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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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的每年夏天萤火都会陪着容渊静静呆在水榭,看着满天灿若星子的萤火虫,而容渊大多时候只是静静沉默着,萤火会对着翩飞的萤火虫唱歌,哼出的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曲调轻灵婉转,有时候容渊也会拿了笛子为萤火伴奏,吹出的曲子却是再也没有寂寥的音色。
    我有点不明白?,若是按照现下我见到的情景来看,萤火小时候应该很幸福,那,又为什么会变成现下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变故发生在萤火十三岁的夏天,那天容渊带着仆从出府打猎,一袭锦衣衬的容渊越发俊逸不凡,只是眉眼间还瞧得见少年单薄的影子。房间里香炉燃着凝神的香料,有丝丝缕缕的白色轻烟氤氲在屋里,萤火坐在窗边好奇的瞧着仆人们准备打猎所需的东西。
    容渊掀了帘子进屋,看着正好奇张望的萤火不由笑出声“有那么有趣吗?”
    “是很有趣啊!渊哥哥你看,那人手上停着一只鹰,是干什么用的?”萤火指着窗外小厮手臂上的鹰隼问容渊,“那是鹰隼,是用来追赶猎物用的。”答了萤火的话,容渊将手里的
    笛子搁在桌案上。
    “想要什么礼物?”容渊对着萤火问道,苍青的衣袍随着容渊的步伐起起伏伏。
    “嗯……”萤火歪着头极为认真的思索着,眉头难得的皱起来,眼眸里闪着莹华的流泽,半晌看着容渊“那渊哥哥可以早点回来吗?”
    “这就是你想了那么久想到的答案?”容渊扬起眉,眼眸中带着些许好笑的意味,勾起嘴角宠溺的看着萤火。
    “不许笑我”萤火赌气的扭过头,长长发丝掩盖下的耳根隐隐泛着些许微红。
    容渊在萤火身后无奈的摇摇头,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抬脚往屋外走去,行至门边的时候清冽的嗓音化开空气“我会早点回来的”。
    萤火则在听到这话后微微愣了,而后露出清浅的笑意,连眉眼都带着弯弯的弧度。
    黄昏的时候萤火撑着头,眸子带着困倦的睡意从楼上遥遥看着通往小楼的小路,筠竹将大衣披在萤火身上道“公子他们外出打猎,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小姐要是您困了就先睡会儿,等公子回来了我再叫醒您。”
    萤火摇了摇头,努力将眼睛睁大,对着筠竹道“我想自己等渊哥哥回来。”
    虽说萤火说了要等容渊回来,不过终归只是十三岁的孩子,看着萤火的头不停地低下又惊醒般的抬起这般循环了无数次后,最终趴在桌案上后,筠竹长长的舒了口气。
    萤火浅浅呼吸着,将眉眼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纤细的身躯随着气息流动微小的起伏着。
    傍晚仆人慌乱的声音惊醒了萤火,我抱着小白跟在萤火身后,从府里仆从惊慌失措的神色间看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萤火四下找着筠竹,有仆人不慎撞了萤火,萤火望着惊慌的仆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是慌慌张张的?”
    “萤火小姐,公子在打猎的时候遇刺了,现下大夫正在救治”仆从用慌乱的声音答了萤火的话。在听到这话后一瞬间萤火脸色变得煞白,唇上不见半点血色轻微颤动着,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萤火提步仓促的往醉陶居跑去,,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洒落着斑斑血迹,血迹红的耀眼,醉陶居的屋外有大夫和侍从来来往往的进出,灯笼映着烛火照的屋子通明一片。
    萤火颤抖的推开拦着自己进门的仆人,一团团沾染着血迹的纱布措不及防的出现在萤火面前,纱布浸在盆里,将水中染上暗红的血色,扩散的血色涟漪在盆中微微泛起波动,萤火则是直接往容渊房间奔去。
    容渊就那么静静躺着,苍白的脸上不带半点血色,鼻息轻的让人几乎不仔细留意就听不到,胸口横插着一柄匕首,那是心脏的位置,有大夫在旁边絮絮叨叨“还好,还好,匕首并未刺穿心室,需得把这匕首拔出,只是贸然拔出,唯恐公子……”不敢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大夫生生拦在齿边。
    “你说什么?”萤火颤着声盯着眼前发须皆白的大夫。
    “怎么才能救他?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救他?”萤火死死抓着面前的大夫,仿佛那是溺水者眼前唯一的浮木。
    “这,要救公子只需将这匕首拔出,只是,拔出匕首的时候整只手不能有丝毫的颤抖,否则,恐怕回天乏术。”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萤火看着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从,最后眼神死死盯着床上的容渊,突然,萤火动了,一步一步走的极为颤抖,却步步坚定,萤火走到床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手指握着横亘在容渊心间泛着寒光的匕首,那是属于女子的柔荑,纤细苍白,这样的一双手正稳稳握着匕首,指尖带着冰冷的温度,用力将容渊胸口的匕首拔出。在血刹那涌出的瞬间,我瞧见萤火那握着沾满血匕首的五指正微不可闻的轻颤,有大滴的泪顺着萤火的面颊滚下。
    房中的大夫匆忙的止血,来来往往充斥着婢女侍从的慌乱喊叫,萤火像是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只剩下那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筠竹在旁边轻声叫着“小姐”。
    萤火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瞳中只有容渊苍白的脸,筠竹拉着萤火想要将萤火从房间带走,萤火甩开筠竹的手静静的站在容渊床前,看着大夫止血,看着鲜红的血将素白的纱布染上暗红的颜色。
    这一夜对于萤火来说简直像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靥,鲜红鲜红的血色充斥着萤火的眼睛,房间里到处是浓烈的血腥味,容渊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不带半点血色。
    三更的时候大夫终于止住了容渊胸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层层纱布包裹着容渊单薄的胸膛,有血迹从纱布里微微渗出,将纱布染上丁点儿的血红犹如雪中红艳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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