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高头大马上与严肃的护卫们并行守护马车，独孤败天脸色臭的程度任谁都能察觉，不过慕遥之和萱萱不在乎，旁人也无法去干涉什么。
    就连鬼老兄，亦是耸耸肩表示习惯了这熊孩子的间歇性抽风行为，继续跟在队伍后头飘来荡去。
    马车中，柳如烟正面带微笑，端庄大气地盘坐在小矮几后，慢慢为萱萱倒茶，侧耳倾听慕遥之的高谈阔论，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全然是作为倾听者的认真态度，更能让人增加好感。
    好像不管在哪个时代，全民偶像无疑都是那种让众粉丝疯狂的亮点存在，包括一向在外头表现得有些野蛮的萱萱姑娘，也免不得吃这一套。
    呶，这不是正两眼冒星星近距离与偶像接触么？都快激动死了有木有？！
    一口一个如烟姐姐叫得亲热，萱萱姑娘还干脆和人谈起了女孩子爱用的脂粉、爱穿的衣裳，爱戴的首饰等等热络话题，亦是说得和慕遥之不分上下的热火朝天，三人说笑一路，殊不知外边耳力颇佳的习武之人们，各自漂移开的心思。
    自然，惯常保护柳如烟的护卫们对自家小姐为何会突然主动邀请两个陌生人上马车而感到费解还好奇，相反的，独孤败天的心情就有些微妙的不悦了。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老板就不能跟我说话么？
    独孤败天臭着脸，眼神阴晦。
    老板你不是说，要带着我一路闯荡江湖吗？怎么这突然杀出个柳如烟，你反而拍拍屁股跟在人后头呢？老板，你没信用！
    兀自忿忿不平，直到队伍一路平静地来到码头处交接登船，独孤败天才终于有机会拉过慕遥之说上几句话，可把他憋的——
    “老板，你打算就这么跟着他们走了？那我们的江湖游呢？你不是答应了我家老爷子带我行走江湖历练的吗？萱萱那丫头同行也好，鬼老兄一路跟着也罢，为什么现在我们反而要跟着那什么柳如烟？她去通州，与我们何干？”
    一连串机关枪似的话语不吐不快，确是独孤败天憋了一路想问的话。但是看着慕遥之仍是笑眯眯的神色，他有些恼羞成怒了：“我跟你说真的呢！老板！”
    “嗨嗨，小败败哟，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沉不住气，还真没料到会这么早…”唾弃地看了这急躁的小子一眼，慕遥之慢悠悠道：“都说了嘛，江湖之大，有人之处便有江湖。上一次去了风都，不是给你整出个帝境神识嘛？再不满足，那你接着等一阵，保管此行不让你失望！嗯，先这样了，柳大家招手让我过去呢，你随意啊…哦对了，要是你实在闲得慌，不妨去阿鬼那里取经，那家伙深藏不露，你肯定能从他那儿学到不少东西的！拜拜喽~”
    “哎！老板…”手心一空，慕遥之使了巧劲从他手中拉出衣角，头也不回地冲着人员中心的柳如烟而去。
    独孤败天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可是他并不了解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屡屡探索也只能碰壁作罢。
    寂寞回首，鬼老兄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身后，目露担心地看着他。独孤败天眼皮一抽：“拜托啊老兄，下次出现在人身后一定要出些动静来嘛！有时候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么？”
    ‘鬼’目光黯然，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本来、就是、死人！”
    这次不只是眼皮抽了，独孤败天嘴角都跟着抽了：“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老兄你别当真啊！话说你不会刚才就一直呆在这儿吧？那不是我和老板说什么，你都听到了？”
    鬼老兄倒是一点都不心虚，直接诚实点头。
    独孤败天扶额，倚在甲板后廊上目光炯炯看着鬼老兄，良久才似是感叹般道：“老板说你深藏不露，啧，我还真看不出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说鬼老兄啊，你做守护者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几件看家本事？”
    “有的！”鬼老兄思衬片刻，回答道。接着不等独孤败天发问，他抬起那双枯瘦无色的手臂，狠狠在脸上揉了揉，结果让独孤败天大吃一惊。
    “你的脸…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鬼’无声笑了笑，指了指现在这张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面孔，有些得意炫耀的意味。
    独孤败天啧啧有声掐着下巴在他周围转圈，两眼直直盯着那张不同的面孔，非要看出个名堂来。
    可还是让他失望了，鬼老兄就这么大大方方任他看，偏偏找不出丝毫容颜改变后的破绽，顿时让独孤败天心中痒痒的好奇。“老兄啊，你这…怎么弄的啊？可以教教我不？”
    “很、简单！”鬼老兄眨眨眼，趁独孤败天一个不注意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拂了过去。
    一阵凉风，外带丝丝疼痛，这是独孤败天改头换面后的直观感受。
    蹲在甲板边上，他眼盯着清澈的河水，直勾勾看着那张平常的中年人面容，大呼神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能在瞬间让人容貌改变的易容术？果然很牛！诶诶，老兄你赶紧教我吧，相信有了这个技能，行走江湖时和人结仇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
    ‘鬼’微微蹙眉，似在思索，而这么一小段时间，独孤败天也静静等着他下决定。
    可是没等两人都从自己思绪中走出时，前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就在前面！那两个贼，别让老子逮到！TMD，刚进的货都敢给我劫，简直不把我江龙会放在眼里！”
    “大哥，您别生气，等逮到那两个贼人，我们直接把他们丢到海里喂鱼以泄大哥心头之恨！”
    ……额，似乎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