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浊然于世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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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意思很明了了,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份埋藏着怎样细腻入微的感情,甚至能把洛阳第一琴手送到道观来修行,可是,锦瑟…锦瑟她…她何错之有?
自嘲的笑了笑,她略略低头,细声颤颤,“原来还是令狐大人为我着想了。”
“不过,令狐洵的心…”她陡然惊醒,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扯过我的胳膊,死死的护住,“梓郎,梓郎,你不会的,你不会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安慰道,“锦瑟,不论令狐洵在你心中是怎样的人,你要记住,我永远不是和他同一道路上的人。”
目光落到脚边的溪水里,心却幽幽飞向远边。
犹记那一夜,与锦瑟分别之后,在水云阁的门外,我第一次撞到令狐洵和温卿吟的事,温卿吟那魅惑诱人的叫声时而今日都盘旋在我的脑海中,像是噩梦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即使他已经成了我的知心,高山流水,鼓瑟和鸣,可每每想起这一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如今在听到锦瑟的话之后,我却郁郁不敢向前,她说那一夜拂晓时分,令狐洵送走了她到玉阳山,就是说在入夜时分,令狐洵可能就已经在准备着要赶往玉阳山了。
而玉阳山距离洛阳有很长一段距离,令狐洵再风流,再浪荡,也不可能在半夜要离开府邸的时候去和温卿吟欢爱。
更何况,在水云阁外面,我只听到了温卿吟的呻吟声,却未听到令狐洵的喘声,若是行那等欢爱之事,怎么会只有一人在浅浅呻吟呢?
心头不知怎地就突地窜起一阵侥幸之意。
天哪。
我竟然在为他们没有做出那事而惊喜,这到底是什么理?我到底入了什么魔?
也许,令狐洵可能因为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温卿吟而难舍其情,所以在离开之前都要去恩爱一下,感受温热的躯体,这也绝非不可能啊。
“其实…。”就在我为我的这种矛盾心理纠结时,锦瑟吞吞说道,“我在早之前就发现了令狐洵和温卿吟的事。”
“你说什么?”我陡然一惊,不可思议的,指尖掐上了身边人的手臂。
锦瑟略一咬牙,羞红了脸色。
我却尴尬的不知如何向她询问这件事,半响,她缓缓说道,“你还记得那一日傍晚吗?”
“哪一日?”我怯弱的问。
“令狐洵邀你去听琴,你见到温卿吟的那次。”
我恍然想起,那余晖斜照的傍晚时分,我被令狐洵强行拉着到了一处别院的情景,当时我还满心欢喜的在令狐洵面前说府中的琴师技艺如此高超,反倒被令狐洵取笑。那一日,我第一次见到温卿吟,曾经信誓旦旦的认为这世上最美的人便是他,后来恍然醒悟,才发现自己原也不过跳梁小丑,倒是自取其辱了。
只是如今,我对温卿吟,多的是一份心,知心,他知我,我知他。
却惟独把那中间人遗忘。
锦瑟见我陷入回忆之中,没有搭话,许久之后,她才用一种近似于苦笑的脸色来重新打开话头,“我本以为,在这个世上,男欢女爱,男女之事是最正常不过的,直到撞见了他们,我才明白,原来恩爱还有男子与男子之事,我以为像令狐洵那样的世家大族会遵世族门规,奉守门当户对,我以为温卿吟那样的男子会引来无数少女追求,掷果盈车。”
她干笑两声,“原来,还是我见识浅薄了。”
“不,锦瑟。”我连忙打断她,“这本是他们之过,你何错之有?”
“可是我看见了,梓郎,”她似乎很激动,“梓郎,你能明白吗?我看见了,你们在草地上,你把头转向我这里时,我看到了,不是你,却是他们,我以为他们是正常的幕主与僚属的关系,可是,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令狐洵带着多么陶醉的一吻从温卿吟的脖子上离开。而你,却痴痴的把目光定向我。”
呆滞了一刻,我才清醒过来,原来那是真的,当它在我心中隐隐约约的生根,其实我早该醒悟,令狐洵和温卿吟绝非一般幕僚关系,可是我却一直不愿意承认。
那一次,我把目光一心种在锦瑟的眼神之中,却永远不会料到,身边的两人竟然可以如此的惊世骇俗。
我是该庆幸呢还是怨恨?那最初的懵懂誓言存在了这世上奢求来的短暂时光。
然而,我的庆幸却是锦瑟的噩梦。
她有何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