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时烟尘  第二十章:筛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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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旋生旋灭,人情似幻似虚。
    那些以前时的孩子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聊着天,在显得很空旷的时间和空间里。
    把万花筒还给孩子,哪怕以后现实说看到的那些并不都真实。
    等到了二年级,各镇上的学校相互间有了第一次学科竞赛,第一次传统意义上的名和利。试卷的题目难度出奇的高,跟平时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几招“回马枪”给那些小学生来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很多的“小李飞刀”后来才想到要去重新夺回兵器谱上的排名。
    顾音记得那次他做得稀里糊涂,耍得是毫无章法,知道已经不幸中枪,赶紧躺下在那一个劲地装,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他就是绝世高手的传人呢。很快就写完了,然后看了看,又衡量了一下后果和得失,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很快就交了试卷。将之前班主任的要求一起丢在了迷雾里。临近交卷前本校的监考老师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为他的命运担忧,悄悄地在他耳边说,“负荷”的“荷”应该标第四声。之前还在一片迷雾里想要快点冲出去透气的顾音顿觉七秒钟的温暖,似有交流的点点头。只是出来的事后他才想起问,为什么当时不连着一起解释呢,非要让他日后承受时才了解体会。
    空相随缘生灭,悲欢聚散无常。
    在一年的时候,他和其他孩子下课后还是一副癫狂模样的往门外冲。一次,语文老师把他换进了办公室,他也就晃晃悠悠的进去了。
    “这次你考了全班第二,你真的是特别聪明,才错了一个,你看啊,这个字是这样的,要这样写,知道了么?”
    “能望着你,就已经让我痴迷。”
    从那以后,顾音就一直习惯性的觉得自己在老师的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而这种果有奇效的心理暗示一直让他习惯性的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很优秀滴……
    扼灭自己始于根源的弃绝。
    三年级的时候,宗林和其他几个人代表学校参加了学科竞赛,结果,他一人拿了语文数学两个全镇第一,消息传开后,他一时间就成了校内轰动的风云人物。由于事出突然,学校特意去做了两张特大号的奖状,连上面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看着都变大了。这样的待遇,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因为有些学生,也不是那个学校想要有就可以有的。老师说学校领导要组织老师敲锣打鼓地把奖状和奖品送到他家。当然了,理由是丰满,目的是骨感的。顺便沿路再肆机宣扬学校的方针政策,让各地的家长都能放心的把孩子交过来,
    “只要您的孩子敢来,说不定,他或她,就会是‘明日之林’”。
    宗林还在相信与怀疑的边缘,只好情绪迷离的回去和父母含糊地说了结果。父母却在不含糊地为这迎接做准备。不久,果然就听到了报喜的声响,宗林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多的,也没做错什么呀。不至于这样吧。那种处境下,别扭的心理,就好像是哪家的新郎官临近婚礼时却发现了新娘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的男朋友好上了的秘密。校长走进门,像看见了宝似的亲切的拍了拍宗林,然后握着宗林父亲的手说,“这孩子要好好培养,以后前途无量。”
    时间的断层是压缩在瞳孔中太古洪荒的筛网。
    就这样,宗林家正厅的墙壁上很快就陆续地贴上了花朵各种大小形式的奖状。
    而那次顾音考了全县第十四,做了“十四郎”,虽然学校里很少有人再知道这个名号,可这记录也创了他个人的历史,他觉得自己知道,然后自己开心,就很好。
    冥想和初作变成了诡谲的幻影,微茫的星光。
    当然了,和很多人和事一样,期间也是有过失败的。
    也许是胜而后骄,也许是已经开始有些频繁的竞赛让人感到不堪疲乏,顾音放松了之前坚持的事前准备。而代价就是,在一次大型的比赛中败场,也许败场也感冒了,顺着顾音传给了在一起却没抗体的几个人,一下就损了这么多兵将,班主任恼羞成怒,也许还受了些二班班主任给的刺激,一时间把那几个平时挺风光的人全部叫到了教室外面,两女一男,班主任对着三个人,看着好像是挺凶狠地,赏了一人一巴掌。
    当那一巴掌落在顾音的脸上的时候,得到奖赏的他,还是一副很满足的表情,在另外两个女生面前努力保持他傻傻的,却自认为是,甜甜的,笑。脸上却好像是火烧火燎,他觉得在偷笑中都快能看见映在女生瞳孔里自己脸上漫溢而出的手掌的红色印记了。当然了,刚才还在那偷笑的两个女生,很快也得到了封赏,然后就是映在顾音瞳孔里她们那一副好像还很不满足的表情。
    当宗林走进教室时,在一群女生诧异的目光中,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暗地里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明处时的一掌封赏。
    下课后,很多小盆友围着考得很好的宗林,想要让他去给在哭的顾音一些些安慰,至少劝劝他别再哭了。或者是问问他,还疼不疼,这里面,有男有女。
    其实这已经不是顾音第一次得到班主任的“封赏”了,而是,第二次。那第一次呢?第一次,也就是前面说到“负荷”的那次,顾音自认为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词。二年级的那次,因为把这种考试的试卷做到了那样一种稀里糊涂的程度,还不顾班主任英明的指导那么快就提早交了试卷,得分又濒近“零蛋”的边缘。班主任在得到了不知哪个淡了魂的蛋的“检举和告发”后,一脸笑容的把顾音叫出了教室,又拽到了边角,顾音就这样轻易的赚到了一掌,顺带着,得到了类似于“做事一定要认真,这样以后才会有出息。”的谆谆告诫。顾音意犹未尽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就是一副好像是刚才的那一掌还不够让他得到满足似的表情。等班主任走了以后,一溜烟又笑着进教室了。也不知道,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有没有忘了。
    可到了第二次,还是同样的力度,却出现了如此不同的效果。一方面,也许是因为那一掌是在大庭广众前,进教室后又哭了,明明不痛,可“男人”的招牌已经是挂不住,情绪崩溃,瞬间决堤。而另一方面,可能更费解的是,顾音他想不通,被叫出教室的三个人里面,为什么班主任只赏了两个人,没什么没赚到的,不是他?到后来,他就明白了。
    ……
    走过美食城,又是一个供于休闲的公园,里面摆着像其他地方一样的烧烤摊,浓烈的油烟呛得一些人不愿靠前。带着小孩的夫妻牵着爱的结晶走在广场上,摆着套圈游戏的小贩,在不停地弯腰捡着那些付一元钱就可以扔十次的圈。出现一群“铅笔”青年,走过一个又一个摊前,一次又一次地把十个圈用手心攥在一起,对着跑偏的方向一次性全扔出去,然后杵在那里边笑边看着那些摆摊的小贩的孩子弯着腰在捡。最后在自以为在人前很潇洒的走开,实际上是空无一物。
    灯火橘红,昏然欲灭。
    ……
    宗林一个人在出租房,却好像听到了来自隔壁的各种声音。
    “你到哪去了?”
    “没去哪呀。”
    “你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啊,你是一晚上都没回来呀!”
    “妈”
    ……
    坐在火车上,沿途的风景急速掠过,一些人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全然没有了对某种生活的向往。
    中转战后,火车很快向目的地驶去,到站后靠停。
    下了火车才有些明白:这会是一个昼日的终结,也会是另一个故事的排演。
    ……
    “你一晚上都做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呀,我这样,还能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是一晚上都没睡,一晚上都在哭……”
    他们或她们看着自己母亲哭肿的双眼,一时间心软失语,心里说不上是苦是喜,说不上该怨该叹,这些人看着母亲手里的纸,看着自己以前写过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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