忍看她将自己死死地埋在被子里,一边流着眼泪还一边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狼狈模样。只好一把揽过娇小的她,箍进怀里,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好受一些……
那时风执第一次看见夏小禾脆弱的样子,之前的她一直都是如此地坚强与倔强。虽然,这次的心伤,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可是……风执继续回忆着,可是夏小禾和他在一起之后,应该是被自己伤得最彻底吧。两个男人,两个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里遇到的男人,终究都没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命运弄人呢?可是……看着她双眸紧闭的苍白的小脸,一想到这儿,自己的心就开始止不住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