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的囚禁 26、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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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就会强烈地渴望拥有他的全部,自从有了自我意识,人就产生了占有欲。但矛盾的是,人一方面渴望占有所爱的人,另一方面又害怕被占有,深深地爱一个人,同时又担心因为爱而丧失了自我。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有时它却毫无力量,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是爱情。阴晴圆缺,在爱情里不断的重演。
我在为亦熏做手术的时候,意外发现凤玉卿可能不是亦熏的哥哥。
我调了亦熏父亲和兰姨的血型报告,发现他们都是AB型的,那就是说——如果凤玉卿不是AB型血,那么他就不是凤家的人。
最近亦熏的情况趋于稳定,我准备等他醒了再告诉他,帮他从那种不公的复仇游戏里解救出来。
“不要!”他尖叫着,从床上做起来,似乎做了什么恶梦。
“亦熏!你醒了!太好了。”
他看了看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秦风。”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为亦熏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杯子,慢慢地喝着。
“秦风,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他放下水杯,对我说。
“亦熏,搬出来住吧。”我鼓起勇气将我的猜疑和盘托出,“凤玉卿……他根本不是你哥哥。”
“秦风,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还不能搬出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亦熏不同一般出来,在那个地方,他所收获的只能是伤害。那个人对他就这么重要吗?他宁愿活在遍体鳞伤的幻想中,也不愿面对现实。为什么?
“我没……”我刚想解释,不速之客就到了。
“秦先生,我想熏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凤玉卿推门而入,径自坐在他的身旁,如同亲人般摸着他的头发,“熏儿他……很恋家的。”我看着凤玉卿过分亲昵的举动,握着听诊器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度。
我苦笑着,温柔的对亦熏说:“亦熏,好好照顾自己。”期间,夹杂着挫败感。
他头低的更深了,我皱了皱眉,想去触碰他,告诉他,秦风会一直在凤亦熏的身边……但是,我不能!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觉得天昏地暗。
“怎么?被拒绝了就这么颓废?”浩月靠在另一面墙上。
“浩月……”我们之间已经有几个星期没见了,就算前几天见了面,我们也没讲话。形同……陌路……
“少爷这里不行,你在这医院里不是还有别的目标吗?”他讥笑着看着我
“目标?”什么意思?
“敢做不敢当?这可不像你秦风的作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在里面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
“医院不能抽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以前从不抽烟……我把他嘴里的烟拿走扔在地上,踩个稀烂。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变了……他的耳朵上打上了耳洞,脖子上也纹了纹身。
我想看清那行纹身上的字,他却将领子立起来,挡住了那行英文。
我伸手想要覆上那张冷峻的脸,却被狠狠地打开,手背痛得厉害。
“你变了……”变得无所谓,变得冷漠,变得……不爱我了……
“你也一样!”他裹紧了外套,转身走向走廊尽头,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我依旧爱你……只是你变了……”我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宁愿回到那个清冷的夜晚,狠狠给他一耳光,让他彻底死了分手这条心,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心事重重的僵持着,不肯说出一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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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除了例行检查的时候出现以外……私下再也没有与我见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陷入了失眠,这漫长的夜,辗转反侧也还是睡不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日子原来这么难熬。
翻身下床,全身还是没有一点力气,艰难地套上了鞋,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门,吃力的靠在门框边,慢慢地按下门把,打开了门。
“你要去哪?”
听见那如红酒般甘醇的声音,没有意料中的惊喜,心脏似乎漏了一拍,疼得全身都配合着发抖。
凤玉卿打开了台灯,橘黄色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意,有的只是悲凉。
“你要去哪?”反复的问着,和从前一样冷漠的口吻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
“你是不是要逃?”
快瞧,他多厉害啊!明明是他伤我最深,现在又在这里指控我,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用那么落寞的身影,用他久违流露的脆弱。
“是。”屈打成招不如来个投案自首,于人于己都方便。
“你就这么……”他没有在说下去,一副懊恼的看着我。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凤玉卿,是不是那个把我折磨千百遍还可以冷笑着看着我的凤玉卿,是不是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真正情感的凤玉卿……
我不再想,也不敢再想,我怕这一切又是一场骗局……他每次利用我之前都会让我误以为那个深爱着我的凤玉卿又回来了。温柔过后,我遭到的又是抛弃和唾弃。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甩开门,跑出了那个压抑我呼吸的房间。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圣诞节的气息已经感受不到了,就像撤去温热的蛋挞,从里到外都变得僵硬,变味。
不知不觉走到“巴特”,似乎好久没来这里了,想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是以前的老味道。
推门进去,吧台的老位置空着,我心中一阵悸动。坐上红色的吧椅,看着kim有条不紊的调着各种鸡尾酒。
“嘿,今天真是巧了!人都凑一块了?”kim看着我,一脸笑意。
“什么意思?”
“傍晚呢,秦风来这里喝闷酒,刚走不久,那小子又来来,现在,凤少爷,你也来了。难不成明天要下雪了?”
“那小子?谁啊?”
“那,就是他喽!”kim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朝着餐厅最角落的位置努了努嘴。
我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疑惑地走过去。一群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坐在沙发上,搂着一个茶色头发的少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我很快认出那个少年——就是浩月。
“来,喝了这杯酒!”搂着他的那个人,拿起一杯“皇家礼炮”,没经过浩月的允许,强行将酒灌下。浩月像一个木偶一般,任他们摆弄。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一定很爽。”
“要不在这里做了?”
听到这句话,我瞳孔放大,眼看那群恶俗的暴发户就要轮奸浩月,我想也不想,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110。
“喂,110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要轮奸一名少年!”
“哪来这么碍事的东西,把我们的性质都破坏了!”那些人放开了浩月,夺走了我手中的手机,一溜烟的跑了。
“浩月,你没事吧!”我看着衣衫不整的浩月,一脸担心。
他木然的转头看着我:“少爷……”
“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你被别的人上了,你让秦风怎么活!”
“秦风?他不会在乎的!”他仰头干了一杯伏特加,微醺的说,“少爷,其实……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也许是因为无言,也许……是想讲的东西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说过不爱了,说过不想了,说过忘记了,说过放弃了;有时,人的记忆总是那么的脆弱。往往一杯酒,一首歌,一个路口;就会勾起曾经有你的记忆,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浮现在眼前。透过酒杯,看到了他的美,他的笑,他的泪。
“少爷,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喝着酒,也不管他是否答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从前有一只野兽,有一天,它不小心受了伤,就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浩月,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你不是风儿,他也不是沙,再缠绵也到不了天涯,来,擦干了泪,明天早上,我们都要演绎好自己的角色。”
“亦熏……我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爱一个人就真么难?我不懂!我不懂!”浩月靠在我的肩上,全身不停的发着抖。
我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样的冬天,果然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无意间看到浩月脖子上的纹身,笑意更深了。
将亦熏送回医院的浩月回到公寓后,马上进了浴室开始洗澡,全身的酒气让他一刻都受不了。脱光衣服,享受了淋浴,猛然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纹身,心,又开始隐隐发痛……I’llalwaysrememberthatI’velovedyou。(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还好只是爱过而已,还好我还有时间忘记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悲伤来临,你还要故作姿态,微笑以对。一边,眼泪百折千回;一边,骄傲地仰着面孔对着天边的白云微笑。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只要我高兴就可以重新扎入你的怀抱一辈子不出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了,我像是一躲在壳里长眠的鹦鹉螺,等我探出头来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原先居住的大海已经成为高不可攀的山脉,而我,是一块僵死在山崖上的化石。伤口就像我一样,是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因为内心是温暖潮湿的地方,适合任何东西生长。——金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