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见  一、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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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在仿若不甘心的响了几声轻微的噼里啪啦之后,屋子终归了黑暗。借着窗外柔和的月光,清秋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书刚看到兴头上,所以此刻也是毫无睡意,想着也是睡不着,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这是离来安城百余里处几间靠山的房子,坐北朝南,青砖白瓦,面积不大。房子右侧是一个大大的药房,满屋子的抽屉柜,整整齐齐的摆列着,各式各样的药草标签分门别类的贴在抽屉口。
    房子中间是厅堂,左侧的房间从中间砌了一堵墙,将本来不是很大的房间一分为二,后侧是清秋的卧房,前侧是清秋师傅的卧房,可自从他老人家一年半前骑着他的小毛驴云游四方至今未归,这个房子就只有清秋一个人在住,哦,错了,还有一条叫大黄的狼狗。
    狼狗是两年前,师傅和清秋去镇上给人看病晚归时,在山林边的小道上拾回来的,那时的大黄还是一条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
    信鸽时不时会捎回师傅的书信,告诉清秋哪里的酒又香又辣,哪里的烤鸡又酥又嫩,哪里的狗肉又滑又有劲道,然后又不忘叮嘱清秋,药房里的药经常拿出来晒晒,不晒要发霉的,还有那个医圣的《行医手札》闲时在给自己抄一本副本,上次那本喝酒猜拳时又给输掉啦,还有最近世道不太平,晚上不要出门啦,女孩子出门容易遇到坏蛋啦,末了总还惦记着家里的大黄可以宰了。
    想起了师傅,清秋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有几天没有收到师傅的信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到了何处,一切可安好。
    已经入了秋,院子里有些凉,也不知几更天了,路边的药草上挂了些湿湿的露珠,清秋解下挂在腰带上的瓶子,弯下腰,借着月色,仔细的收拾着草叶上的露珠,越是收集越是来了兴趣,走出了院子外,沿着门前的小路,一直朝北走去。
    记得那边好像有很多宽叶的草木,最是会存积露水。夜色很美,清秋走走转转,不一会儿,果真看到一片枝叶茂盛的灌木林。那宽大叶子上露珠,在昏黄的夜色下更是晶莹剔透,她弯下腰,认真的采集,待到快有满满一瓶的时候才直起身。
    盖上瓶盖,又将瓶子重新挂回腰间。抬起头,月亮已经有一半隐入了云层中,不觉笑了笑。双手在左右两侧的腰上轻轻锤了几下,这才觉得腰上因刚刚久蹲而引起的酸意微微有些纾解。
    抬起脚往回刚走几步,一阵风轻轻扫过脸颊,清秋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敏锐的捕捉着空气中一股不一样的气息,血腥味?没错的,是血腥味。
    她经常给山下的猎户们处理伤口,对血腥味特别敏感。难道这附近有受伤的猎人?清秋怔了怔,转身向血腥味更浓烈的地方寻去。
    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出。
    看那身型,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但从衣着上看来,并不像是附近的村民和猎人,那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想起师父说起的最近世道不太平,清秋心中便多了层顾虑,正迟疑着,灌木丛中的那个人似乎动了动。
    竟还是活着的?清秋心里想着,从血腥味的浓烈看来,此人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既然此人还活着,作为一名大夫,她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于是仔细的拨开身边的灌木丛,朝那个人走去。待走进时,清秋蹲下身子,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眼紧闭,发髻散乱,脸上有着结痂的血迹,因此看不真切面容。
    他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长衫,胸口被血染红了大半,靠近左心房处插着一把匕首,插的极深,匕身全部插入这个人的体内,只剩匕柄露在外面。男子的左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被简单的包扎了起来,但是一看便知那伤口不浅,包扎的白布鼓鼓的应是绕了好几层,可还是被血染了个透。
    清秋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列朝他的颈部探去,不由的皱皱眉,像是不能肯定自己的答案一样,又将手指轻轻的搭在他手腕处的脉搏上,脸上的愁色更是深了些,且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明的情愫。
    稍作迟疑后,清秋快速的从身上另一个小瓶子里到处两颗拇指头大的药丸,塞紧这个人的嘴里,又将刚刚收集露水的小瓶子取了下来,左手抬起他的头,将瓶口对准他的口灌了进去,秋右手稍用力抬了下他的下颚,感知他还会吞咽,稍稍松了口气。
    她将瓶子挂回腰间,心里捉摸着该怎样将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搬回自己的房子,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寒,一个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后背心。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你是何人?”,
    清秋没敢动,一个穿着一件白色月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走到清秋的正面,月色虽不明亮,但这么近的距离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男子约莫弱冠之年,如刀刻般分明的五官略显疲惫,可仍然掩饰不住一身的张扬霸气,男子的白衣上同样染红了大片的血迹,右手里拿着一节粗粗的青竹筒,竹筒里装着的应是山泉,经月色而反射出淡白色的光,男子正用左手里一根三指粗的青竹抵着自己咽喉处。
    清秋向下看去,果然,男子的左腿膝盖处受了伤,估计是怕包的太严实,不便行走,伤口处只是用一块白色碎布简单的扎了一下,看样子应该是从他的衣服撕下的一角。
    “大夫。”清秋直起身,不急不缓的答道。
    男子怀疑的看着清秋一眼。像是不太相信。
    “这个人中了毒。”清秋指了指地上的男子。“他身上的伤虽然看着凶险,可是却不致命。致命的确实他体内的毒。如果我没有说错,他应是中了两种毒,一种是慢性毒。潜伏在他体内有好些年了,一种……”
    清秋还想继续往下说,那名男子突然放下手中的竹筒和竹竿,一只手臂夹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带着她迅速的卧倒在地。“得罪了!”男子略有些歉意的说道,可手上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清秋也不挣扎,男子惊讶她的冷静,可此时也顾不上细想,只是紧紧的盯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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