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容去重庆后我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他期间会时不时给我打电话，全是工作上的事情，让我办这样，交代我干那样，语气已和他生病前一摸一样。
    他离开的第三天，我晚上加班，九点半刚准备收尾接到阮致电话，电话那头他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阿辰～～救我”一把嗓子哭腔又带笑腔，混乱得不得了。
    “阮致，你怎么了？”
    “救救我啦，我把车输给别人了，来接我。”
    “高强给你买的那辆？我管不了你，你给高强打电话。”
    ：“高强会骂死我的，快点～人家抢走我钥匙啦！我又抢不过。”
    “谁？”
    “哎呀，你就来接我一趟嘛，求你了，下个月房租不收你的。”
    嚯，这么大方
    “再说一遍。”
    “下个月不～收～你～房～租！”
    阮致敢这么喝，周围不会有危险的人，所以当时我也觉得接他不会有什么问题
    阮致很注意他所在的圈子质量，这种质量也包括安全因素。
    在我看来，gay圈就是一个圈子，但在阮致看来，他那个圈子里还要细分好多圈子，就像正常异性恋的圈子一样，也分守规矩的和出格的，以及出格到变态的。
    阮致从本质而言也不爱往出格的那头混，也就是在安全范围内撒点野。
    我问清楚酒吧名字地点，然后电话挂线去接他，我没有车，偷了周礼容的车，他有司机接送，自己的那台cc常年不用，停在公司车库，钥匙就丢在车库里。
    等我到那酒吧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酒吧里摇滚电音刺耳，吧台附近满满一池子人，人贴人上下攒动，谁又看不清谁，有那么点像全世界都冷透了，于是要这么挤着与他人摩擦取暖的意思。
    我穿着西装，工作牌还揣在衬衣口袋里，挤来挤去路过的人瞥我一眼，当我是酒吧经理或是保安或者别的，离我远远的。
    我穿过舞池往包房区的走廊去，没走两步，发现一个人架着阮致从洗手间出来。
    “阿辰！他抢了我的钥匙！”
    “谁？”
    “萧尧！”
    我从他朋友手里接他过来说
    “你明天自己去找萧尧要，我开车先送你回去，我开不了两台车。”
    “不行！不行！你不要回来就不给你免房租，等到明天高强就会知道了……快去快去！”
    阮致喝高了完全不讲道理，
    “萧尧在哪里？”
    “不知道……在舞池吧。”阮致说完又晕过去耷在身边朋友的肩膀上。
    我把他架会包间，顺便问房间的人萧尧在哪里。
    那些人望着我笑着，给我说了一个包房的名字。
    临出门听见有人小小的问：
    ——刚才就是说的他？他不像是圈子里的嘛？
    我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想着去找萧尧。
    我沿着走廊看包房的名字，终于在最里侧的一条走廊尽头找到那间包房。
    我敲门，没有人，于是又回头去舞池。
    舞池里人太多，我侧着身子挤来挤去，忽然有人拉住我，
    “你在找我？”
    是萧尧，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和上次一样，桀骜不驯又性感。
    “他是谁？”身旁靓丽男男女女好奇的围过来看我。
    萧尧摆摆手然后拉住我，转身就走。我被他拖着在人挤人的舞池中穿行，西装被拉扯得不成样子。
    “阮致的车钥匙呢？”
    “陪我喝一杯，我就还给你。”
    “我要开车。”
    “约了代驾，陪我喝一杯，车好好的给还给你们，代驾费我出。”
    说着，萧尧拉我到吧台前，然后对吧仔说了一句，吧仔点点头笑笑，叫来一个调酒师。
    萧尧竖起两个手指头对调酒师说“两份”
    调酒师拿出一只漂亮的琉璃碗，在里面放入一些干冰，轻轻的在碗里放入十多朵白色玫瑰，等干冰的雾气渗出玫瑰花溢满碗外，便像一片微缩仙境。然后他展示些洋酒给我们看，接着混合，放进调酒器，摇晃，最后拿出两只玻璃试管一样的酒具，放入那只碗里。
    “一杯，不多吧，这个鸡尾酒叫‘魔药’，漂亮吗。”
    调酒师满满顺着调酒勺注入最后一些红色的成分，沉淀在玻璃管底，然后用软木塞塞上玻璃瓶。
    红白相间的鸡尾酒用大玻璃管装着，隆重的插在鲜花和雾气之中，真的像两瓶魔药。
    要喝吗？我看着这两瓶漂亮的‘魔药’。
    萧尧望着我
    “不敢喝？阮致说你是总经理助理，酒局应付很平常，鸡尾酒对你而言肯定是小case。”
    说完，他自己先拿出一瓶。
    是小case，看起来只有半杯啤酒的量。
    我于是和他一样拿出那只‘试管’，取开塞子一饮而尽，冰凉凉的感觉贯穿我的喉咙管直直的插进胃里。细细的味道没来得及尝，只知道入口的一股子姜辣，参着浓浓的薄荷，最后有一点儿苦甜，那点甜还是苦完过后渗出来的。
    喝得太急，我反应不过这许多味，捂住嘴，一时说不出话。
    “怎么样？”萧尧笑着看我，他的那杯只喝了一半。
    我缓了缓，问他
    “钥匙呢？我要走了”
    萧尧用他那双藏在高高眉弓下的深邃眼睛观察我，转头喝自己的酒
    “在包房，我去拿给你。”
    萧尧的那杯还没有喝完，被他原样又插进玫瑰花丛种。
    “这边”
    他拉着我，往包房区走去。走着走着我的头脑有点模糊，我甚至觉得脚步有些晃动。
    这不对劲，在包房区的走廊，我停下来一把反拉住萧尧。
    “刚才到底是什么酒？”
    萧尧回头看着我，他看起来好好的，只有我醉了？
    “伏特加调的鸡尾酒，怎么，头晕？”
    “没有。”
    萧尧带我到刚才那间空无一人的包房，关上门，房间只开了一只射灯，他的包放在包间的柜子里。他翻了一会找出钥匙来，走到我面前。
    “给”
    我伸手去拿钥匙，他忽然把钥匙往后一让，我的手扑了个空，一下子人也往旁边一歪。
    糟了，看来是那杯鸡尾酒有问题。
    萧尧扶住我，然后捉住我的一只手腕。
    “干什么？”手腕无力，这才发现不够力气挣脱。
    他抱住我，在我耳旁说
    “怕吗？卫辰。”
    他离我很近，身上古龙水混着酒精的味道灌得满鼻腔都是。
    “怕什么？钥匙给我。”
    我扭动右手萧尧的手满满的靠近我的腰，隔着衬衣移动，往后腰然后往下。
    我很难受，想推开他。
    “我们试试？”
    “试什么？”
    “我说过性别和欲望没有关系。五分钟，如果你没有反应，我就放了你。”
    “我肯定不会在男的手里有反应，放开我！”
    他摁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
    “那你证明给我看，证明了，我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放开，你天天出现我也没感觉，走开，把钥匙拿来。”
    他在我的腰上慢慢的摸，然后另一只手也加入，他手里拿着阮致的车钥匙，用冰冷的钥匙尖隔着西装裤一点点的划过我的胸前。
    “不行，我说了，5分钟……你嘴那么硬，身体却这么性感。”
    我一掌抵在他的胸口上。
    萧尧笑了，他认真的盯着我
    “别这么防卫森严，太可惜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他的思维，加上头晕更不懂
    “有些人天资平庸却想方设法引诱他人，你如此性感却非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卫辰……你这么美，太可惜啦。”
    他吻我，我被逼到沙发脚已经无处可退。
    “两分钟了，你还真顽固阿……”他上下其手，在我耳边喃喃道
    头顶的天花板开始旋转，眩晕，我于是闭上眼睛说：
    “再过二十分钟我也不会有感觉，还有三分钟，然后……不要再来烦我。”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凭什么让他摸五分钟？
    ……哦，为了一个月房租。
    萧尧咯咯咯的在我耳边笑了，
    “好。”
    胸前口袋响起电话铃声。我清醒了点，萧尧的手已经解开了我的皮带。
    我掏出电话，是周礼容的，我必须接他的电话。
    “女朋友的？”萧尧一颗颗的解开我腹部的衬衣纽扣，我推开他。
    “我要接电话，”
    “你接，我算在5分钟之内。还是等你打完，重新开始五分钟？”
    我推开他站起来想走出去，他拉住我的肩膀把我摁回来。
    算了，我不想重新再来什么五分钟。
    恍惚间我已经按下接听键
    “周总”
    萧尧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我打电话。
    “卫辰，明早通知邱海生和托马斯，10点开个电话会，还有你邮箱有份报表，你核对一下，发回给我，明天早上前。”
    萧尧解开了我的裤子。我一只手捉住他的一只手，但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没有办法阻止，想坐起来摆脱，很快又被他控制住。
    “好的，我马上……办。”我被压在沙发上，脖子一疼。我回身一脚往他的身上踢过去。
    萧尧顺势按我躺在沙发上，然后用膝盖跪在我的腹部。
    好疼……我没忍住闷哼一声，动不了，
    糟了
    “你怎么了，卫辰”电话里周礼容问我
    “……没什么。周总，你几号回来？”
    萧尧像蜘蛛一样紧紧压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后天晚上回来”
    一只手悄悄的在我腹部来回游走，我开始发抖。
    “好的，……我通知司机接你。”
    快，快挂电话。我不断祈求
    那只手狠狠的捏了一下，我疼得蜷起来
    “卫辰，你在哪？”
    别问，别问了，周礼容的声音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我闭着眼睛听着周礼容的声音，脑海里想起的是那天在他家照顾他的情景，他睡着的模样，他俯身叫醒我的模样。
    “我没什么，在家里，嗯……嗓子不太舒服”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了一下，我浑身越来越没力气，越来越像一只待宰的牲畜。
    萧尧的手不停在挑逗我，越来越难受。
    这好奇怪，抚摸我的是萧尧的手，耳边听见的却是周礼容的声音。
    “放松一下。”
    周礼容磁性的语调，羽毛一样挠过我的耳朵
    他说什么？
    我浑身一抖，闪电击中一样，错觉闪过脑海，身后的那个人是周礼容，
    这个错觉只有一瞬间，却让我的身体着火一样的热起来，
    “你听起来有点累，周末好好休息，下周会很忙。”
    我脸刷的红了。
    他只是让我周末好好休息。
    可我却因为错觉有了反应，
    完了……我懊恼的闭上眼睛，
    我摁下挂机键，刚好五分钟。
    萧尧赢了。
    背部传来强烈的笑意，萧尧把脸埋在我的腰间笑得浑身发颤。
    “你有反应，你输了卫辰，呐，输了今晚你要陪我……”
    萧尧啃咬着我的耳廓，然后往我的脖颈吻。
    我喘着气挣扎，挣脱他的身体，艰难的爬起来，
    他又想捉住我，我愤怒的操起桌子上的水晶烟灰举起来面对他。
    “别碰我！”
    萧尧离远了点，把两只手摊出来说：
    “别这样破釜沉舟，放松点，我不逼你干什么，只是证明我说过的，性别和欲望可以没有关系。”
    他说着，笑着慢慢把阮致的车钥匙掏出来，弯腰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车钥匙，整理好衣服，转头逃命一样逃离了这场滑铁卢的战场。
    听见他带笑的在身后喊道
    “我会再找你的，卫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