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上吧,少年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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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上,对,就是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向上。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总觉得别扭,你说一个快一米八的大男生长一张娃娃脸,连皮肤也和婴儿一样粉嫩嫩的,给女生多大的压力呀!(特别是蒋小武这种)更可恶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总是微微眯着的,好像一只刚睡醒的泰迪熊,可爱到欠抽的地步。你不知道,一回英语口语考试,他前脚走出教室,后面那两个老师就讨论起来:“刚才那个男孩子好可爱啊!我谢谢她们,妈妈级的人物与我们的审美观也一样啊。后来我发现他手臂上有一圈手术后留下的疤痕,心理才大大平衡,大夸这圈疤有男子气概,他居然脸红了。
    我和糖衣说:“你不觉得向上有时很像女孩子嘛?”糖衣反问我:“他什么时候不像女孩子?”气得向上拿书要扔她。糖衣则一边躲一边叫:“喂,好妹妹,你怎么可以打姐姐我?”糖衣特别希望认向上为妹妹,有事没事就问向上问题,并强调:“你答不出来就要做我的妹妹哦!”可向上从来不买账。
    他有一个诨名叫林黛玉,是我们班盛行踢毽子的时候叫开的。你说一个男生,踢毽子能得让女生都看不下去了,我们能怎么办?穷则思变,我们技术上远远落后于他,就开始精神上的摧残。纷纷十分毒舌地说:“哟,这弱不禁风的林黛玉怎么能这么厉害?宝哥哥(我们班另一男生)你快来看,行动处犹如弱柳扶风~~~~~”他居然也能笑得弯了腰还继续踢。那动作,那姿势,总是带了一种伪优雅的女气。(就这么说啦,我总不能说很优雅吧)
    如果说向上什么时候不“女孩”,那就是打羽毛球的时候了。他打球一般很绅士,只对两个人不留情:一个是我,一个是糖衣。对我不留情是因为我一门心思想赢他,赢得光明正大,不折不扣。(虽然到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也没完成这愿望。)对糖衣不留情是因为他们俩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以看到糖衣贴在墙上装壁虎为乐。他的球打得很低,接又不是,不接更不是,最终往往飞到脸上来。我和糖衣的脸每天都要被羽毛球亲吻好几次,惨不忍睹。向上几次叹着气说:“实在话,我真得不想让你们毁容啊。不然你们嫁不出去还得我负责呢。”我和糖衣恨不得把球拍就扔他脸上去。
    糖衣受够了每天被向上讽刺,打压的非人生活了,(糖衣说的)决定“不自由,毋宁死”,起义了。为了首先在精神上压倒他,每天利嘴利舌地批向上为睡神加衰神,(我怀疑她有贴大字报的冲动)睡神这个外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几乎每次下课,向上就会立马戴上一副华丽丽的眼罩(这是露露帮着选的,露露是很Fashion的)往桌上一趴,就会周公去了。睡梦中还啃着手指,手指甲被啃得凹凹凸凸,斑驳无比。上课铃不管用,必需老师叫了“上课”他才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次向上在根叔的课上睡着了,根叔让他站起来。他就一直低着头站着。下课后鸡皮(我们班一同学的外号)问:“一直低头,认识到你错误的严重性了?”向上趴在桌上回应:‘哪呢?我困得不行,站着睡了一会儿。”还有一次小郭子进了教室,见向上裹得严严实实和一冬眠小熊似的睡着,就过去逗他,把他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向上睡梦中不知死活地喊:“死开,谁打扰我睡觉,拉出去枪毙!”小郭子“生气”了,大嗓门吼起来:“哎,你叫谁死开呢?”向上则一脸无辜地抵赖:“我做梦呢,泄露了些什么国家机密?”
    说向上是个大衰神也不是空穴来风,他总会莫名其妙身不由己地成了那个喝凉水都塞牙的倒霉者。那回下了晚自习,天下大雨,向上得意着自己的未雨绸缪,出门去了。可过了快一个钟头,他居然和一个落汤鸡一样地回来了,把书包掼在地上,又气又急地发牢骚:“不知上辈子我欠谁的我?”原来他的雨衣被人摸走了。更可气的是,他的电动车的钥匙孔里断了一截别人的钥匙。他冒雨摸黑折腾了近一钟头,无功而返。第二天,他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地来上课了,可怜兮兮的。高考前夜,我们买了好多孔明灯来放。他的又成了唯一一个坏的。去换,又没成功,差点就和店主吵了起来。不甘心,再买一个。去买打火机,折腾半天硬是没一个火星,再换。我们的孔明灯点着火飞上天空了,他的弄了半天,终于着火了——是灯壁着火了~~~~反正这孔明灯的最后下场是熊熊燃烧,被他扔在脚下踩灭了。我们笑得脸都僵了,问:“你是不是没到庙里抽签呐?有你在,别人都不用担心抽到下下签了~~~~~”还有装模作样安慰他的:“没事,哥们,你的命运会比这孔明灯好的,比这破打火机就更强了~~~~~”
    向上在《E中杂记》中青史留名还因为他那强悍的文综。本来他文综挺普通的,后来突然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一连几次是全年级的第一。小蛙是一向以文综自诩的,这时也只能望洋兴叹:“没想到啊,你小子搞余则成呢,潜伏这么久!”N多人借他的试卷参考,都酸酸地说:“向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好的试卷?”糖衣替他答道:“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一时传为流行语。
    你说这小子怎么会有如此神速的进步呢?我不甘人后,就常常和他在一起互问文综题。刚开始还算正常,后来就马掌钉在膝盖上——离题(蹄)了。我问他:“毛泽东离开延安时骑的是驴是马?他则反问:“历史上细君公主嫁的时候是几岁,陪嫁多少?”诸如此类。因为我和他比问题的刁钻古怪,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我就打语文的主意。花了半个月时间,翻完一本成语词典,然后一开口就问人家“视丹如绿”“哀顽骨艳”“击碎唾壶”什么意思,这些问题不仅让向上目瞪口呆,还秒杀了全班人。为此我得意地说:“老虎不发威,你们都以为我是病猫”(不好意思,抢向上风头了)
    高考结束,我参加糖衣的谢师宴,向上见着我,大吃一惊:“你去非洲了?怎么晒得这么黑?”我本来没什么感觉,特意走到他身边对比一下。向上对比着一黑一白的两只手,颇有些自怜地说:“我都成了白雪王子了。”我很没出息地想到一个词,竟是赞美他的。(就此把它省略,只当是潜意识)为了报复他,吃饭时我和糖衣一起敬他,不是灌他啤酒。他喝酒上脸,不几杯酒就红了脸,越发像女孩了,可惜没有把他那样子照下来。不然,就是简版的贵妃醉酒了。
    向上在酒桌上重申了他的宣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如今身在南京的他数钱数到手抽筋似乎不可能,不知是不是真的睡到自然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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