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张在月惊呼，“你们竟然找到了越野车？”
    “是中型越野，5个人都能座下。”叶溪急急开口，“现在，大家分头找食物，水，汽。下雪之后天气可能会很冷，所以最好再找点冬衣。手套，围脖能找多少算多少。”
    “我的车库里有汽油，食物和水也还算充足，不过没有御寒衣服。”拉尔听后沉吟，“冬衣应该很好找，随便去那一个人家翻一番就行，我担心的是……今夜就走？晚上可没有灯，出了城市之后——四周都是危险。”
    “我知道你说什么，所以等明天下午走。那时候雪会融化成冰，可以最大限制地牵制丧尸行动。至于野兽——拉尔，我记得你有长刀。”叶溪看向拉尔，“现在找不到武器补给点，每一颗子弹都很珍贵。”
    “明白。等我一下。”拉尔说完转身，去找刀具。
    直到拉尔走远，叶溪才看了眼张在月，不动声色地将上身倾倒她身边，小声低语，“他现在说话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拉尔以前种种疯狂的举动，谁能知道刚才那个心思缜密而优雅的美男子会是个精神病呢？
    看着叶溪明显受惊的神色，张在月嗤嗤笑起来，“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包括行为和……爱情。”她的目光迅速掠过戚远，只是这眼神再不像以前那样带满眷恋，只是平淡的温柔。
    “你和他呢？”张在月向苏虑微扬起下颌。
    叶溪的脸色随着张在月的行为突然爆红，整个人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双眼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幸好拉尔不久就出现，无声解围。
    叶溪九死一生地庆幸叹气。
    “我正好拿了5把刀，一人一个。”拉尔说着将3把刀递向叶溪，苏虑和戚远，让他们各自挑选，随后就将一把纯白的刀伸到张在月面前，“这把刀和我的样式一样，是我特意去日本定做的武士刀。”
    伸到张在月面前的刀鞘花纹精美，果然与挂在拉尔腰侧的刀形一样，只是颜色一黑一白。
    “双刀？”叶溪皱眉，双刀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黑色的刀——我用来杀人。”拉尔无声垂下眼眸，声音瞬间拉低，“至于白色的刀，献给最终带我走入地狱的天使。”
    叶溪不自觉颤了一下。
    献给最终带我走入地狱的天使？这句话……难道说，这事把用来自杀的刀？那拉尔现在把刀送给在月是什么意思？
    “谢谢。我收下了。”令人意外的是张在月竟然神色平淡地接受了。
    “我和拉尔在这里准备食物，水和汽油。”接过刀收起后，张在月看向叶溪，“戚远的伤还没好，估计不能和你们……。”
    “不。我可以。”戚远匆匆打断张在月，“除了腹部的伤口，其他地方其实并没那么严重。”
    “但病人仍是要休息。”苏虑伸手拍拍戚远的肩，“养好伤，才是对叶溪最大的帮助。”
    戚远的身子悄然无声地轻颤一下，他紧紧注视着苏虑，良久之后，却只能在对方壁垒森严的直视下丢盔弃甲。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错过呢？但凡他想要抓紧的……为什么都让他觉得无力紧握呢……
    “好吧。一切……小心。”
    在戚远低沉的告别和张在月拉尔两人的目视下，叶溪和苏虑去找车。
    虽然仍是黑夜，但也许因为要下雪的关系，比前几日明亮许多。在离开别墅不久后，叶溪的手就被苏虑抓住了。对方温柔而带着体温的手牢牢握住叶溪的手，十指相扣。
    “你和戚远……有过节？我怎么觉得……”叶溪偏过头看向苏虑，只见对方低头轻笑，目光却是如水一样直直望过来，“我和他……在打一场仗。”
    “一场对于他来说是被逼入绝境的反击，对于我来说却是捍卫自己领土的战争。不过你知道，主动出击总比被动要好，所以这场仗——我完胜！”
    叶溪完全不懂苏虑在说什么，只能含糊地敷衍过去，而苏虑也没再纠缠。两个人一直紧牵双手到了楼房处。
    藏车的地点离楼房不远，再拐一个弯，走入最近的小胡同就能进到一间车库。车就在那里。
    两个人刚准备拐弯，叶溪就猛然停住脚步，与此同时苏虑的手已然握上刀柄，刀身以微微出鞘。
    “越野啊，我们真是太他妈幸运了！”声音的主人十分激动，不自觉加大了声音，在叶溪所在的地方都能清晰听到。
    叶溪和苏虑无声对望一眼，弯腰前行。胡同里有些堆放的杂物和箱子，正好能藏住一半身形，再加上角度问题，对方应该看不到两人。
    “你到底好没好啊，都鼓捣那么久了这车怎么还不能开。”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断催促。
    “快了。”另一个声音回答。
    这声音让叶溪觉得有点熟悉，只是想了许久都猜不出对方是谁。
    “他们在偷车。”叶溪无声用嘴型摆出这句话。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抢过来。”苏虑也是用唇语，只是他刚想动身就被叶溪拦住。“我去引开他们，你去抢车，然后向前开，我会追上你的。”
    苏虑握刀的手猛然一紧。对方的手还没完全消肿，破裂的耳膜都还未愈合……
    “我的手，开不了车。”叶溪扬了扬手，随后身形一动，迅速冲了出去。
    不久之后，刺耳的枪声夹着叫骂声响了起来，随着越渐远去的身影，四周似乎一点点冷淡下来，直到彻底凉透。
    苏虑的眼底蓦然一冰，随后戛然暖化。原来是雪。
    已经开始下雪了——广播里所说的连日大雪，已经开始下起来了。
    苏虑摇摇头，也冲了出去。哈弗M2正安静地停在原地。看来那些人没有偷窃成功。
    不敢有一丝大意，苏虑悄悄靠近车子，在接近车子之前他已经看过车内状况，没有人藏在里面，已经确定没有内部偷袭。
    然而就在苏虑伸手打开车门的刹那，一阵剧痛自腿部迅速蔓延开来。随后一道身影突然将他踹开，灵活地爬进车里。
    苏虑在被偷袭的第一瞬间就拔出了刀。在这种生死一瞬的时候，任何的迟疑都足以毙命，他反射性的抽到向着偷袭者一划，那人的背部就溅起了雪花。只是这点伤痛没能阻止对方，苏虑改砍为刺，从后心方向狠狠刺下去。
    那人终于动了，急忙侧身闪躲，然而刺来的刀身却还是让他受了伤——从侧脸斜划到右手的伤口让他连还手都觉得痛苦无比。
    就是现在！
    苏虑突然出手将那人拽出来，腿部上踹的同时身子已经弓。将对方踹远后，他迅速进入车内，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拿出钥匙，启动。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在片刻后响起，就在对方错愕与怨恨的眼神中，炫酷的越野车一个漂亮的转弯，越开越远。
    就在苏虑成功夺车的时候，不远之处的叶溪情况却不甚乐观。
    虽然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个力气颇大的魁梧型人士，但叶溪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也这么快。本以为能靠自己速度优势甩开对方再与苏虑汇合，却不想身后的人追得很紧，让叶溪无法脱身。
    因为双手不便，苏虑选的是小巧的匕首，这样带着方便，在不得已使用时也会将伤害减到最小，只是匕首在正面战中很难发挥优势。恐怕还未等叶溪靠近对方，对方就一个过肩摔将他甩出去。
    只能继续跑，看谁先耗死谁！
    欲渐紧张的赛跑让叶溪全身都变得紧绷，双手也开始不自然地握拳，这无疑激起了痛觉，在此刻却犹如兴奋剂一样让叶溪感觉不到累。
    只是危险不仅仅来自于身后，当几只丧尸突兀地出现在叶溪面前时，叶溪完全惊呆了。
    以他现在的速度根本就无法停下，就算现在减速，也只能落得与丧失面对面亲密接触的下场。
    然而大脑在瞬间思考后，命令身子停了下来。叶溪同时出声，“现在我们需要合作！”
    “如果想活先去，就先打丧……”说道一半的话被叶溪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在余光中他看到身后紧追的那个人在转身几个急跃后，消失了踪影。
    现在的处境是……丧尸的食物……只有他一个。
    原来除了不抛弃不放弃的承诺，末世里还有这么凉薄的见死不救……这才是末世，不是吗？他一定是被苏虑洗脑，才会一直牢记那句“不抛弃”……
    “我不想抛弃你。只要还有力气呼吸，我就不想抛弃你。不对，就算呼吸都没有了……我还是不想抛弃你。”
    虽然现在是他贸然离开对方，但……果然……还是不应该依靠别人
    就在叶溪的手渐渐移向腰间匕首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快跑啊笨蛋！”
    就在叶溪抬头间，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