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死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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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在顾家大宅门口停下,顾浩在抬头望了眼这座宅子,多久没有踏进这里了,还是如此死气沉沉。顾浩拿出手机,给夕云发了消息,跟他道歉,然后将手机关掉,以免被人打扰。顾浩站在客厅里,寂静无声,想来那些人都被打发走了。径自上楼,顾浩来到房间门口。徐琦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一笔一画格外细致,及时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望上一眼。
    “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漂亮。”握着眉笔,徐琦继续手里的动作,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然后,徐琦拿起一支口红,沿着唇形细细涂抹。一切完毕,徐琦倾过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满足的笑容。
    “说实话,我并不想死。我还年轻,以后还可以过得更好!”徐琦说完,拿起粉饼往右脸颊扑了几下,这才满意的转身,望着门口的人,眼里流露出自信。
    顾浩一步步走近,站定,冷冷地看着徐琦,双臂抱胸,嗤笑一声,“现在,怎么又想通了?”听了这句话,徐琦笑容平淡,缓缓走到床边,“那个男人转走了我的股票、基金,然后消失无踪,而他是你安排的。”
    “其实,我太傻。活到这把年纪,还指望一份爱情,确实让人笑话。小杰死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我太想摆脱孤独了,所以才让他趁虚而入。看看这里,还有这张床,十几年来我一个人躺在上面,它太冷了。”徐琦弯腰,抚摸床单上的每条花纹,嘴角弯起,眼里的感情复杂而动容。
    “他骗走那些东西,我不伤心,它们本来就是顾海施舍的,我也不稀罕。可是,他不该,不该骗走我的心,又把它扔在地上碾碎。我只想知道一点,你许给了他什么?”徐琦忽然抬头,直视房间中央的顾浩,一脸执着。
    “你想知道?他本来只是一名酒保,热爱演戏而几次没有考上电影学院的年轻人,他碰到了我,所以,我给了他机会,只要完成任务,他会签约星腾,成为男一号。你看,坚持梦想,总会成功的,不是吗?就像现在,我站在这里,欣赏你的结局,我们都实现了。”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后辈,真是可笑!你的眼光不错,他确有潜力。”徐琦坐到床上,直直望着顾浩,不怒反笑,像是赞赏像是挖苦,最后归于平静。从枕头下拿出把水果刀,徐琦把它轻放在自己手腕上方,“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小杰一个人在那里会怕,我终于可以去陪他。”
    用力一划,徐琦手腕立刻涌出鲜血,殷红的细流缓缓在流淌,白色床单渐渐被染红,徐琦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静待死亡的降临。房间里顿时悄无声息,顾浩甚至能听到对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没有预想的兴奋,眼前的景象极大地刺激着他的大脑,顾浩不由后退几步,眉头紧皱,心脏不受控制,一点点的,脑海里浮现出画面,似曾相识的。
    同样的,也是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有人站在床边,拿起刀往那个女人手上划去。顾浩认出是他的母亲,嘴里不禁喊出:“不要,不要。”接着,画面上移,床前的是个小男孩,顾浩弯腰扶着头,脸上痛苦难耐,似乎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要挣脱而出,龇牙呼啸,越来越凶猛。终于,脑海里的画面清晰起来,顾浩能够看到那个孩子的脸。
    “不,不是,不是,不是我。”顾浩发出喊叫,忽然跌在在地,眼睛盯着床上,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景象,身体直往后退,脸上表情惊恐、慌乱。顾浩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渐渐地,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多。有那个女人怒骂自己的,有关在地下室里的,还有被抽打的。太多的东西在他脑海里回想,那里在隐隐作痛,越发变得强烈。顾浩蹭地站起来,喃喃道:“够了!”,身体不由踉跄一下,可惜疼痛并未减轻。啊的一声高喊,顾浩扶着头,直冒冷汗,呼吸急促。
    颤巍颤巍走到床边,顾浩俯视着陷入昏迷的徐琦,眼神失去焦距,“不是我,是你自己。不对,是我做的,你该死!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你是魔鬼,你想杀死我。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忽然,顾浩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轻笑出声:“我居然杀了她,我杀了她,我杀了自己的母亲。哈哈,哈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顾浩蹲在地上,神情失落,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将脑袋埋在膝盖里,顾浩一动不动地呆坐那里。
    另一边,夕云在病房和江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江宏把他拉了出来,劝他先回去,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不要硬碰硬。夕云无奈,只好离开医院。回去的路上,夕云看了看手机,发现顾浩给他的留言,停下来,立刻拨通方睿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
    “方睿,顾浩在房间吗?”紧握手机,夕云一颗心提在嗓子眼,脸上焦急万分。“顾浩?他肯定在床,额,他不在床上。洗手间也没有,我的天,他去哪了?我刚刚还……”未等方睿说完,夕云挂断电话,又打给顾浩,迟迟不通。
    把陈锋叫到医院,三人来到监控室,查看摄像头。终于在医院门口捕捉到顾浩的身影,以及那辆出租车。不到10分钟,陈锋确定方位。“怎么了?”察觉夕云脸色不大对劲,方睿轻声问道。“这里是顾家。”困惑涌上心头,来不及多想,三个人一起上车,往顾家赶去。陈锋开车,夕云坐在后面,一言不发,脑子里响起顾浩的留言。
    “夕云,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愿意离开,真正的原因是,我放不下心里的仇恨,我不甘心。所以,很抱歉,我撒了谎。其实,昨天在医院,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一点都不恨你,相反,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也很感激。真好,能遇上你,还能得到你的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只是,碰上我,你也太倒霉了!夕云,我爱你,没有你爱的多,但是,我愿意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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