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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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寒越风带着左洪左武又出了门。展小楼见其行踪神秘也不关心,乐得清闲的四处逛逛。
    没到晌午便有伙计来急急来找他,看似找了很久的模样,一见到他就舒了口气,喊道:“展掌柜可找着你了!越当家的正派人四处找你呢!”
    展小楼一头雾水,出门还好好的一个招呼都不打,怎么这会儿又派人来找了?虽是这么想着,却也没停下脚步急急的回了府。
    进得府来,就被伙计带到了书房,里面坐了不少人,除了寒越风和左洪左武,还有两个老者和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年轻人。这几个人展小楼只认识其中两个,一个老者是洛阳城里寒越风商行的总管事吴管事,还有一个是长安永浩一个李姓的掌柜。几人见有人进来,停了讨论看向小楼。
    寒越风看到展小楼来了,便遣退了伙计,叫小楼坐下。却也不理他,只皱着眉头问:“吴管事,李牚柜,你们已经清查清楚了?”
    吴管事捋须点头道:“前几日,我派伙计查了洛阳所有店铺的货存,邻近城镇的商铺也都清查过了,五日之内,只能凑齐当家你所要的一半不到。”
    李掌柜也应声点头:“长安附近的货物五日可到,不过清算下来还是差了不少。”
    寒越风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转头问向另一个老者:“齐老,您那边准备得如何?”
    另一个姓齐的老者道:“按当家的要求,一百辆马车五日之内可以备妥,货物一齐,便可出发。”
    寒越风听得眉头才微微舒展,又转头看向另一个中年男子和年轻人道:“乔总镖头你那如何?”
    那姓乔的总头听得问话,回道:“按您吩咐,将镖局各处的总镖师全召集回洛阳,不日便可到洛阳,小儿也已按您吩咐飞鸽传书,五日之内都可陆续赶到。”
    寒越风似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如此便好,只是这货物仍未凑足,只怕误了行程。”
    吴管事沉思片刻,道:“日前吩咐伙计去各家商铺打听了一下,除了聚益,裕兴,洪发三个商行还有不少存货,诚悦商行的存货是最多的。不过听人说诚悦并没有打算出售,陈福悦这人为人精明,只怕是准备屯货至五六月然后暴利出售。”
    展小楼听到吴管事说到陈福悦时心里一跳,暗想:“今天王爷四处寻我,不会是跟这陈福悦有关吧?”
    寒越风听了吴管事的话,半晌没作声,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这剩下的货物我来想办法,你们先去把各自的事情还准备好,我这一有消息就通知各位准备出发。”
    几人纷纷点头,便陆续起身告辞离开了。
    展小楼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出门,犹豫之下便要起身,寒越风却叫住了他,道:“小楼你留下。”
    展小楼只得回身坐下,正等着寒越风的进一步指示,寒越风却不再说话,只是把身体向椅子上一靠,撑了只手闭目沉思起来。
    展小楼便尴尬的等在那,眼神询问的看向左洪左武,谁知两人竟也神情严肃,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惊动了寒越风,于是他只能直着身子坐等着。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他的腰都有些酸了,正小心的扭了扭腰舒活一下,没想到寒越风猛地睁开了眼,展小楼差点没摔下椅子。
    寒越风却如视而未见般,面色喜色的道:“有了!”
    展小楼反正是从头到尾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正犹豫着这时候是不是得给点反应,就听到寒越风笑了起来,道:“展小楼啊展小楼!倒是解了我当下的燃眉之急啊!”
    展小楼更郁闷了,心想“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脸上还是跟着笑呵呵的应和。
    寒越风却似不是叫他,只是总算意识到了展小楼就在他面前,见他一脸疑惑又不敢问的模样,便将事情原委说与他听。
    原来,寒越风此行确是奉了圣旨,一是提升穆正凌,而其二,却是受了密令调集一批粮草和库银去往边关。
    朝庭本欲于五月初动工,沿边界线修筑一条长城。而今年年初穆正凌所救下的连将军,正是为了此事而出外巡查而被胡贼所擒。
    然后调查才得知在居荆关的附近有处地势险要的虎踞山,山上有一批凶悍的山贼。年初朝庭运往居荆关的一批官银也被他们打劫,损失惨重,如今那山贼越发嚣张,连送往边关的粮草也是十有失之八九。
    皇上盛怒,曾派兵围剿,终因那虎踞山地势复杂,而且那批山贼诡计多端,将镇压的官兵耍得是团团转。皇上为此事愁眉不展,便招了九王爷进宫商议此事。寒越风便是为了此事才欲将粮草和库银假借行商的名义去往边关。
    展小楼这才明白为何寒越风不直奔边关转道来了洛阳,虽然寒越风解释得清楚,展小楼心里寻思,便是那些久经杀场的官兵也无法通过,我们即便扮作商人,又岂会是那山贼的对手?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也知道寒越风应该有他的打算,便也不追问,只是认真听着。
    寒越风似乎看出他的疑虑,道:“据可靠消息,这批山贼似乎只跟朝庭作对,对于过往商人和老百姓却从未迫害,是故我们才得扮作商人出行,到了地头再作打算。”
    展小楼听得大悟,原来如此!虽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也不知道寒越风何故将这等重大的事说与他听,只怕是有需要他效劳的地方,便道:“王爷招我前来,可有我展小楼效劳之处?”
    寒越风点点头,道:“今年冬天冰冻得厉害,各处粮食储备均告急,洛阳各处商行加上长安,现下粮食的库存竟不足。先行第一批不足五十车。一问之下才知道,各地商行本就粮食储备不丰,加上必须备有足够的存货以防止其他商人屯货抬价扰乱市场,故现在还有一半的粮草没有着落。”
    展小楼心想,即是运往边关,那剩余粮草为何不从朝庭储备中来调呢?虽是这么想,但明白以寒越风的为人,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怕是不知因何事有所顾忌,不得不撇开朝庭,想到这里,也不作声,只等着寒越风接着说下文。
    寒越风果然又道:“小楼,你刚也听吴管事说了,如今要凑足第一批的另五十车,也只能从陈福悦处入手。陈福悦这人的禀性你应也清楚,若是开口同他买,漫天要价也就罢了,怕只怕他心眼多,以为我永浩要屯货大赚一笔,他怕我得了好处,定是不肯卖于我。而你前两日的举动,倒是无心插柳,现在正好利用利用。”
    说罢,便招呼展小楼附耳过来,两人小声低语一阵,听得展小楼是连连点头,后来竟然笑出声来,不得不佩服这寒越风的过人机智。
    第二天,洛阳城西码头处,几个永浩的伙计正忙碌的在码头上摆着香烛,供品,鲜花,码头边还停靠了一艘楼船,上下两层,皆是雕栏玉彻,十分奢华。伙计们正来来回回地往船上运着东西,不一会儿,便见了不少文人模样的男子被带到码头,请上船去。
    这般动静之下,不多时便传遍大街小巷,不少近处的邻里街坊便纷纷聚在码头围观。
    只见这码头已经被装扮成法坛模样,一群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恭敬的候在码头,一位着道袍的道姑模样的女子领着众人正朝着洛水跪拜,边拜着边念念有词,众女子便随着她念一句,便往河中投入鲜花和供品。
    围观的人群是窃窃私语,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周边的永浩的伙计们也不理众人,只顾自己干活。
    一个年轻人把相熟的一个正忙着干活的伙计拉到一边问个究竟,那伙计四下看看,轻声说道:“你可别说了出去,要不然我可连饭碗都保不住了。听说咱们东家前几日梦见了这水里的洛神,美艳不可方物啊。从此是日思夜想,可那洛神却再也没出现在他梦里,咱们东家失魂落魄,听了这道姑的嘱咐,便在这码头摆下法坛祭洛神,只盼着再见她一面。你瞧见那些文人模样的人没?听说都是洛阳城里有名的画家,那是咱东家找人给梦里的洛神作画的!”
    这年轻人听得渍渍称奇,那伙计千叮万嘱,见这年轻人拍着胸脯说绝不说出去,才放心的回去干活了。
    不到一个上午,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了,永浩的东家迷上了洛神,正在城西码头祭坛之事。
    消息传到陈福悦耳里的时候,他正喜滋滋的抱着小儿算着今年毕定行大运。听得消息,不禁喜得跳了起来,心道果真如此!幸亏没让永浩付了那车绸缎和胭脂的钱,要不然不得让他永浩捡了个大便宜?
    接连几日,永浩当家的那只楼船都停靠在码头,不断的有画师出入楼船,也不断的有画师愁眉不展,有好事的人上前询问,原来永浩当家一掷千金求人绘制洛神图,洛阳出名的画师纷纷来试。
    众人见画师展开自己根据永浩当家所描述而绘制的美人图,当真是个个画得如天仙般美丽,可那些画师却不断摇头,说永浩当家认为不及其所见十分之一。众人皆叹,这越当家所梦的美人当真如今美丽么?
    其他商行的老板有心差人去问永浩的伙计,也都是个个摇头,叹东家已无心经营。
    过了两天,永浩商行便贴出告示,大意便是说当家的为了祭祀洛神,无论今年粮食成本是涨是跌,但凡永浩商行所出售,绝不涨价,一律按去年的均价买卖。
    这告示一经贴出,洛阳的百姓便都欢呼雀跃,也纷纷到码头跪谢洛神。
    几家欢喜几家愁,洛阳其他商行的老板听了这消息,如同炸开了锅,纷纷找上永浩希望找越当家说个明白,可均已东家近日身体不适不见客为由被挡在了门外。
    商行各家老板便齐聚在陈福悦的府内商量对策。聚益的李老板是个急性子,气冲冲的说道:“陈老板,你看这永浩越当家是个什么意思?今年全国冰冻,粮食本就告急,我们虽有余粮可以应付,但是却成本颇高,若他永浩不涨价,我们这些不是得亏大发了么?”
    其他的商行也只有裕兴,洪发的商号的粮食买卖比较多,一听之下纷纷附和。
    陈福悦安抚众人道:“各位先不要急,我们得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是?”
    裕兴的王老板不满的嚷嚷道:“那越当家的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有钱不赚,还拉着我们一起倒霉!陈老板,这消息一出,洛阳也就我们几家损失最大,你诚悦商行可也是大头,你可得想想办法才是!”
    陈福悦也皱了眉道:“确实,我诚悦也是花重金才屯了不少粮食,若真是按去年市价销售,我诚悦的损失最重。”
    想来想去,几人都无计可施。陈福悦便想起了展小楼,心里便有了计较,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倒是有条门路可打听打听。”
    见其他人好奇询问,也不答话,只是叫他人放宽心,自己打听到消息定当告之,如此,便将这些人打发走了,完罢便叫了伙计耳语几句,叫他便秘密的把展小楼请到合丰茶楼。
    “展兄弟,听说你们越当家最近是迷上那洛神?”陈福悦笑脸嘻嘻的问道。
    展小楼是愁容满面,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现在东家是发了疯似的迷上了,还对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姑言听计从的,散尽家财也无所谓,只是千方百计的想再见那洛神一面。”
    陈福悦眼睛一眯,肥胖的脸蛋上便只留下两条缝,他笑着说道:“这越当家的福气不小,竟然可以见过洛神!听说越当家千金一掷只为得那洛神真颜一面,也当真豪爽啊!”
    展小楼听得又是一口气叹出声来,道:“越当家是着了魔了,这不,听了那道姑所言,说什么造福百姓便可得洛神一见,听了她的话,咱越当家哪里是一掷千金啦,只怕是……”
    说到这,也不敢说下去,只是叹着气。陈福悦听得话中含义,便试探的问道:“这么说,那个今年粮食不会涨价的消息也是不会改了么?”
    听得这句问话,展小楼的脸都成苦瓜了,苦笑道:“这件事,我们永浩各位掌柜,总事一致反对,今年这形势若是不涨,永浩真怕是亏损巨大啊!”
    陈福悦点点头道:“是啊,只怕我们诚悦和其他商行也会因此受损,如何是好啊!”
    展小楼见陈福悦也苦了张脸,沉思了一会儿,对陈福悦说道:“陈老板,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
    陈福悦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喜,忙问道:“什么法子?”
    展小楼欲言又止,叹了一回气,道:“罢了,还是不说了。”
    陈福悦哪里肯依,急急的问道:“展兄弟!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出来听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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