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两茫茫  第七十一章,意争情执为君怒【求收,求评】(^o^)/~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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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如此,这洛阳城的祁大公子,如今暂居于雁家门内。再是几日,沧海浮云和宝玥钱钱庄的二掌柜福大便也纷纷来至雁家门。在得之玉曙清之死后,均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这沧海浮云才想起要看一眼尸体,谁知早就烧成灰。又问起有何特点,只道是剑法精湛,却再无可述。只见沧海浮云脸上有了丝怒意,指责雁家门做事草率。实则根本不清楚这尸体发现时已是泡过水的,如何能进一步看出端倪来?又把那日祁公子的一番话大致说了下,略去最后一部分的结盟之意。倒是宝玥钱庄的二掌柜听后愤愤拂袖而去。虽说宝玥钱庄不屑于拿江湖事来下赌注,但各地赌场银庄私底下却也正因此事而闹的不可开交,为此也正头疼。却被人几句话说成了蓄意,又如何不怄了气。
    如今雁家门可谓人声鼎沸,议论不休。
    这日,清晨几许,空气清新。
    祁佑寒在客房外的庭院中,静静站立。也许是因为雨季的潮湿,什么东西都是蒙了层水雾。院中栽了不少荼蘼,白白嫩嫩的甚至好看,只是这荼蘼花开在这样阴湿的气候里,怎么能令人开怀,看多了难免徒增伤感。
    祁佑寒站在一簇一簇荼蘼花前,一手有意无意抚着胃部,却望着远处的楼宇檐角,一动不动。依然是未雨不雨的天空,他脸色尚可,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复杂至极的情绪,说不上是喜是忧是悲是欢。
    “花很香,却是末路之花,景色也不好,愁雨愁错人,人----如此看来,心情很差。”说话的人从廊轩屋顶上落了下来,却不走近,闲闲地靠在了廊柱上,“如你这般都开始发愁,世人都应该感恩戴德去谢佛。”
    “原本心情是不好,你一来,心情就好了很多。”祁佑寒看他,微笑。
    林胜齐看了眼来人,不认识。却明显感受到来自祁佑寒身上的温柔之意。复又看向那个人,也是一袭白衣,却穿的端正,翩翩贵公子就应该是这样的模样。一脸的英气,更是涵盖了断雁孤鸿般的清泽,令人油然而生的是一种敬畏之情。“哼,那若是我死了呢!”
    “倘若你死了,你觉得还会有这个天下存在的必要吗?”祁佑寒轻叹了一下,不想再纠缠在这些无聊的问题里,“王逸之,我没想到玉曙清之死,会引你来雁家门见我。”此言一出,林胜齐惊惧的望向祁佑寒,这人便是鬼朽楼楼主,杀人嗜血鬼面修罗王逸之?居然如此年轻且潇洒不凡。而此时魏都赋并未戴着人皮面具,所以林胜齐看到的便是原原本本的王逸之。
    “我亦是没想到那无琊之战会引你入江湖。且率先已杀一人。”魏都赋说的轻蔑,话里却带了怒气。
    “你岂知那人是我所杀?”祁佑寒轻声辩解。
    “祁佑寒!你的心思旁人不知我会不知?你所思所做,如今看来是要逼我退出。”魏都赋终于怒目而对,言辞激烈。
    “那也要玉曙清心甘情愿而来。”祁佑寒猝然一笑。
    “还要说的那么清楚吗?我拿它抵给宝玥钱庄又如何?”林胜齐或许不知,这魏都赋现在说的是那张蔺澜岛屿的地图。
    “你----”祁佑寒无可奈何的看他,纠紧了眉头。这就是为何宝玥钱庄会牵扯在这事中。也是最不定因素。一个重利益的商贾之家,权衡利弊而临阵倒戈太过容易,他们并无忠奸善恶之分,到头来只看哪方获益更多罢了。于此谋和,便是与虎谋皮。面前这人终归想的是那般简单,但又是最直接最简单就能达到目的一种做法。
    一张蔺澜岛屿图,那地方有多富饶,就漫山的珍稀药材就够一辈子无病无痛,延年益寿。再加之其他矿藏及地理位置的独特,觊觎的人更不再少数,更是因面前这人曾经去过那里,所以想入鬼朽楼的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也无非就是冲着这图而来的。
    平缓着心情,祁佑寒冷静道,“王逸之,玉曙清之死,你觉得整个江湖最会注意到的一点是什么?”
    “当然是促我鬼朽楼能正真成江湖一派势力,鼎立于江湖。”
    “那么,一个浮云山庄,三大世家外加一个实力不俗的鬼朽楼,三足鼎立的江湖谁最开心?”祁佑寒伸手折了一簇荼蘼,细细观赏,自问自答道,“便是那宝玥钱庄。钱财尽收,却可与世无争。而且,为了自己,它会去更好的维系这种平衡。”
    “可惜,如今我却把宝玥钱庄引了进来。打乱你的计划。”魏都赋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看他。
    “难道不知道只有相互制衡,你才有机会脱离江湖,你却为何总是这样同我作对。”祁佑寒茫然看向天空。
    “作对?祁佑寒你真幼稚,我事未成又为何要放手。”
    “因为,为那无琊一战,我每日都过的如此担惊受怕!”祁佑寒再次表露了不该显现的心情。
    “又于我何干,看,你终究是自私的。”魏都赋凝视着祁佑寒,张狂的笑道。
    天又开始下起细雨来,祁佑寒站在雨里,心思百转千回,魏都赋你应了那无琊一战为的不过是想一统江湖,拿了蔺澜岛屿的图去要挟宝玥钱庄,计划着令宝玥钱庄做了正道人士的内应。我便先杀了玉曙清,令那无琊一战变的晦明不定,说什么退出江湖,那只不过是表面借口,我祁佑寒若真逼你,你就一定要退出。
    祁佑寒手指蜷曲,指甲嵌进掌心而不自知。横生的怒意酿在心中,却不得不这样哽在喉间,发作不得。
    对话早已变成僵持,便不再能续,魏都赋起身,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站于荼蘼花前的人,“祁佑寒,却原来,你乱的不过是自己。”说完,轻跃上檐,消失不见。
    林胜齐根本听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感觉到此刻祁佑寒身上的疲惫和无力,道,“原那人就是王逸之啊。”
    “嗯,也是我师弟。”祁佑寒苦笑。林胜齐却不自已的退了一步。
    “你,到底所为何事?”林胜齐神色大变,指着祁佑寒问。
    “以前推他入的江湖,以为可以报了仇,一尝所愿。现在我却后悔了。因为江湖太可怕。人心太难被算计。”即使是春末的雨,此刻也湿了仍然站在庭院中的彼此一身。
    “那你杀玉曙清又是为何?”这是林胜齐最难明白的事。
    “因为只有杀了这人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到江湖这么多有头有脸的豪杰,有的更是不远千里来到雁家门,或许能听我指派。”想了想,淡淡解释道,“我若不能知道这些人心里所想,如何成事,如何掌握,又如何达到目的?”
    “你。”林胜齐倒抽一口气。
    “没错,刚才所说的多半是顺了他的意。只不过欲盖弥彰,亦真亦假。我自是为了江湖正义,苍生太平。”祁佑寒狡黠的笑了,但神色里那些执着和寒意却慢慢浮了上来,“我若坐不上这正义之位,如何对峙于鬼朽楼,如何逼他退出。”顿时看的林胜齐晃了晃身形。江湖正义,苍生太平他要是真的为了这些,又哪里是这种样貌。
    “可你师弟对你一点都不好。”
    “我早就习惯了,若问清风因果,只道是此情已错。”或许黯然神伤的人最是情深的人,他,祁佑寒就是了吧。
    “我如今算看出来了,你,祁佑寒乱的是江湖人心。一切所为的,全是你那师弟。”林胜齐总结着。
    “林胜齐,你知道的太多,若不是我如此熟悉你,如今你已身首异处。”祁佑寒把手里的一簇荼蘼揉搓成了点点细末,一洒手,空中花絮飞扬,“秘密太多的人,难免活的太不自由。”
    “原,你不自由?”
    “自由,嘿嘿,自由这种东西既是虚无又是奢求。自由啊,我怎会是不自由的人。”祁佑寒轻笑喃喃自语。转身,准备进屋,不再看林胜齐。
    正待此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胜齐蹙眉看着,祁佑寒正待进屋,“林家少主,玉剑侠影玉千颜来访!人已在议事厅内。”
    玉千颜?如今这玉剑侠影的双玉合璧便剩了一人,他来是迟早的事。林胜齐看向祁佑寒,那抹欣长的背影却如此淡然在氤氲的空气里,雨落无声,人立无言。
    林胜齐道,“人来了,不知是好是坏。”只见抱拳说话的小厮说着,“雁家主吩咐,请两位一同厅前相见。”
    两人入了厅,已见一群人都纷纷就坐,雁家主和几位长者站在了厅中央,其余弟子等皆是翘首所盼,因为很是难得见到这么多有名有望的江湖豪杰,更是对那玉千颜好奇不已。林胜齐自是被安排在厅内西侧的座位,祁佑寒因同他较为熟识,就着旁边另设了一席。人未座定,便见门外一人踏步而来。步伐沉稳,却行似风起,佩剑素衣束发戴冠。一眼便令人突生侠客江湖的快意人生,更是有正义凌然的气势。一张中规中矩的脸却因为经久历在江湖里,多了风霜苍茫的宽阔,心神坦荡,若说这样的人不是正义侠士,实在难以服众。
    雁归南迎上,拱手道,“久闻江湖豪杰玉剑侠影玉千颜,如今得见果然是年轻有为一代大侠风范,还请上座。”这玉千颜不悲不喜,似乎对玉曙清之死看的极为冷静,扫视一圈在坐的众人,道,“雁家主客气,大侠不敢当,铲奸除恶,匡扶正义乃是江湖正道分内事。也没什么好赞扬的。然,于在下并肩之人曙清兄却死的不明不白。”威目一拧,气度过人,“今日,在座各位皆是武林有为正义之士,连宝玥钱庄二当家都列席在位,可见各位因曙清兄一事也颇为上心,在下感激不尽。就不知各位如今又有何打算?”
    “玉兄恕老夫无能,此事出在老夫郡城郊外,此刻仍不知是何人所为,凶手未定,老脸也无光,还请玉兄能主持一二。如今倒是有一问,不知这曙清兄所为何事会来此郡城,却不幸遇难?”这也正是众人疑惑的原因。林胜齐却偷偷看了一眼兀自静坐,眉目舒展的过分惬意的祁佑寒。
    众人皆是沉思,此时几位仆人递了郡城的名茶进了厅,并依依给众人上着茶,见那玉千颜从怀里摸出两封信递到了雁归南面前,雁归南疑惑不解的接过信件,打开细看。脸色严肃,双目蒙上一层异样的色彩,众人当然也想上前看看信中所述,只见那雁归南折好信,递还给玉千颜,再于众人说了信中内容,竟然是短短几句:
    欲得天下财富,必夺蔺澜岛屿;欲霸武林至尊,必修《重宓心经》。欲享江湖百年盛名,必灭宣阳城外浮云庄。
    这信内没有落款。众人不经面面相聚,难以言语。而第二封信又写道,今念有缘,赠蔺澜岛屿图,再付《重宓心经》,助其一统江湖,创宏图霸业。愿者上钩。此月初八未时初刻,郡城郊外。这封却有了落款,写的是:江湖逍遥客。敬拜。
    雁归南说完,首先腾的拍案而起的是浮云山庄庄主沧海浮云。“一派胡言,想灭我浮云山庄百年基业,痴人说梦。就凭这两封信也可算数?愚弄众人罢了!这玉曙清有没有脑子!”说完,也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但众人却并未因这话而生气,确实因这样无稽的内容而命丧黄泉,真不知玉曙清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心思。
    “可是他真的死了。”不知在座的谁小声嘀咕了句。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想的是玉曙清的死因,而是均被那信中所言的内容露出了难见的觊觎之情。人心便是这样,太过容易被左右。世人所求,不就是这信中所言的内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安静,当茶杯落地,清脆的响声打破此刻的沉闷,那细碎的声音引起众人侧目。原来是一仆人行至祁佑寒处,递上的茶不小心被倾翻,溅了祁佑寒一身,白色衣裳上顿时泛出点点青绿的色泽。那仆人红了脸,颤颤地赶忙低头连声道歉,只见这身穿素色白衣的男子也不生气,拿出一条同了衣服质地一样的白色绢帕,擦拭着淋湿的衣袖。众人心道果然是富家子弟,行事细腻娇气。同他们这厢江湖人士果真格格不入。不想那玉千颜却笑了下,“雁家主好大的面子,连昔日重宓阁的入门闭关弟子都请来了,看来这事还是有点头绪。”
    众人惊愕,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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