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情自古伤离别。上
    江素娥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
    “这。。。”薛老爷皱了眉，目光移到程世宗身上。
    程世宗本就对云寒有气，听了太太的话，点点头也道：“老哥，这孩子在家也是好吃懒做，一事无成，不如出去锻炼锻炼。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答应吧，也算是补偿了。”
    薛老爷转念一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唉。。。好吧，怎么说也是程家的人。。。让他明日与我一同启程吧。”
    “不可以！不能走！不要让云寒哥走！”佑泉喊着，又要站起来：“爹，娘，他是我的哥哥啊，他是个人啊，你们怎么能拿一只狗、一把五蜂相提并论？！”
    眼看程世宗和江素娥又要动怒，云寒急忙到佑泉身前稳住他，又转头说道：“那我先去整理下行李了。”说着就拉起佑泉，扶着他向外面去。
    江素娥本想上前阻止，程世宗说了一句：“让他们去吧。不要管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却听见程世宗一声重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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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去看看娘怎么样了。”云寒把佑泉送回房间后，表面上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他根本不在意去南城的事。
    “我陪你去。”佑泉说。
    “乖。”云寒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说也奇怪，他平素总与佑泉一起嬉笑打闹，佑泉只觉得他只是比自己年长又关心自己的玩伴，此刻他并没有训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佑泉却分明感受到了他作为兄长的威严。
    “我很快回来。”云寒转过身推门出去。
    ——然而那天，李瑶遣散了屋里其他的人，只留云寒和他共处。一整个下午，云寒都没有出来，外面的人虽好奇，但听不见他俩的言语。天色渐晚时，云寒才突然打开房门，那时灯火未明，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换了身干净的白衣裳，右手腕上的红绸显得格外扎眼。他低着头，缓缓移着步子，院内薛老爷的那些人见了他都下意识地看紧车上的东西，生怕他再偷走什么。
    云寒苦笑，来到佑泉房前，正要抬手敲门，却忽然垂了胳膊，一种名为胆怯的感觉第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云寒哥？”佑泉从屋里看到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欣然，连声音也是雀跃的——他一直在等他呢。
    云寒无奈，缓缓推了门：“佑泉。”
    ——又是“佑泉”。佑泉想，怎么忽然就换了称谓了呢？
    “脚好点儿没有？还疼吗？”云寒在他身边坐下。
    “不疼了。我没事的，云寒哥。二姨娘还好吗？”佑泉说。
    “娘她已经好些了。都怪我…要是我当时能抓紧你，你就不会受伤了…我真没用…”云寒说着，神色黯然。
    “不。”佑泉忽然正了脸色，他侧身正面云寒，目光炯炯：“云寒哥。你不许说自己没用。你不可以看不起自己。你知道吗，其实这几年来，因为有你的陪伴，我过得很开心，真的。在和你熟络之前，我的生活里唯一的事就是照顾大哥。每天从房间里出去进来几个来回，一天就过去了。那个时候我常想，大概生活就是这么单调，我生下来就要为他服务，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可是后来，和你渐渐熟了…你还记得当时你突然从假山后面跳出来吗？吓了我一大跳。你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我眼前，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的世界。你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未知的、新奇的，仿佛你为我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见云寒愣住，佑泉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给他听——自己酝酿了一下午的成果，此刻却使他觉得无比羞人，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但他还有要说的，他不能因为羞涩而沉默。佑泉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他渐渐平静，“若不是我开了五蜂，他们就不会发现…唉…云寒哥，应该去南城的是我才对啊，你怎么…怎么那么傻，揽下了所有的错…对不起，云寒哥…”
    云寒见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瞬间心疼不已。他本想张开双臂拥抱住佑泉，但思量之下，也只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拭去佑泉刚刚流出的泪珠。
    “别哭，啊，不哭不哭。”云寒的声音格外的温柔，“你还说我揽过错，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说到底都是因为那把枪，若我不去动它，唉…傻瓜，再怎么样你爹也不会把你送去南城的，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佑泉一愣。
    “云寒哥，你…”云寒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知道这一下午我娘都和我说了什么吗？”
    佑泉摇头，但此刻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一点了。
    “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云寒顿了下，“也就是说，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娘也有一把那样的五蜂吗？那就是我亲生父亲的…遗物。”
    “他叫裴逸，是个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