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命落石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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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三年。十月初三。石牛村。午日。草屋
一束阳光透过木窗宣纸上破烂的口子,斜斜地照在苏临风明亮的眼眸上。苏临风躺在木床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看了看这陌生的四周,这个房间倒是有些简陋,只有一架木橱柜和一张有些陈旧的木桌子。倒是桌子上面的香炉还在冒着一缕缕的轻烟,环绕于半空,久久不散去,似添几分感觉。除此之外,屋内再无其他的东西。可见这应当是山里面平常的一户人家,但是令人诧异的是这屋子里的一切包括那四根支撑屋子的约有一丈粗的柱子,竟全部都是山间上百年的松木所制,一圈圈的寰和木纹,均匀的分布着整个屋子,使这所有的一切都融为一体,古色淡雅,甚是好看。
苏临风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可是稍一用力刚要起身,身体前胸直至丹田之处,似有一根痛线相连一般,酸痛倍至,使苏临风忍痛又不得不坐了下来,苏临风无力的看了看屋内四周,叹了口气,道:有人吗?
屋内院外一片寂静无人应答,苏临风又用力喊道:可有…?
话还未说完,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喊什么喊!你个臭小子,你终于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三天前差点把老娘砸死,要不是老娘把你救回来,你早被那谷里的豺狼虎豹吐了个干净。”从门外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风姿绰约,但却一身农妇打扮,指着刚刚苏醒过来的苏临风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苏临风被这妇人一骂,倒是精神了不少,可是听她所说之话,却是满脸疑惑,心中不解又更多了,问道“大娘,请问我这是在哪?你刚刚说你把我救回来?什么时候?再说我为什么被你救回来?”
妇人听苏临风这般糊里糊涂的说话,两手掐腰,柳眉一竖,道“哎呦!你给老娘玩倒打一耙啊!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这山里远近闻名的“鬼见愁”梅二娘,小鬼见了我都要绕道走,你竟敢把我山里的房子压塌了还不承认!”
苏临风反倒更是一脸的茫然,道:“我压塌了你的房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点都不知道?”
梅二娘听见这话,更是怒气上翻,道:我看你长的白白净净,没想到却是一个无赖种子!自己做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得得得,算老娘吃亏,半夜偷找个男人都能让你砸着,哎,看来我那死男人,到了阴曹地府还不忘盯着我!梅二娘骂完苏临风,头撇了过去,望着院外两株开的正嫣的牛蒡,自己又在嘴边喃喃的说了几句。
苏临风听到这话,更是不知所以,道:这位大娘,如果昨夜在下真的冒昧打搅你,那实在是抱歉,可是为什么我是真的一点点都记不起了呢?
梅二娘看见苏临风一脸的迷茫,倒有几分不像是装的,心中也当真得狐疑了起来,走到苏临风的床边上,摸了摸苏临风的脑袋,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摔傻了吧?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苏临风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娘,在下是真的不记得了
梅二娘一拍床帮道:“呀!你这小子,可能真的是摔傻了”。妇人接着又问道:“那你自然也不知道你怎么下来的,叫什么名字,是哪的人,是吗?”
苏临风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哎,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有一个丫头还不够,这又来个傻小子。”妇人厌烦的看着苏临风这般傻样,摇着头叹气道
梅二娘看着一脸迷茫的苏临风,叹了一声,又道:既然你如今已是摔成了傻子,那老娘就给你说一下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苏临风也没有吭声,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三天前的晚上,老娘我正准备…。算了,这些就不给你细说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你这个傻小子。妇人指着苏临风的鼻子说,“轰隆”一声,你就从天而降,把我在谷里辛辛苦苦建的竹屋,砸了个稀巴烂啊!你浑身是血地就落在了我的竹屋内,那野男人一看这架势就慌慌张张的吓跑了,可是老娘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就把你从谷里背了回来。后来我用祖传的灵药广金散,给你敷了整整三天三夜啊,所以自然你也在我这睡了三天。说实话,我原本还指望你醒来之后赔我的房子钱呢,我看你这连家都找不到,更别提赔钱了。哎,算我前世没烧高香,把你给弄来了,造孽啊!造孽”说完这话,又叹气了一声。
苏临风认真的听着,尽管他的脑海里没有一丝印象。苏临风又追问道:你说我从天而降?而且我还受了很重的伤,苏临风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道:“为什么我会受伤,我在什么地方受的伤?是谁伤的我?。”
梅二娘看着苏临风这般迷惑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也显出一丝的可怜之情,道:“这些问题我不知道,只有三天前的你知道,但是你好像又不知道,三天前的你是什么样子。所以这些问题只有那个伤害你的人才能知道”
苏临风又道:那怎样才能找到伤害我的人?
梅二娘不耐烦道:你呀,先别想这么多,你先想想怎么治好你的伤。哎!倒是可惜我那房子哟,我花了半年造的呢!想起自己的房子,梅二娘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股怒气而生。
苏临风道:大娘,您放心我好了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房子的
梅二娘站起身来,转向苏临风,指着苏临风的鼻子,恶狠狠的道:这还用你说,你不光要还老娘的房子,还有你在这的衣食住宿所有银子,你一分都不能少,都得连本带利的还给老娘。
苏临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少女的声音。
“娘,饭做好了没有啊,我都快饿死了”一个年龄似是在二八左右,模样天真可爱的女孩,从门外走来。这女孩虽是在山里长大,脸上却有一丝清秀之气,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般清新脱俗。
“吃吃吃,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去兰若寺玩,家里的活都干了吗,再说没了老娘,你就不会自己做饭啊!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梅二娘看着小姑娘,恶声恶气的说着。妇人说完话,推开房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女孩并未理会梅二娘这般怒气,只是撒娇般应付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女孩径直来到了苏临风的床前,撩发伏腰趴在苏临风的脸上,睁着大眼,仔细的上瞧瞧,下看看。和这位小姑娘离的那么近,这倒是让苏临风颇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看见苏临风的脸有些尴尬之色,也就不再趴上面,只是两眼依旧盯着苏临风,一脸疑惑道:看样子你好的差不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梅二娘在厨房里,应声大喊道:“别问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哎,这小子是摔傻了,可怜我那房子哟,是没有着落了。说着又狠狠的揉着自己手里的面团,要把这仇恨全部洒在这软乎乎的面团之上,连和面的香檀木桌子都在“吱呀”做响。
苏临风看着这天真的小姑娘,耸了耸肩,无奈的微笑道:嗯,你娘亲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我确实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包括我的名字,我的过去。不过你要和你娘说,我一定会把她的房子再建起来的
女孩若有所失般叹息道:你说我娘啊,你忍着就行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三天我娘可是把你照顾的很仔细的。哎!我还想让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呢?看样子现在你肯定不知道了,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石牛村。最远就是到山下的兰若寺和鹅栖谷了,不过山下的兰若寺里的大德禅师对我倒是特别的好,还教了我很多武功呢!还有大德禅师的两个修行的小弟子,一个叫慧德,一个叫慧仁,我们总是喜欢去鹅栖谷捉小鱼,可有意思了!大哥哥以后我们可以一去玩了,也让大德禅师给你治一下脑袋失忆的病。
苏临风看着面前这个机灵乖巧的女孩,快乐的称呼自己是大哥哥,而想自己虽不知身世,但是有这样温暖的家庭相伴,苏临风心中不由得也泛起一丝暖意。
人生就是这样,何必非要知道那些已逝的痛苦,随秋风而逝,随落叶而飘,有时更好。
小姑娘又跑到苏临风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微笑说:大哥哥,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那我就给你起一个好不好?
苏临风听到女孩要给自己起名字,突然征了一下,然后颤颤的说道:呃,好…好吧
女孩听到苏临风,允许自己起名字,霎时变得很是兴奋,蹦蹦跳跳的说:嗯,起名字啊是个大事,这我要好好想一下,啊!大哥哥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就叫明天吧。我家又姓梅,所以你就叫梅明…。,奥!女孩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呀!不好,不好。梅明天就成没明天了,你本来就活的挺不容易,还起这个名字,嗯,太不吉利了。
小姑娘自己一人一惊一乍的说着,苏临风在一旁,看着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似是全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女孩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敲着桌子,认真的思考着,过了半响,突然拍着手,站起来,跑到苏临风的面前,惊喜的大叫道:奥,我终于想出来了,你就叫梅寒吧,没有寒冷就是温暖,梅寒,梅寒,这个名字起的太好了。说完自己还手舞足蹈的笑着重复一遍又一遍。
苏临风仍是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姑娘
突然女孩把脸靠近了苏临风,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上下波动,像杏仁一样的小嘴微微的撅着。看着两眼发呆的苏临风道: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嫌我起的名字不好听吗?
女孩突然对自己说话,将苏临风从呆呆的状态,突然拉了回来。苏临风极不自然尴尬的,搔了搔头笑着说:呃,好…好听,明天这个名字,简直…是太好听了。
女孩听见这话,突然似是要哭又要笑一般,撅着嘴娇嗔道: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你叫梅寒,不叫梅明天啦!
苏临风知道自己搞错了,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梅寒就梅寒吧,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好吧!
女孩上翘起一边的眉毛,撅着嘴,坏坏的说道:看样子你不是很乐意啊,那我只能再给你起一个了。
苏临风听到又要起名,赶紧说道:“不。。不用了,这个梅寒已经很好听,不…不用换了。”
苏临风害怕小姑娘,意兴大发,又要给自己起名字,马上转话向女孩问道:你刚才都给我起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姑娘笑着道:我阿,我叫梅香!
苏临风道:奥,梅香啊,可是没香不就是臭了吗?你怎么起这个名字啊,我觉着不太好听。
“你个臭小子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竟然还敢说老娘名字起的不好!”妇人端着一个木盘,木盘的上面还放着三碗热腾腾的的面。急步来到屋内,大声的骂着苏临风
那女孩跑到妇人的面前,赶忙接过木盘,又撒娇道:娘,你都说什么啊,他不是这个意思啦
苏临风自知惹了马蜂窝,悻悻地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又躺了下来。
梅二娘见苏临风又躺下,喊道:臭小子,你不吃饭,是想死在我们家啊
苏临风听到这话,顿感是左也不好,右也不好,也只能无奈的捂着伤口,咬牙站了起来,梅香回过头,冲着苏临风,吐了吐舌头,笑着道:等你完全好了,我就带你去寺院里面去玩。
苏临风搔了搔头,道:寺院?我去那里干什么
那梅二娘整了整木筷,拍了一下苏临风的脑袋,说道:当然是给你这个傻小子治治脑袋里的病了!
“咯咯咯咯”梅二娘和梅香都笑了起来,苏临风听见自己被这般如此调侃,也只能也无奈的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