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妈啊，是骷髅——”
    围在池塘边的人群有一瞬间惊慌失措，彼此推嚷着想惊跑开。现场一时混乱起来，因岸边位置狭窄，有好几个人差点被推挤得掉下池塘的污泥里。还是村长眼看情报不妙，大力杵了杵拐杖，把众人安抚下来。
    “安静，都安静，慌什么，不过是死人骷髅，现在青天白日的，平时没做过亏心事，你们怕什么？”
    或许是村长在村里德高望重，尤有威信，他的话让不少人冷静下来，开始恢复秩序，不再乱跑。
    眼见众人好歹安静了，村长这才看向池塘，布满褶子的脸深深的皱起，犹如一块干涸的老树皮。但此刻，往日在村人眼里佝偻得厉害，几乎走几步都要不住喘息的老人却俨然是众人心目当中的主心骨。
    只见他巍巍颤颤走上前两步，拿起手里的拐杖，指着池塘中央的白骨，声音肃穆：“找几个人出来，把它捞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出这个头。
    “怕什么，我们村都是淳朴的人，你们难道还怕一具不知死去多少年的枯骨？林家老大，刘家老二，你们两个下去。现在池塘里的水都抽了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被点名的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他们都是胆大之人，身强体壮，自然不怕一个现在还不到他们大腿的池塘。两人搓了搓手，挽起裤腿，在周围人的叫好声中慢慢滑下了池塘，在淤泥里艰难的走到池塘中央，找一个簸箕把陷在淤泥里的白骨捞了起来。
    越西楼就站在岸边紧张的看着，当他看到那慢慢接近的枯骨，脑子有一瞬间的眩晕。
    这枯骨，骨质已经发黄，头盖骨上缠着缕缕不知道是水藻还是头发的黑色东西，上面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谱一靠近，就熏得众人连连后退几步，纷纷拿东西捂住鼻子，不敢呼吸。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好呕心……”
    “快，快拿开。”
    “呕……”
    越西楼也不由退后了两步，然后就撞上身后一堵厚实的人墙。耳边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炙热的呼吸：“西楼，这是不是就是那天缠着你的东西？”
    越西楼回过头，在看清身后之人是谁时，眼睛有一瞬间因惊讶而睁大。
    “帝峻！？你怎么还在这儿？”他之前对他说话那样不客气，以这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他不该拂袖而去吗？他以为……
    “我听到你们这边有东西，所以来看看热闹。”男人没有低头看他，目光一直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池塘，神情肃穆而冷静。
    “哦，是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那天溺水在这个池塘，是不是就是这个东西作祟？”如果真是这样，到可以让那个道士过来开坛做法什么的。
    “我也不确定。如果这池塘没有第二具枯骨的话……”
    “那个李道士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说到李茂，越西楼这才发现，此刻最该在这里的人却见不到影子。他左右四顾，正想找找，手臂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拽了过去。
    “儿子，儿子，快跟妈回家，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前些天不是才差点在这里出事，你不要命了？”
    被拉得差点一个踉跄，青年好不容易借着旁边的帝峻稳住身子：“妈，你别死劲儿拉我啊，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行不行？”周围人多，很容易踩到旁人。也不知道刚才撞到帝峻没有？
    越母急得很：“不行，这里跟你八字相冲，我们先回家。”
    没办法，抵不过母上大人的生拉活拽，双手被紧紧握着，越西楼只能跟着老妈先回去。无奈中的青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离开，也跟在母子两人身后。
    一回去，越西楼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屋檐下抽着旱烟满脸凝重之色的爷爷。
    “爷爷！”
    “嗯。池塘那边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闹出人命来了？有没有报警？”
    青年走过去，扶住老人的手臂：“暂时还不清楚，看那枯骨的样子，少说应该也有十几年以上。现在村里出了这样的事，应该会有人报案，就是不知道警察查不查得出来那尸骨到底是谁的。对了，爷爷，你知道村里这些年有什么人溺死在池塘里的么？”
    越老爷子抽了一口旱烟仔细想了想，摇头。
    “那池子就那么浅的水，连小孩都淹不死，这些年几乎从来没有人在里面出过事，我实在想不到这枯骨到底是哪里来的？会不会……”
    “什么？”
    “会不会不是人的，而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这……”越西楼顿住，难道真是动物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