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再续前缘 第二百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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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到了晋殊的病房,晋殊正半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垂泪,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没有动过的外卖,看那饭菜的色泽,似乎已经在那放了好久了。
中午晋殊把南宫玉推出去之后,南宫玉就没了音讯,一直到晚上了,也没有过来看看他。他又伤心又后悔,真担心南宫玉再也不回来了。
“晋殊。”南宫玉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他不知道,那门从他走了之后就一直敞开着,一直在默默地等他回来。
“你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晋殊哭喊一声翻身下床,含着泪跑到南宫玉身边,作势要推他出去,却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南宫玉,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得多伤心!
“晋殊,对不起。”
南宫玉并没有回抱他,他背叛了他,伤害了他,已经失去了拥抱他的资格。
默默地陪晋殊吃完了晚饭,南宫玉收拾了一下餐具,准备走了。
“玉,你要去哪儿?”晋殊坐在病床上慌张地问。
南宫玉收住脚步,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悲伤与内疚,低声说道:“晋殊,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
“附近?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去办?”晋殊大睁着眼睛,心头涌起阵阵不安,夜,已经深了,南宫玉不留在这陪他,是要去哪里呢?
尉迟恭不是已经走了吗?
难道——
他真的要去找他吗?!
“晋殊,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告诉你。”南宫玉埋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但通过他的语气可以知道他现在情绪不是一般的低落。
“等我伤好了?为什么要等我伤好了?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晋殊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下来,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一下子跑到他身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不待他回答,又哭着问道,“玉,难道你就不能陪陪我?”
“晋殊,对不起。”南宫玉轻轻地推开他,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不配,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简直禽兽不如。”
“玉,不要这样骂自己,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只要你还爱我,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晋殊仰面看着他,泪水不停地划过脸颊,朦胧了他恳切的目光。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此刻却哭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当啷”一声,南宫玉手里的餐具掉在了地上,他捧住晋殊的脸,搂在怀里,不停地道歉,“晋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玉,我不怪你。”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不,晋殊,我对不起你,”南宫玉忍不住哭出声来,“对不起,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明明和你在一起心里还想着别人,对不起,晋殊,对不起,我忘不了他。”
南宫玉的话让晋殊彻底呆住了,他的手不由得松开了南宫玉的衣襟,无力地垂了下来,泪水如决堤般的洪水淹没了他的一切思绪。
他,有生以来哭得这么伤心。
南宫玉终究还是承认了他对尉迟恭的感情,彻底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
关于南宫玉对尉迟恭的感情,他曾不止一次地猜疑过,也曾多次设想,如果有一天南宫玉突然离他而去,他会如何发狂,如何报复,如何彻底沉沦。
但是,和他一起度过了这么多日子之后,亲耳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却只感到深深的悲哀和苍白的无力。
他只恨他不是尉迟恭,只恨第一次见到尉迟恭去修心苑的时候,没有看一看他给南宫玉的那封信,如果当时看了,说不定他早已对南宫玉不抱任何想法,也不会为害怕失去他而整天忧心忡忡,更不会为这段不能得到回应的感情如此伤心落泪。
可是,生命从来不懂得悲天悯人,从来不肯给人以重新来过的机会,过去的,已经永远定格,无论人们想不想要,都已经无法抹去,只能靠人们坚持不懈的前进,用今天的努力一点点掩盖昨日的伤疤。
哭了许久,晋殊才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低地对南宫玉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会在附近,随叫随到。”南宫玉嗓子沙哑,注视着晋殊走到床边,躺回到了床上,这才收起地上的餐具,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其实南宫玉说的附近,也就在晋殊的病房的隔壁。犯下那样的错,明白了自己对尉迟恭的感情,他不能再和晋殊像以前那样亲密了,但是,晋殊现在有伤在身,他也不能放着他不管,更何况,那伤还是他造成的,更何况,晋殊曾经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了他最大的安慰。
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晋殊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又怎能无情无义,在他最需要人关爱的时候一走了之。
接下来的几天里,南宫玉依旧像往常一样按时去病房里照顾他,每天一日三餐也都是亲自回修心苑做好了再给他带过来,而晋殊,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地接受南宫玉的照顾,吃他做的满屋飘香的饭,穿他洗得簇新的衣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两人似乎相处得很融洽,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可是,谁的心里也都很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只是,短时间内,谁也不愿说破。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去淡忘,去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舐舔自己的伤口。
那之后,南宫玉也曾想尽办法联系尉迟恭,可是,每次拨打尉迟柔的电话,都会被无情地拒接,好不容易从林清肃那里要来了尉迟恭的新号,却一直提示他拨打的是空号。
又一个黄昏沉默无声地到来了,南宫玉望望那如血的残阳,收起了自己的画笔,背起画架,离开平心湖回修心馆去了。
教堂的人已经开始催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差点忘记自己的工作了,不过还好,距离截止日期还有几天,而且也就只剩最后一幅画了,只要他加倍努力,应该可以在规定日期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