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阳才绝祁佑寒 第十七章,何故心欢情难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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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真精致。”低沉的男音在寂静里扬起。打翻一地的沉静。
竹蜻蜓突然离了手,让近在眼前的人接了个正着。
他什么意思,这样夜深时刻又来了东宫,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听了自己与别人的谈话。祁佑寒便呆呆的忤立着。
不理会祁佑寒此刻温怒的脸面,霍天玄拿着手里的竹蜻蜓,移近了灯火,细细欣赏了起来。虽边缘均还有待打磨,两片竹叶制作的羽翼已刻上了花纹,细看下竟是小朵的桂花花蕊,虽皆不具形态,但是却通过简单的雕琢而完全表现了出来。无形有神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太少,单这一件简单的玩意便是极为花功夫的,更见证了其制作人的心思细腻。
“原倒是看不出,太傅的手艺也能这样好。”他啧啧称赞道,难掩心中愉悦。
祁佑寒忽然有了想离开的心思,这竹蜻蜓明日再打磨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要是刚才就走也好过这样尴尬的会面。烛火明灭,映着面前这人,那眼。凝神而聚。那脸,劈面清癯。那眉,沟壑峰峦。
祁佑寒顺手想去拿外面的薄棉长袄披风,却被霍天玄叫住,
“不许走。”
“皇上所谓何意?”
“陪朕说说话,太傅就这么不愿意?”他蹙眉。
“臣的职责里并没有这一条。”他冷冷的应着。真的是搞不懂这个皇帝,前几天撩拨着吻了他,今天下午又与他兴味着玩了一遭。现在这样晚了,明日他势必又得艰难的爬起来上朝。心中郁郁难抑。
“那么朕就命令太傅陪朕说话。跪下!”霍天玄收了笑意沉和着脸,把竹蜻蜓往桌上一丢,就近坐了下来,审视着他。
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冷。霍天玄看着祁佑寒,叹着气,他们之间就必须以这样的姿态相处么。“是不是因为朕在殿试的时候让你当众难堪,所以你总是处处与朕作对?”语气柔和了下来。
祁佑寒收摄心神,说,“请皇上明示。微臣不懂。”
“还能有你不明白的,把状元故意让了魏都赋,从礼部尚书到太傅,这些别人都看着以为是朕的意思,难道不是你故意而为的。捡了个闲职不说,用意是想进了翰林院的文东阁,正好再由朕送你一程,你便入了东宫。一切都计划的这般完美。”顿了顿,霍天玄说道,“祁佑寒,或者是柳甘逸,你,很好。”
还是被面前这人看出了心思。这些均是为着子赋,他得以近了宝心公主身侧,便能更接近这北野君之首了。而北野御庭的确不简单,北野家族不仅是塞外的尚阳国氏人,据此还是前朝的谋逆贼子,里应外合帮着霍家夺的天下,后因先帝在位时未免功高盖主,便言辞谦和着拒收一切封赏还辞了官,却又居在了洛阳。这哪里是一个表面安然,看似有颐养天年的样子。
自己当然不清楚北野家具体情况,但是在接触了宝心公主的这些时候,慢慢倒也知道了一些事迹。如今掌管整个北野家府的是北野御庭,而那个一直称其为“北野君之首”的北野君首已退居幕后了,真正的颐养天年去了。而这北野御庭被宝心公主称一句“长外公”也是有一段佳话的。话说北野御庭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冒着艰难困苦代父亲大人北野君首从外丈空谷绝壁处救回的外孙女。于是不仅仅是他自己在家父心目中的地位高于其他子嗣,连着宝心公主在整个北野家里更是一个重要的存在。至于当年出的什么事,谁又知道。只能肯定宝心公主算整个退隐的北野家府如今与皇权牵扯上的唯一关系。宝心公主居然是面前这个帝王的女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
然而魏家上百条人命一夜之间被灭,明理是先帝的旨意,但实则根本就不是。子赋逃逸而出的江湖历劫又应如何解释?先是北野家的北野幽莲,后又是北野幽婵。子赋拿的官衔仅仅就是一颗棋子那般。所谓旁观者清,可是祁佑寒真的越看越没底。
在此听着这年少皇帝的语言,就好似一棒一棒敲着自己,异常清醒而异常的惧怕。画舫十三弦的这几年,仅仅想的是能否借由不一样的身份多处寻获点关于北野家的情况,或者能得见一下那个迷样存在的北野御庭。自己果真是假风流,或许一切真的不因再牵扯在内,而子赋最近根本不理他,子赋那样的性子,如何又会同他说再多的话。这刻的无助忽然袭满了身心。这些年自己依然这般的累。遂此刻疲倦着说不上话。
霍天玄走近面前跪着的人,道,“朕不想说第四遍,北野君之首,太傅不要介入。”冰凉的口气变的温柔。霍天玄扶他起身,戳着祁佑寒的下颚,直令人无法遁形。
轻声说道,“你到底要让朕拿你怎么办才好?”不期然的吻便就此袭了上来,扣着祁佑寒的手,抵上了墙。“朕以为远远看着你就好,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在你眼中竟然容不下朕?”吻忽然变的浓烈,直抵祁佑寒的唇齿之间。换来祁佑寒整个人的呆愣。
霍天玄笑着呢喃,“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心实意的,看的是面前的我?”语言已经变了味道。祁佑寒看着霍天玄浓郁伤感的眉目,发现这刻疯魔的大抵是他,霍天玄。
努力令自己清醒,好不容易得了空隙,面无表情的道,“皇上,这是不予礼数的。”眯眼看着面前的帝君,却再次被堵上了嘴,细致的吻落的太温柔,在迟迟收不到回应的时候开始辗转吸允着舌尖,清腻的划过唇齿,从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龙诞香混合着这一室的静谧,抵死缠绵的唇齿,霍天玄含糊的说道,“你想为谁,翻案?”轰的一下,祁佑寒终于没能站稳。靠上了墙,神情震惊而茫然。
霍天玄发现祁佑寒无动于衷的僵直着不再说话和挣扎,遂不再吻下去,舔着自己的嘴唇,直逼对方涣散的眼瞳对着自己,一字一字的说着,“朕不准你再想着魏都赋,再想着帮他。你给我听好了,祁佑寒,这辈子你就只能是朕的,别以为捣鼓了那些个断袖风流事迹便翻的出我的手心。朕就是不允!”略浅的咆哮着,复又狠狠的吻了上去,逼着祁佑寒回应自己。辗转反侧,霸道而强硬。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这君王怕是早就设计了他。还什么姜太公钓鱼,他自己就是条大鱼,如此入了帝王的手。又想道他如今身边仅仅得了一个公主,便再也没了子嗣,怕这公主并非是他的。难道,祁佑寒背脊发凉。颤抖了起来。换来霍天玄更深探的吻,双手已改了姿势,抚上祁佑寒微凉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