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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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祠堂愈发显得阴森沉寂起来。
遥远的灵桌前,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仿佛幽灵般,再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块属于姜尚天农的灵位眼看就要化为乌有时。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缓缓地伸出来敲碎了那只短剑。
空中瞬间出现一只亮晶晶的巴掌印,晶莹剔透。指尖和掌心都散发着淡淡青光。飞速向蓝色神剑飞去。天元六相操控蓝色神剑急躲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和神剑的联系早已中断了!
青色的巴掌穿过神剑的剑身。神剑剑躯一震“咔咔”两声过去。它开始鼓起,看上去神剑的剑身涨大了许多,周遭甚至出现无数淡淡的青光。
蓝色神剑开始急速瓦解,几个呼吸间神剑便化为飞灰。再也看不到了。
人未至,声音却遥遥的传来了。
“这位居士何为要打碎这与你和不相干的灵位,灵位上的主人不知已去了多少年。何苦毁掉它。”说着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中兀自还有一把有些残破的扫把。竟是扫地老者。
天元六相吃惊的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灰衣老者。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平凡的老者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击就毁掉了蓝色神剑。方才的蓝色神剑名叫天涯剑,这只是一把还没有达到九天神兵的剑,天元六相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但是要他在一招之内就毁了那把神剑,那是绝不可能的。方才那只巴掌印换了他恐怕是也接不下来的。
天元六相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帮着姜尚氏。莫要不知好歹误了自己。”他虽然惊讶这人的身手不凡。可是作为天下修为最高者。天下还有谁人使他放在心上。
“我是谁,我也记不太清了。居士若是肯离开,我必不动居士一根汗毛。”灰衣老者道。
这个老者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口气却是大的吓人。
天元六相吃惊的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灰衣老者。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平凡的老者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击就毁掉了蓝色神剑。方才的蓝色神剑名叫天涯剑,这只是一把还没有达到九天神兵的剑,天元六相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但是要他在一招之内就毁了那把神剑,那是绝不可能的。方才那只巴掌印换了他恐怕是也接不下来的。
姜尚安国似真似幻的老者是什么身份,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处一般崇敬之情,低声道:“前辈。”
传说中姜尚氏的最强守护者并不是姜尚四仙,而是姜尚无极,想来灰衣老者就是姜尚氏如今修为最高者,姜尚无极。
“不错”那灰衣老者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姜尚安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微微笑道:“孩子,你好,真的很好。”
两道破风声传来,两个人急匆匆飞到姜尚安国身边。正是姜尚安良和河东炎。
姜尚安良道:“国主,您没事吧。”
姜尚安国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天元六相冷笑一声,道:“老头你真要帮姜尚氏吗?我天元氏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接受的了的。”
姜尚无极冷哼一声,手中的扫把在无形大力下顿时化成了粉末。道:“居士何苦死死纠缠,我姜尚氏何曾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天元六相面容扭曲,怒道:“你真是找死呀!老头,看来你是要和姜尚氏铁定要站在一起。”
姜尚无极道:“你修要欺人太甚,这话要是你家老祖天元炎黄说的,我还要掂量几分,可你,哼!你还没有那资格。你还是回去告诉你家老祖,他要姜尚氏的天下,我决计不管。可他要是要姜尚氏所有的人的命,老头子我就算打不过他,也定要他少活几十年。”
天元六相的脸皮使劲抽搐了一下。自知在留下来也是无趣,怨恨地看了姜尚无极一眼道:“我们走。”片刻间他们已经走远了。
姜尚安国看了姜尚安国和河东炎一眼示意他们离去。不一会,祖祠内这剩下姜尚安国和姜尚无极两个人。
姜尚安国道:“前辈,求你救救姜尚氏吧!”
姜尚无极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姜尚安良道:“连前辈你都没有办法吗?”
姜尚无极看向最前方的灵台,眼中也浮现出沧桑和凄凉的神色。缓缓道:“我何尝不想救下姜尚氏的江山,可是没用的,是天,天要亡我一族呀。”
姜尚安国神情黯淡下来,但还是不死心。道:“不会的,只要前辈您一出手,天元六相必败。”
“哪里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就一个天元六相就毁掉了这个姜尚国吗?你错了,现在起义军出现的无数的名将,不都是姜尚氏自己中下的恶果。我自然能出手杀了那些人,可是只要我一出手,天元氏的老祖天元炎黄也会出手。那是连我也决计对付不了的高手呀。那时情况只会更糟。”姜尚无极道。
姜尚无极将一只红烛点亮,而后缓缓地将另一支换下。
姜尚安国嘴唇微微颤抖起来,现在他还是勉力支撑着自己。唯恐自己一个失力跌倒在地。
姜尚无极轻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是姜尚氏对不起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想来这几年你也是苦的很。”
姜尚安国摇了摇头。道:“这些也算不得苦,只是姜尚氏即将被覆灭,我心有不甘。与我便是最大的苦楚了。”
姜尚无极转过头去不在看姜尚安国,随着火烛的照耀,他的神色也变得飘远起来。
就在姜尚安国失去耐心,准备离去时。姜尚无极道:“姜尚氏的未来我早已想好,这是五件法宝,你先收好。”
姜尚安国喜悦的看向姜尚无极,只见他并没有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烛光他看清了那五样物件,两件古拙古玉,一只有些残破护盾,一个赤红色指环。另一个则是十分精美的紫玉玉佩。
他不禁疑惑起来,他还以为那是多么了不起的法宝,看起来不过二三流的样子。道:“前辈传我这些是为何。”
姜尚无极道:“那是我姜尚氏经历无数岁月才找到的五件至上法宝,这五件虽然每一件单独拿出来只能算是一般的至宝,可是它们配合起来就足有无上法力。那两件古玉名叫古凰阴阳令,那盾名叫玄铁盾,指环则是我姜尚氏开国前用来象征族长身份的铜雀指环。最后一件名叫紫雨九心玉佩。”
姜尚安国眼中异彩浮现。道:“有了这五件,我就可以战胜天元六相了吗?”
“不,这五件不是你用来打败天元六相的。因为这力量还不足以战胜他。这五件是用来使姜尚氏崛起的。我早已将姜尚氏大半财富运送到一个地方,在哪里我摆下一绝世凶阵。只有有这五件法宝才能开启宝藏。否则即使是天元六相去了那里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姜尚无极点燃了那手中的三株香。娴熟的将快要熄灭的沉香换了下来。俯身低低地朝灵位拜去。
姜尚安国小心的收起那五件法宝。心里总算是得到一点安慰,至少姜尚氏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记住安排好一切,不要我这个老头子再费心了。”姜尚无极道。
姜尚安国走了,很决绝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要自己做的事还有很多。
待姜尚安国走了很久以后,姜尚无极才慢慢回过头了,看向原先姜尚安国站过的地方。那地方兀自还有些血的痕迹。“痴儿呀,痴儿!”他慢慢合上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从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滑下。
时光如流水,转眼已是五月过去。
叛军已是围城四月。大小战斗不知多少。
姜尚皇氏自有名将千员。修真军队一万多,凡人军队四十万。
天元六相带领名将千员。修真军队三万多,凡人军队百万人。
谁也看的出此战天元六相必胜,而姜尚皇氏必定会输。可是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却远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正阳门前。是皇氏实力最强的驻军,其中有一人风姿绝代。身穿九彩云纹龙袍。他身上一尘不染。从天际袭来的滚滚风尘似乎接近不了他丝毫。负手独立间城墙之上,半边天空都黯然失色。他就是姜尚安国。
他的容貌依稀是从前那个样子,可是现在他的眸子中只剩下了冰冷。那种让人从心里感到的冰冷。
天空之上,碧海澄澈。无数华光溢彩照耀这整片天空。无数人像飞鸟似得在空中战斗。他们就是这次战争最有可能导致输赢的地方。不时有人像流星般划过天际。从远方而来的惨叫声又是谁在斗法之间丢了命。
莽野之上,无数军队在各自为战。声动四野,杀气震天。在战场上,地是红的,天也是凄惨的红色,好像天地都被这无情的杀戮而变色。昨天他们或许是别人的儿子,他人的兄弟,而现在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们只是壮烈的死士,被人引至毁灭。
姜尚安国冷漠的注视这一切。他的心已变的寒冷,自然不会在乎这一切。他们的死算的了什么,自己都要做帝国覆灭的牺牲品,再带些人去黄泉路,路上也不会感到寂寞吧!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残阳似血,昏沉的天际边黯淡,带着肃意。长风犹带着呜咽之声——所有人都知道战斗已经快要停了。
“轰隆,轰隆”
忽然从南边臻玉门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停下来了看向南边。只见无数身穿绿色战袍的军士如翻卷着无数泡沫的怒潮咆哮着冲进了关内。南方天际也不知什么时候涌现了无数白衣人,那是叛军最强悍的修真部队,白影军团!
姜尚安国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无以复加。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快结束了。
天空之上到处是修真者在斗法。不过唯独整个京都上空没有任何人,这是因为在京都上空有姜尚氏苦心经营了千年护都大阵。河洛四阳阵。只要是敢飞到京都上空之人,必定会在第一时刻被诛杀。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打破城墙之内的禁制。方才那声巨大的声响就是禁制被破坏的声音。
不久,整个天空的上方都出现了空间碎裂的声响。整个河洛四阳阵都开始溃败。天空之上,无数修真军队还在浴血奋战。不时有人飞落。有贼军的,但更多的却是皇室的军队。
“报,昭王叛变,打破了城中禁制放贼人进来。”河东炎飘飞到了姜尚安国的身边。
昭王就是姜尚安良的封号。
姜尚安国仰天惨然一笑,道:“安良也离我去了,是天要亡我姜尚氏呀!”
他合上眼,拔出了姜尚氏流传千年的名剑古竹剑向自己脖子抹去。甚至他都已感受到了古竹剑冰冷的剑气。只是剑忽然停下了再也下不去了。他看向周遭,东河炎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剑。甚至剑上沾满了他的血液。
姜尚安国凄凉道:“放开吧,河东叔叔。活下来也只是受辱罢了。”
远处出现一道黄色的身影。他手持一把古黄色的剑,身材削瘦。但是仿佛天地都在他的脚下。他从远处飘飞而至,如同自九天而下的仙人。不是天元六相还能是谁。
天元六相眼中尽是嘲弄。道:“你败了,姜尚安国你失去了你的一切,当然这里面还有你的命。”
姜尚安国道:“我没有败。只是姜尚氏在这次战争中败了,败得一无所有。”
天元六相看到了沾满鲜血的古竹剑。冷冷道:“哦,你没有败,那你自杀却是为何?”
“我只不过是在为姜尚氏的失败而殉葬。”
“笑话,成王败寇,失败者最后的命运只不过是被胜利者无情的抹杀。而你的命运也是如此。”天元六相道。
姜尚安国仰天大笑,仿佛看到了最可笑的事一样。
天元六相道:“你笑什么”
姜尚安国道:“你不会懂。”
“什么事我不会懂得。”天元六相一怔。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心里只有成王败寇,只有获得最强大的力量才能使你快乐。你却以身度人,以为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只为了争夺天下第一而活。所以你永远不会懂我的生活方式。”姜尚安国道。
天元六相轻笑一声。道:“笑话,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而弱者只配卑微的死亡。就像你我一样,我现在只消一根手指就可以杀掉你,你只会害怕,恐惧,在绝望中死去。这种生活就像猪狗一般。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姜尚安国道:“我真是高看你了,你真的永远不会懂,你杀我我自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但是在死前我却不会害怕。人之一生,最多不过数百年,今日我即使不死,也不过在痴活多一段日子。只不过我在死前心中尚有一些不舍之事,有情,爱。是我不忍心也不能舍去的。这样的东西哪里是你会懂得,别人看你只不过是敬畏罢了,哪里有什么情意。你的活法,在向他人展示你的强大时你才是真正的活着,其他时候你不过是在忍耐。”
“你,你”天元六相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神色愈加阴沉下来。甚至有一些狰狞。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划过两人的衣角。
天元六相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道:“胜者就是王,败者只是寇。这种事是不会变的。也许你说的对,我不会懂得你的活法,但是你也永远不会懂得我的快乐。你是败者,而我永永远远是天元六相。”
姜尚安国眸子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道:“你终将是你,而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己。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很惨。”
天元六相笑着摇了摇头道:“只不过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来证明了。现在就让我送你最一程。”
他提起了那把古黄色的神剑指向姜尚安国。黄色的瑞光照耀的周围几乎不能直视。
姜尚安国冷冷道:“天元六相,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动我一分一毫的。”说罢一掌打开了东河炎。那一刻雪花在他的脖子上绽放。那一刻的美丽灿烂竟成了永恒。
无尽的黑暗在眼前放大。那一丝亮光终于昏聩的散去。
好久没有睡好觉了,这一觉或许就永远也不会醒来吧。
姜尚安国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姜尚安国死的那一天,无数姜尚族人在这一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自杀,有的甚至全家自焚而死,沉江而死都有。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不自杀,叛军依然不会留他们活下来。
三年后一个全新的帝国产生了,它就是大元。国君就是天元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