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头晕朝刀疤男看去，何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直起身子，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地落在了对方身上。刀疤男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扭曲和狰狞，有的满是憎恶和仇恨，周身隐隐散发的戾气让何柠微微眯眼，随即他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何柠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栗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刀疤男，“你不是刀疤。你到底是谁？”
    冷淡的语气，淡漠的神情，刀疤男原本还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兴致完全消失殆尽，他收起刚刚还带着憎恶的表情，然后笑着摆摆手，“本来还想继续玩下去的，没想到被你认出来了。不玩不玩了！”余音微散，对方脸上狰狞的刀疤很快便消失不见，换而来之的是一张妖冶的脸，一双魅惑的眼睛依旧闪着淡绿色的光芒，他身后的黑色羽翼瞬间张开，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让何柠再次蹙紧了眉头。
    “啊，对了，完了介绍，我是比列。撒旦的手下。”刀疤男，不，是比列嘴角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指尖停在自己的下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柠脸色陡然一变。
    何柠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额，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撒旦？那不是地狱之首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神话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好吗？我听觉没有问题吧？何柠心一急，喉咙忽然涌起一股铁锈的味道，他皱着眉将那阵不适压下去，看来，是伤到了内脏。
    “刀疤在哪里？”何柠稳了稳情绪，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比利，既然能够幻化成刀疤男的模样，就说明一定见过对方，况且，刚刚的气息明明是刀疤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那个……叫比利的人了？
    比利上下打量了何柠许久，然后他狡黠一下，“谁知道呢~要想我说出对方的下落，你也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刀疤，这样才公平，对吧？水之天使。”昏暗的灯光下，比利的脸显得有些隐晦。
    何柠怔了怔，然后直接忽略了比利说的话的最后四个字，“气息，眼神，动作。”
    言简意赅地将自己观察的不对劲告诉比利，比利先是睁大了双眼，然后他仰头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过了五百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目光触及何柠略微疑惑的表情，比利忍着笑意，缓缓地开口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何柠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忽然感觉自己腹部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竟让他有些难耐。
    “因为，他不乖了。所以，为了撒旦大人，要除掉所有阻碍啊……”比利扬手，状似一脸无奈的样子。
    原来，比利现在附着的躯体的主人，是比利的转世。而比利一直沉睡在那具躯体里，原本，刀疤男可以从撒旦那里获得自己原本的力量，用力量来效忠撒旦，但是，他内心的邪恶和对现任撒旦的不屑，让撒旦瞬间感到不满。所以，刀疤男的灵魂被撒旦销毁，取而代之的，便是沉睡在躯体的另一个灵魂。也就是现在的比利。
    听到比利的解释，何柠呼吸开始粗重起来，目光直直地落在比利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平常的模样，“那么，你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