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有女腰如束,雅称佳名呼懿懿  第六章 鹦鹉谁教转舌关,却得才高命夭(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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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羽曾经翦处残,学人言语道暄寒。任饶长被金笼阖,也免栖飞雨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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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一震,想起从前从流光手上看到的关于君公子的一些传闻。身为田庄铺子的幕后掌管,每天都会由流光和流霜向我汇报关于皇城中一些趋势和动态。
    流光和流霜是一对兄妹,打小就跟着我,李嬷嬷说当时他们父母双亡,被娘亲偶然看见,因为会一些武艺,所以将他们带了回来,并找师傅教习他们武艺。因为平日里素来无事,便只让流霜一人负责保护我,而流光除了帮忙打听城中内外见闻外,还帮忙掌管田庄和铺子。
    从前的时候娘亲对我说说洞悉人情世故方能所向无敌。这些听起来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实则不仅可以让我准确地判断出需求与供应的人群,从而作出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决策。还能让我清楚地了解各种人的背景喜好,继而由得出的结果来判定要对谁加以拉拢、经营,对谁加以打压,疏远。
    我记得在我刚执掌娘亲留下的产业的第一天,芸香和吟香便送来了几沓厚厚的像书卷一样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不仅收录皇城中所有达官贵族,世家大族的资料,甚至还有很多全国各地商铺呈交上来的资料。那里面收录了上至皇族官员,下至平民商贾,甚至还有一些江湖中人与文人墨客的资料。
    在我花了整整两天将它们记下来之后,她们对我说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人呈上来新的资料,随后又拿来了像山一样的账本来让我看。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建国候府大公子萧玉,字瑾瑜。其母为镇国公府嫡女李暮云,封秦国夫人。相貌俊美,世人赞其“君子如玉”。因其与云中君容与交好,二人又被合称为“山中君子云中仙”。其善骑射,诗词文采出众,与西陵国绿竹公子齐名。
    在此之前,很多文人雅士都希望结识他,我曾想过要流光和流霜来接近他,但因为他常年在外与云中君云游四方,所以便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所以很难想象,面前这个有些玩世不恭的苏谨竟然同他是好友。不过,也只有像苏瑾这般喜欢游戏人间的才行吧。想到这里我暗自笑了笑。
    “二姐姐在想什么事情,竟笑出声来。”此时若柔疑问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我侧过头冲她笑笑,“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件事罢了。不值一提。”这时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唤我二姐姐,我扭头一看发现竟是三弟苏季,苏幼清(幼清二字取自楚辞《招魂》:“朕幼清以廉洁兮”)。
    苏季是三姨娘的儿子,今年不过九岁,五官尚未张开,只觉清秀俊俏,肤色白皙。额上著了金累丝造的束发冠,双龙吐珠的花样上嵌晴绿珠石,下加额子一件。一件西洋国进贡的绯红纱面长袍,上绣淡色缕金百蝶穿花花纹,腰间别别着一把小巧的玉剑,其下缀着玲珑镂空玉佩。
    他见我望向他,蹬蹬地向我跑过来,也不顾身后正在嚷着小少爷慢点的柬墨。他一路小跑到亭子里,先向大家请了安,然后兴奋的说:“我刚才去找二姐姐,听说二姐姐同大家来西苑里看二姐姐新得的红嘴绿鹦哥来了。二姐姐怎得了鹦鹉找人告我一声。”
    我温柔地冲他笑笑:“这鹦哥是前些时候田庄刚送上来的,还没赶上通知你。”不知怎的,提到田庄的时候,我看见苏韵的脸上闪过一阵莫名的光。
    苏季转过身,一眼笃见苏谨正提着鸟笼在逗弄那鹦哥,旋即走上前去,嚷着要看。苏谨一边笑着一边将笼子抬高了些,仗着身高让苏季够不到笼子,惹得苏季一个劲地嚷嚷着:“阿谨哥哥你欺负我。我也要看鹦哥,快给我看看。”
    见他们两个如此这般,亭中众人皆呵呵一笑,只道是小孩子气。就在这时我看见若韵动了动脚,好像踢了一个什么东西,苏谨正绕着亭子转悠,而苏季此刻正追着苏谨吵着要看那笼子,都没注意到那地上东西。
    似乎是踩上了什么东西,苏谨被绊了一下,身子后倾,鸟笼子划出一条弧线,掉入了池塘之中发出“咚”的一声。又是“咚”的一声,苏季跟着也踩到滑了一跤,也跟着掉入了池塘里。“小少爷落水了。”一旁的丫环小厮们叫了起来,这时也没人顾得上那只可怜的鹦哥了。
    苏谨微微一愣,随即也跟着跳下水。他一头扎进水里,也不管身上的锦袍,一把搂过苏季,用身体贴着苏季的背,将手从正在挣扎着的苏季腋下穿过,抱着他游到了岸边,一旁的丫环小厮连忙将他二人湿漉漉的从水里拉了上来。
    曲嬷嬷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冷静地指挥丫环们让厨房热几碗姜汤过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丫环拿了毯子披肩来。辛亏现在还是四月份,天气不算太冷,湖水也不算太冻。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苏谨晃过神来,满脸愧疚地看着我,“懿小姐……”那鹦鹉连着笼子已在水下呆了许久,想必一定已经毙了。我叹了一口气,勉强地笑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不怪你。”可苏谨却坚持着一定要赔我一只,我只是温和的笑笑。一旁的丫环与小厮将他扶入房中换衣服,在临进房间前,他愧疚地望了我一眼,我复又冲他笑笑。
    只是一只鹦鹉罢了,大不了过段日子再买一只,且我素来不也不是很小动物什么的,养了反而觉得聒噪。但即便如此,平时为了显示我不是冷心无情之人,倒也总是让下面的人帮忙养和救治一些小动物。在人生这个大戏台上演戏,怎么着也得在脸上划几道彩,装一装,遮掩一下自己的贪、嗔、痴、表现出自己的真、善、美、的那一面。
    那时的我从未想到,他竟将这事惦记了一辈子。在他临死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他一直想赔我一只鹦鹉时,我震撼之后眼泪不禁珊然雨下。我从未想过他将这事记挂了许久,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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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懿懿(自白一):我的父亲一直以我为荣,但却不曾对我宠溺。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幼清和若兰若韵她们,可以得到父亲的宠爱,可以在他的怀里撒娇,而我却不行。因为我是苏府的嫡女,没有撒娇的权力,所以我只能做出的唯一选择,就是趋于完美,越来越心狠手辣,向他们证明自己。
    苏懿懿(自白二):我一直以来都习惯于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可惜现在没有人知道,除去了我的伪装,就无法掩盖我那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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