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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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了些干粮,取出柜子面粉,拿到屋外一看,面粉已有些陈色了,陆衍大概也有好久没吃饺子了,不过这面粉倒是放得牢。枫落用一个木面盆装了面粉和面。
不见陆衍从屋子出来,枫落也没喊醒他。
陆衍着实累了好一阵子,昨儿吃过饭用冷水冲了澡便倒头睡了。太阳已上三竿。想起昨晚他一直念叨说要瑶溪一家人吃饭,枫落和好面粉后,便喊醒了人。
陆衍洗漱后,看了屋外日头,顿有几分懊恼,匆匆去了村西,好在瑶溪一家都还没开灶。瑶溪父母很中意陆衍,十三岁便成了孤儿,独自熬到现在却也不比村里头其他同龄差,为人处事村子头都赶着称赞,女儿和陆衍两情相悦,陆衍诚意相请他们做父母的自是高兴。随着陆衍一道到了陆衍家。
此刻饺子也在下锅了。枫落把佐料熬进汤里,又在饺子陷里入了味。翻滚的饺子溢出香气,坐堂屋的四人皆吞了吞口水。
一顿饺子吃得四人隔声不断。两老借口离开了,陆衍便邀了瑶溪去村西的草坪子走走,他回身看了还在刷碗的枫落,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声来,和瑶溪一道走出了小院。
枫落干完一干子事,担了些竹器去了邻村,挨家挨户,上门叫卖。虽得了不到一百文钱,除却陆衍家里的竹子,利润还是客观的。
想到村东头是一片废弃的紫竹。枫落回得家见天色尚早,拖了柴刀,砍了好些紫竹回家。
想起啥便开始试着整治啥。旋花纹竹笔筒,做出大致雏形时,陆衍回了来。他独自一人,带了瘀伤,瞧见枫落时只惨笑道。
“我要去参军!”枫落正编织着,听这话方回头瞧他,当即震惊,只道:“谁打的?”
“你不认得王家村的王斗那王八。”陆衍跑到井边打了水上来洗脸。想起二哥枫舞,若这恶棍也欺负他,必是连渣都不得剩,但他是不可能再回去找的了,眼下他帮不上陆衍,若放毒药被抓,还得受连累,枫落抿嘴。
“参军要死人的。”陆衍回转身瞧了枫落一眼,相信他能做好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也知道这个枫落心思是个极巧的,若参军家里三亩田地枫落是能守好的吧。
“我要考取功名,读书不多,只有这条路好走。眼下你先帮我守着家,这三亩薄田的收入你且自用。我也会写信,若一年半载也没写信,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我会给村上打招呼。”
陆衍三天后准备妥当一切,离了铜陵镇,直往沧州方向去。
朝堂之内,凤珙等一干皇族尚有喘息之气,可朝堂之外邦交邻国却是兵戎相向,洛英终是沉不住气,决心内外一番搅动,一逼凤心或者其传人出世,而是也尽早为自己备一条后路。为了防止枫家独大,凤珙此次派兵并没有启用枫阳,而是用了凤浩云以及凤池。
京城枫府实为空城一座,柳正正带着段祥乐和一株诡异草前往天山,凤珙和洛英手下的探子皆知了此事,却不知具体为何物。因是一株草而已,只放在心上,却没有时时惦记罢了。
而铜陵镇枫府,枫舞看似恢复了正常,一日既往的沉浮商海在两兄弟监视下游走诸国,枫林也抽闲帮忙处理武林之事,至此枫府和武林盟秦家可谓连枝同气。
两月已过,枫落可谓暂时安稳了下来,一个人守着院子,偶尔去村东看陆衍撒种已长出苗的庄稼。唯令他尚觉于外世还有牵连的便是彩雀身前让他交于柳正的竹简,以及那对他极好的二哥。
陆衍第一封信到了,说他在一块全是沙子的山谷里操练,风吹日晒,他都快成了东山土地庙内那烟香熏黑的小金刚了,又说刚去只是个小兵,要立功很难,不过他不会放弃,待他强壮些时便回家杀了王斗,抢回自己的媳妇。枫落一开始就知道瑶溪多是被人霸占去了,陆衍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去行军夺取功名,不过好在他年龄足够聪行于世了。只是战场凶险,枫落问了些隐秘军情,在书信往来里教于了一些他自己设想的或许能用得找的行军办法,
枫落并没有因此闲下来。他去了村西草坪上采来野菊花,加了未味药草,熬煮紫竹丝篾,再编织笔筒,再在秋阳下晒上一日,一连做了十个,找到吴忠叔让他代卖,尽得了两百文钱,给了吴忠五十文。吴吴忠没有推让。
短短三月,远离铜陵镇的黄一村也有了枫落的足迹。天气已转寒,他便央吴叔买了两套保暖的棉质褥衣,让人给陆衍捎了去。
除夕,习惯了一个人过年,枫落大清早坐在瓦檐下看团团如云的地上雪,他头顶悬着冰棱。阳光照射到外面广袤的无迹田地和山坡上,一片清远,孤寂。
转眼便是春种,枫落是真不会种田地的,他先帮了吴忠干。吴忠看穿了他心思,也不耽误他春种,忙了自家田地,又忙着帮他。枫落学东西极快,干起活来不输个一个大人。又三月,陆衍已经历三次生死,又提了几次中肯的行军之法,便提升为了旗长。他一高兴就连信开头也改了称呼唤作阿落。
枫落站在田埂上就着脏手看了信,笑了。竹器、藏酒,糕点变着花样,担着沿村买卖,此去经年他已赚了五两银子。年底有了十两银子,他便可以在这村里落户盖间小竹楼了,他自己慢慢盖着。
夏收,枫落自是最后一个收尾的,村长当初应诺了陆衍,也有来看他几次,瞧他越来越漂亮,只暗猜难怪隔壁王家村的王斗能那么轻而易举的霸占了瑶溪去。这个陆衍多是有那方面的心思了,这小子家里也够穷,又无父母,且无一技之长,成婚后一家三口守着三亩薄田怕是不易,只瑶溪父母憨实,觉得人好方有那撮合之心,到底是天不遂人愿。
在凤月国野下,早有男男成婚之事,尤其穷人家里,到了走投无路之时便会在村里人见证下签了契,比不得那些比阴阳正道娶嫁还隆重的王孙贵胄家的男男嫁娶,好歹能为在世俗中本就不易的男妻抬高身份。穷男签契后多是要被村子遗弃,而他们往往也会远走他乡,只逢年过节可回乡祭祖,但都尽力与村民避开,只为不影响村子整体风气,这也是村民愿意替他们见证签契的条件。
年纪七旬的村长又见了枫落同他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枫落不大懂,瞧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村长无耻的吞了吞口水,赶紧走掉了。
天热,枫落也有闲下余活,大半得空时间,挤着用,一日跑三四个村,熟悉了路,又觉得安全,实在热了,喝口自带的凉水,歇了担子在山坡树影下摘了斗笠坐会儿。
一日远见得前方小道上蹿出两匹马来,枫落不疾不徐的戴上斗笠坐在树荫下翻看担子里剩余的米酒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