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方轻尘严肃的口吻让风劲节略有些不适应，他看着方轻尘，疑惑：“怎么不那么简单？”
    方轻尘喝了一口点的热饮：“如果秦孝国是普通病人，那么当然没有问题，可是秦孝国是秦旭飞的父亲。如果我们的治疗方案有效，当然一切都没话说，可是如果我们的治疗方案无效呢？肿瘤细胞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攻克的难题之一，它可能一生都不会发作，也很可能在短短十天之内长满患者的整个大脑。秦孝国的情况并不好，他的肿瘤虽然不是恶性的，但是却是良性中不算好的那种。一旦我们的治疗方案无效，秦旭飞会被牵连的。”
    风劲节想到了秦旭飞家那两个惯会来事儿的哥哥，的确如果方轻尘不参与还好，可是方轻尘现在已经参与了，如果他们的治疗方案没用的话，那么秦旭飞的处境会相当的困难。
    “这个再说吧。”方轻尘放下杯子，问风劲节：“你这次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哦，你不说问，我差点忘记了。是这样的，秦孝国他拒绝转院，说坚决不到国安隶属的私人医院。我是没有办法了，他是军委高层，总不能强迫他来吧？你想想办法。”
    方轻尘一皱眉：“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能强迫他去啊。”
    “要不……”风劲节想了想，“你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去劝劝他？”
    “我已经辞职了，而且秦孝国见过我，知道我跟秦旭飞在一块儿，要是我去……哼，直接送他去急救室抢救吧，说不定被气的心脏病发作！”方轻尘冷笑一声，讽刺的说。
    “那怎么办？要不，你还是去告诉秦旭飞吧，不管关系怎么样，他终究是秦孝国的儿子，劝起来应该比我们有用吧？”风劲节遇到过很多难缠的病人，尤其很多老人，几乎是不可理喻的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拒绝很多东西，大部分时候就需要他们子女去劝说，一般会比较有用。
    方轻尘叹了口气：“这不是还要告诉秦旭飞吗？算了……该告诉，总是要告诉的，可是就算是秦旭飞去说了，也不一定有用，说不定还会有反效果。我让老师去说说看吧，老师毕竟是院士，说不定他说话秦孝国很会听。”
    “也好，只是军队里的老头一般都很固执，算了，该怎么样怎么样吧。可是……如果秦孝国就是不同意转院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了，你也说了，不能强迫他来啊。”方轻尘一耸肩，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咖喱牛腩，但是随即又放下了筷子，拿起了外套，“我先回去了，这个病拖不起的，我让秦旭飞先去劝劝他爸吧，走了。”
    看着方轻尘匆匆离开的背影，风劲节摇头浅笑，轻尘还是原来那个模样，对于在乎的人不管嘴上多毒辣，但是该做的事情却一样都不会少做，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手机铃响起，风劲节接起电话，温柔道：“东篱，在哪儿，下班了吗？”
    “嗯，想问问你，晚上去哪里吃饭。”卢东篱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风劲节看了看自己面前还没动多少的泰国菜，眉头一挑说道：“我今天本来约了一只狐狸出来吃饭的，可是才吃了一点儿，那狐狸就走了，你要是不介意就来我们常来的那家泰国餐厅吧。”
    “呵，是轻尘吧？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风劲节拿起点了饮料喝了一口，看着被雾气模糊了的玻璃墙，淡淡一笑。
    方狐狸那家伙偏激了那么多年，总算也找到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不然那么大一个赶超核武器的毁灭级武器放在外面，实在太过危险了，呵。
    那边厢的方轻尘可没有时间感慨，飞车回家，就看见秦旭飞一个人在吃面。
    “咳咳咳……轻尘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我现在给你去做。”秦旭飞被突然回来的方轻尘给惊到了。
    方轻尘拦住了要去厨房的秦旭飞：“秦旭飞，我有件事情要跟说。”
    “你、你说。”秦旭飞看着方轻尘这样严肃的模样，只觉得心痛涌出不好的感觉。
    “秦旭飞……那天……你看见的那个脑动脉瘤病人……其实……就是你父亲。”
    “？！”秦旭飞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晴天霹雳？还是其他？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疯狂了，疯狂到他根本来不及适应它。
    “秦旭飞，现在我和劲节初步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案，我们希望你父亲可以转院到国安隶属的私人医院进行治疗，可是你父亲不愿意……你去劝劝他吧，他的情况并不好，如果不尽快做系统的治疗，很可能会很快离世。”方轻尘尽量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了秦旭飞。
    秦旭飞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真的？”
    方轻尘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旭飞吐出那口气，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儿，镇定道：“走吧，去他现在的医院。”
    方轻尘看着故作镇定的秦旭飞匆匆的拿了自己的外套却差点把正反都穿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着车钥匙和他一起离开了家。
    “我来开车。”当秦旭飞要去开车的时候，方轻尘却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坐进了驾驶室。
    秦旭飞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只是为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方轻尘为自己辩解。
    “呵，你总是这样。”秦旭飞苦笑，然后沉默的闭上了眼睛，车内陷入了静默之中。
    车窗外路灯飞驰而过，形成了奇特的光影交错的景象，扭曲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