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柠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不去理睬罗炎，与其说是不在意，还不如说是不想去在意。何柠眼中闪过一丝怠倦，但瞬间便隐匿了。
    “喂，小柠，你为什么不相信世间有天使的存在呢？”罗炎脸色一正，直直地看着何柠，眼睛里云逸着迷人的色彩。
    窗外，静静飘荡着一两朵棉絮一般的白云，它们相互之间紧紧缠绕着，就像此时何柠无法淡去的心绪，虽轻盈不可及，却偏生可以看得到。
    “那你为什么相信这世间有天使的存在呢？”何柠依旧面无表情，他顿了顿，并不直接回答罗炎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罗炎有些恼怒，虽然他早已熟悉何柠的脾气，但此时听到何柠搭自己的腔，自己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何柠淡漠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罗炎的眼睛。
    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后——
    “OK，你赢了。”罗炎颓唐地扶额，率先败下阵来。
    何柠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低下头看自己的书，“那说吧，为什么总是执着于‘神’这一类呢？”
    “我见过神哦……每天晚上都见，你信么？”罗炎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他的目光毫无痕迹地落在了何柠身上，似在观摩，又似在询问。
    何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罗炎，开口说道：“‘幻想占据了他的头脑，使他不顾一切。’①”（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第一幕第四场）
    “啊？”罗炎一怔，和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我是说我真的。”
    “恩，我知道，你是说真的……”何柠翻了一页书，目光全部聚集在书中。
    “你不惊讶吗？”这次罗炎彻底呆在了原地。
    “如果我会这么说的话，我一定是疯了。”何柠接着刚刚自己还没说完的那句话，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放在书中的另一页了。
    “……”罗炎右手握拳，恼怒地看着何柠，“何——柠！！我求你说话能别这样吗？！！”
    “罗少，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罗炎话刚说完，全班同学怒视罗炎。
    “……”有了小柠就不要我了……罗炎默默地趴在角落里画圈圈，嘴里不停地嘀咕道：“画个圈圈诅咒你……”
    “……”
    在场所有人彻底无语。
    “喂，罗炎，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何柠斜斜地看了一眼颓败的罗炎，无奈地摇摇头。
    罗炎眼泪汪汪地看着何柠：“柠酱~你叫我小炎呗……”
    “……”何柠合上书，略微疲倦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栗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罗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习惯在别人的名字里面加一个‘小’字。”说罢，何柠抬眼看向窗外那湛蓝的天空，天，真蓝啊……何柠不觉看入了迷、
    罗炎拨拉了一下耳边的耳机，重新恢复了那个正常的罗炎，他淡漠地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不由得眯起了那双迷人的双眸，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为什么不叫呢？这样不就显得更亲密一些了不是吗？况且，我们不是兄弟吗？”我们不是，有着很深的羁绊吗？
    “……不需要。”何柠转过头，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地开口道。
    “为什么？”罗炎紧追这个话题不放。
    “没有为什么。”何柠猛地关上书，眉头微蹙。
    “是因为你怕太过亲近他人而伤害别人吗？”罗炎依旧盯着何柠，妄图从何柠嘴里听到真话。
    “不是。”何柠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手中拿着那本自己看了一半的书，转身向教室外走去，不顾现在正在打着上课铃。
    “是吗？等等我，你去哪里？”罗炎看着何柠的背影，猛然反应了过来，急急地跟了上去，“老师，我们请假！拜拜~”罗炎看了看正走进教室的老师，顺便打了个招呼，而后走出了教室，和何柠并肩走着。
    “我们上课！”
    因为何柠和罗炎的学习成绩好得惊人——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连家庭背景也是让众多老师后怕，所以大多数老师都将他们的所作所为无视了。
    “喂喂，小柠，你去哪里？”直接将刚刚的话题泡在脑后，罗炎微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何柠。
    “去天台。”何柠习惯了罗炎的跟从，他丢下这句话，随后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