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
    凌云缓缓低头看着凌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和小心翼翼，她的心一下子纠成一团，他已经长着么大了啊！原来这孩子也会有除了冰冷木然之外眼神。
    “娘！我想真正活一次！”声音清越而坚定，听不出丝毫乞求。
    凌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十七年了，他难道从来不认为自己活过吗？也对，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期望吗？凌霜注定不能拥有完整的人生，几百年来最适合做‘壁眼‘的人选，与其让他怀着不舍脱离尘世，踏入无止境的孤独，还不如放弃人性和感情束缚来的轻松些，这些究竟是为了凌霜好，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凌霜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自从生下他就从没给他一个母亲应有的关怀，到了今天，他竟然还愿意叫自己娘！他也想要得到母爱的吧，只是他不说，自己就自私的以为他不需要，以为自己替他安排的人生对他伤害最小，他今天终于开口了，就算凌云再理智，也是一个母亲，母亲怎么忍心拒绝儿子的要求呢？颤抖着声线缓缓开口，“霜儿，你想要如何？”从未有过的温柔。
    凌霜一愣，眼泪就流下来了，原来母亲是这样的，和小烟一样温柔美好。
    眼泪很快止住，“我不会抛弃我的责任，我还有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一定会修炼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然后乖乖去做壁眼，这三年之内，我想顺应自己的想法过活”
    “你想好了？”
    “想好了”不论你说的有多可怕，我都想要尝试一下，看看世上到底有多少温暖。
    “记住你说的话！”凌云的语气又复变得生硬，然后转身离去，说是逃走或许比较贴切，虚浮的脚步失去了从容，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反悔了，这个决定太需要勇气，她没有力气多面对凌霜一秒。
    看着母亲离去的方向，凌霜的心情豁然开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改变现状，想要追求的感觉真好，低头看了看怀里晕的一踏糊涂的叶红烟，伤的不轻啊。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凌霜就继续打坐修炼，坐等叶红烟醒来，好在他的身子骨不错，用药上乘，天黑的时候终于幽幽的转醒了
    身上传来的疼痛告诉自己，他还活着，转了转头，看到凌霜在看他，“你师父呢？”
    “走了”
    “那个冰山老毒妇终于走了，你怎么把她弄走的？”叶红烟怨气未消
    “你的伤无碍了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的伤还疼着呢”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差点被自己的造型吓到，凌霜貌似直接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将他包了个严实，虽然受伤的重点部位都有照顾，可是这包扎的也太难看了！简直没法形容，叶红烟挣扎着坐起来，扯动伤口，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背上有伤，不适合躺着，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处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凌霜之前被抽了几鞭，身上交错着几条恐怖的伤口，叶红烟从怀中掏出外伤药，“过来，我帮你弄一下”凌霜闻言靠了过去。
    叶红烟的一只手臂受了伤，每一次动作都扯得伤口生疼，但是一看凌霜的表情就觉得不好意思疼了，他身上的伤口很多，那药膏虽然很管用，但是敷上之后会有一会子的刺痛，但是凌霜就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硬生生的忍过去了，熬人的上药终于结束，又是一轮大休息，只是这次是坐的。
    “凌霜你这次不会再走了吧”
    “短时间不会”
    “那太好了，明天我带你去看一下咱儿子！”
    “儿子？”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生过孩子，而且还是‘咱儿子’
    “是你走了之后我捡的，见他没爹没娘的挺可怜，就收养了，我们是好朋友，我儿子就是你儿子，长得很可爱，叫叶小宝，和你挺像不爱说话”
    凌霜无端的觉得有些期待。
    “你之后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去”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不知道”诚实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是想和叶红烟一起，到底去哪，还真没想过。
    “你见过大漠吗？”
    凌霜依旧摇头
    “那里有最美的落日，漫无边际的黄沙，和各种奇异的传说，我一直都想去北漠，但是那里离大盛有些远，害怕旅途孤苦，就一直没有去，等我将云鬓的药给她送回去之后一起去看看吧”
    “好”
    “还有西域的雪山草原，南国的万里鬼沼，东极的渊魔海都要去看看”
    “恩”
    “你知道云鬓吗？就是那个江湖号称毒娘的云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