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81 能做的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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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楚熙趴在病床边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沈斯闵和仆少仟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样的郑楚熙,无奈而又觉得他可怜。
“哥?哥?”仆少仟过去推了推郑楚熙,郑楚熙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一下子醒了过来,慌张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靠氧气筒维持着生命的人,心电图还算正常。他这才放下心,看见站在一旁的几个人,郑楚熙才注意到自己忽略了他们。
“你们来了?!坐吧!”现在的郑楚熙,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褪去了锋芒,他不再是那个尖酸刻薄,敏感锐利的郑楚熙,就像有什么夺去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的他已无暇顾及其他。三个人放下花束坐下,看着病床上依旧没有什么好转的人,心里都有些难过。
沈斯闵永远不会忘记,当郑楚熙抱着满身是血的七宇诺,在街上狂奔的场景,那样的画面,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许是上帝还不算太绝情,他还没有夺取七宇诺的生命,也或许是上帝还有点人心,被郑楚熙所感动。只是沈斯闵依稀记得,当医生判定七宇诺为脑死亡的时候,郑楚熙是多么的绝望。
不过这也倒好,至少那个人还在不是吗?虽然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但或许还是有奇迹发生的……
现在的郑楚熙或许就是在等那样一个奇迹发生吧。只是他这一等就是近两年,床上躺着的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他还是那么无情的折磨着郑楚熙,折磨着所有人。
“宇诺哥他……还是……”舒米蓝小心的问,他知道,如今的郑楚熙,已经是在绝望的边缘了,也许一不小心,他就会掉下去。舒米蓝算是打心底里接受了,毕竟七宇诺和韩在雨是同一个人。
郑楚熙沉默了好一阵,握着七宇诺的手,平静的说。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宇诺当初到底伤得有多重!我更知道他醒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小,可是……就算那样我也不能放弃。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再也见不到他,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宇诺对我来说,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郑楚熙能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其实心里是很痛的吧。就像他看清了事实,也接受了事实,可就是不愿意去承受。所有人到看见郑楚熙这近两年是怎么过的,你能想象他每日每夜地守在一个植物人身边,还和他有说有笑的画面吗?也许说他太执着,也许说他太傻。
“哥……你这样不累吗?”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大家今天来的目的,也无疑是想要劝郑楚熙回去。现在的郑楚熙已经不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郑家二少爷了,他离开了郑家,用自己在国外留学时所赚的钱,开了一间规模也不算小的服装店,现在暂时是由仆少仟和尚哲溪帮他看着的。自从两年前七宇诺坠楼事故发生后,郑楚熙就毅然决然地和爷爷断绝了关系,他见识到了爷爷的无情,他看见了爷爷因为所谓的面子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孙子的冷酷,郑家已经让他绝望了。所以他搬了出去,不再用郑老爷子的一分钱。
“累!每天这样对着像死人一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宇诺,我怎么可能不累。我每天都给他讲故事,无论好笑或是悲伤,他都没有反应。你们知道吗?我几乎把我们之间所有的回忆都告诉了他,可是还是唤不醒他。我很累,累到想陪他一起这样永远睡下去。”
“楚熙哥……”
“可是,我不能抛弃他。每次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看见他一个人蹲在雪地里哭,他的双脚被动得红红的,他穿得很少,一个人待在冰天雪地里,哭着求我,求我不要放弃他,求我等他,求我不要在抛弃他,我已经放弃过他两次,他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定很害怕。所以……我必须陪着他!你们知道我的宇诺……他有多可怜吗?我怎么能丢下他呢?”郑楚熙一边说,一边轻抚七宇诺的脸,他是笑着的,可是却滴下了眼泪,……有人能明白他心中的那份痛。
看着这样的郑楚熙,大家还能说什么呢?三个人陪着郑楚熙待了一会儿后,才回去。
临走时沈斯闵只说了一句:“楚熙哥,有空也会去看看爷爷吧,他住院了,想见见你!”。
郑楚熙握着七宇诺的手一紧,心里对爷爷的恨一点没有减少,如果不是他,爸爸妈妈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在雨也不会从自己身边离开,如果不是他,宇诺也不会变成植物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爷爷造成的。
但终究是恨归恨,在接到沈斯闵的电话,说爷爷已经病危的时候,郑楚熙还是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