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一边玩去。”凌天硕从书房走了出来，站到十一旁边，拍了一下大黄的背。
    大黄站起来，抖了抖被他们俩弄乱的毛发，几步便跑没了影。
    “七哥，告诉你一件事。”十一笑着说。
    凌天硕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今天安国公又去找皇上请求赐婚了。咱们这回京城才一个来月，他都已经请了三次了。”凌天硕没有接话，迈着步子进了书房，十一紧随其后。走到书桌前，早有丫鬟泡好了茶水在一边伺候着。
    “你先下去吧！”凌天硕朝丫鬟一挥手。
    丫鬟福了一下身子，转身退了出去。
    “我说七哥，你说父皇是何用意？”十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掖了一口茶。“没有说赐婚，也没有说不赐婚。只是说不急。”
    “父皇自然有他的用意。”凌天硕提起桌子上的毛笔，在纸上款款写上一个字。
    十一凑过去一看写的乃是一个“静”字。不由问道：“七哥这是何意？”
    “安国公贵为国公，他的女儿许我为妃自然也配得起。早些年父皇应该也是有此想法的。可后来为何迟迟不提，一拖再拖？可你我都知，安国公手中并无实权，他性格孤傲，一贯独来独往，朝中也无其党羽。可具我所知，这两年，他在宫外设立不少眼线，在宫内又与太子来往过密。”
    “你是说……”
    “这也只是我的揣测。所以眼下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凌天硕走到窗边。“赐婚这件事情，不过是他用来麻痹别人的注意力罢了。甚至那赌坊间的赌局，怕也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依我看，十一你不如拿你些银子去押个‘不成’，一赔十，你也能赚个不少。”
    “没想到连安国公也站到了太子一边。也不知道太子和曹家许了他什么好处。”十一鄙弃道。
    “这世上之人，所难弃者无非情感，所贪婪者无非钱权。安国公贵为国公，财自是不缺，所缺的无非为了一个‘权’字。我们凌家不能满足于他，自然有心之人便会投其所好。”
    “哼！只怕也是空头许诺而已。安国公便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可不顾。”
    “曹家出的一位曹皇后，一位太子妃，已让我堂堂皇族凌氏进退为难，难道还要在多一个硕王妃安氏再添一笔？现在这种局面不过是彼此牵制罢了。”凌天硕看向窗外，静默半晌问：“博药堂那边可有消息？”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十一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丝帕递给凌天硕。
    凌天硕接了过去，上面的那种草草叶极细长，花枝顶端开出一簇四瓣的花，像一朵球，最奇特的，草的根呈球状，共两颗球，紧靠一起。“这是……”
    “千炙草。”十一说：“这是白鹤他们传回来的。听村民说，清秋的师傅曾多次向他们询问此种药草，并拿出图让他们辨识，他自己也曾进山多次，好像也是为了寻找这种草。白鹤按照村民的描述将此草绘制成图，让信鸽传了回来，我在宫中找了御医辨认，问了好几人，才有人认出。”
    十一见凌天硕不语，继续说：“据白鹤打听，附近的村民都只知道他们姓洛，他们是三年前搬到那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师徒两医术超群，附近的村民特别是猎户基本都找他看过伤病。遇到有猎户被猎物伤到需要缝合伤口时，几乎都是清秋出手，因为她的师傅右手没有拇指。我后来去博药堂打听了一下，清秋的师傅应该就是人称‘九指神医’的洛南子。”
    凌天硕点点头，名师出高徒。清秋这医术，也对得起他洛南子的名声。
    “这两个多月来，博药堂并没有收到关于她师徒的来信。因此……”
    “我身上的毒，并不要紧。”凌天硕打断十一的话。深邃的眼光看向屋外，他不急着清秋到底有没有找到解他身上所中之毒的方法，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派人四处打听，可并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她应该跟我们不是同一条路。”十一起身走到书桌后的一张羊皮地图旁，指着上面说道：“七哥你看，我们当日的位置大概就在此处。”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小图标。“由此往北是是连绵数千里的高山，来安城在我们的西面。剩下的也只有东、南两路可走。当日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南下过藏江至南浔在向东到流涧直至最后北上只京都，这一路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若她走的和我们同一个方向，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不可能有这么快。因此依我看，她应该走的是东路。穿襄安，北上樊阳，或者东至京都。如今以我的推断，她在樊阳的可能性较大。”
    凌天硕默默的看向羊皮地图上那标有樊阳的地方，心中默默地念道：樊阳？樊阳……清秋啊清秋，你是否就在樊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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