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阶下明月梦薄凉 第64章 南疆苗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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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温唯雅)
“发生何事……?”待蛛影离开后,张口问他道。
他眉头蹙得厉害,只是沉默未答。
我也不好再问。
有仆侍恭谨呈上了一壶清茶,是御贡的方山露牙。他从始至终却是未饮半口——见此情景,心下忽已是隐约猜到了几分。
适才来的路上,在经过靠近洛馆那一片时,从走过的府上侍婢口中听到了一些话。虽然那些话说得很模糊,但我还是听出了,洛馆,最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近来与夕国相接的边界,并不安静。”我道,收回了神,不管怎样,这一趟来找毓王爷,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还是该先将正事说了。
“你说服温尚书改主意了?”
“没有。”我摇头,爹怎么可能是我可以说服的了,不过,是发生了些别的状况,“但这件事,爹他不打算为任何一边说话。”
“为何?”
“我爹他其实很认可毓王爷的能力。”
“……哦?”
不温不火,待人待物皆是严谨,却是……朝中真正的老狐狸——娘曾这样评价过爹。其实,娘的敏锐,丝毫不输于爹。
“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嘛。”我轻声道,笑了笑。
“就为了说这个而来?”他挑眉。
“那件事,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他只转眸望着我,隐约的半分冰冷笑意莫名,并未开口。
——不过他这高深莫测的严肃样子,在认识他不久之后就再吓不到我了。
只要不是敌人,就完全没必要担心。
他从不说多余的话,而关于这件事,其实我确实也已有了猜测。
轻叹一声,开口道:“夕国那边,毕老将军病了,派来的,不会是太厉害的人——也就不必派梁王去。至少,圣上是这么认为。所以……派从未真正领军打战过的毓王去,也是可以。”
为了牵制压住梁王的势力,圣上不得不走这一步——他不能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独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功高盖主。而毓王爷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趁风而起。
议事毕,临走时,脚步不觉流露了些许的犹豫。
“唯雅,你还想问什么?”他问道,察觉出了我的犹豫。
“没什么……”我摇头。我虽想问,却是极不合适。
他微眯了眼,一瞬又是眸光深冷,“你想问洛馆的事?”
我一怔,只能是点头,不敢隐瞒,“王爷,不知……为何洛馆上下都被禁足了?”
“她病了。”
“……严重么?”我惊道,勉强压下了语气中的惊意。
病到需要将洛馆上下都禁足的程度……?
他只蹙着眉,冷着一张脸,并未回答。
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了。
毕竟,这是王府家事。而我,最多也只能是问一句,什么也做不了。
走出书房院落,道边的高树青草,是初夏时的薄绿清新,仍如我第一次入这毓王府时的模样。而那时的洛馆,由他精心修理过,楼阁园景,皆是毓王府中最为精致。我所知道的那时候,他偶尔心烦了,便会住到那里去。
——所以,能住进那里的,对他来说,必是特别之人。
只是有些事,或许,根本无法随人所愿。
至少,很多时候……无法随心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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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采薇)
在客栈总算是等到夜幕降临,云叶匆匆而来,却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向大人改了时间,让我过来给大家道个歉。”云叶道,“他今晚过不来了,说是州府有些事务得办,明天午后才能过来。”
“州府出了何事?”明萧立即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云叶道,“大概又是苗寨事务罢,向大人他是分管这个的。我每次去,向大人都很忙的样子。”
“他不来,我们自己过去不就好了?!”许寺丞又是怒气腾腾,起身就要往外走。
明萧拦住了他,无奈笑道:“我们是商队,怎么好直接去州府找他?太显眼了。”
云叶很快告辞,我寻思着出去逛逛夜市,便也跟着她走出了客栈,相行走到街角告别。
诏城城南有南市,距离客栈并不远,入夜后更是繁闹非常。我只稍稍在外围走了一会儿,担心时候不早,便赶着回了客栈,洗漱歇息。
到第二日清晨,消息在诏城传开,我们才知道,昨日向姜之所以来不了,是因昨日发生了某个苗寨被身份不明的人袭击的事件。
死伤数人,而在传言之中,还有一件东西被袭击者盗走了——传言是那苗寨的压寨之宝,具体是何物,却是无人知晓。
窗外日头已渐高,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独坐饮茶,心下暗自思忖着。其实我还是有所怀疑。向姜他来不了,这边自然可以去找他,虽说那里是州府官衙所在,但以他几人的功夫,秘密潜入不是问题。
也或许,昨晚就已去过了,商量了一些不方便为他人所知的秘密之事。
坐着也是无事,想起昨晚在南市所见,有一个地方相当让人在意,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南市,走到了昨日看到那只彩绘灯笼的地方,原本挂着灯笼的屋檐下,这会儿却是空无一物了。
站了一会儿,仰头望着,甚至有些怀疑是否昨晚自己看错了——
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老婆婆,一手提着菜篮子,大概是要去买菜,一见我就这么站在门口,惊讶得停了下来。
“姑娘,你找谁?”带着浓浓苗州口音的苍老声音,却是和善而慈祥的。
“不是找人。”我答道,抬手指了指屋檐下原本挂着彩绘灯笼的地方,“请问老人家,原来挂在那里的灯笼,是……?”
“这个啊,是一个舞姬留下的。”老婆婆道,有些浑浊的视线望过来,打量着,“姑娘你认识她?”
“倒不是,”我摇头道,虽有猜测,但还不必说出,“老婆婆,我想买下那个灯笼,不知您是否愿意?”
老婆婆一愣,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那你就随便出个价罢。原本那也不是我的东西。”
“进来坐会儿吧,我去给你拿。”老婆婆又道,很是热情。
我摇摇头,微笑道:“就不麻烦您招待了。我就在外边等着就好。”
不多久,她就拿着彩绘灯笼出来了,递给了我,我也将一小包的碎银递给了她——这院子已是年久失修,想来老婆婆现在的日子并不宽裕。
“老婆婆,您可知道,那个舞姬她叫什么?”我问道,打量着手中的彩绘灯笼。
灯笼并不大,却很是精致,仔细打量着这彩绘灯笼,越发确认了,上面的绘画题诗,皆是出自兰姨之手。
“只知道姓‘兰’,别的就不知道咯。”老婆婆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那个舞姬啊,和别的舞姬都不一样……她平时不跳舞的,只在茶肆卖茶,每月初五会跳上一曲。”
也就是说,在这里,兰姨她至少并未隐藏自己的姓……虽说也有可能,在安府所认识的兰姨,那也并非她原本的真实名姓。
“您知道是为什么吗?”我接着问道。
老婆婆摇摇头,“她没说。不过我猜,她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等什么人……兰姨原是从北方而来,远行万里,到了这里,究竟是来找什么人?
“那她等到了吗?”我问。
老婆婆只是摇头,长叹一声,“这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她忽然就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出现在诏城。”
“那大概是多少年前?”
“十几年前……?”老婆婆道,回忆着,“具体哪一年,我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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