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深夜，空气越凉，只觉得瑟瑟发抖，难以把持。
    两个身量相仿的男子静静对峙着，无畏夜间的寒冷，略略一看，两人有着细微的相似处，定睛一看，又觉得一人潇洒不羁，另一人尊贵霸气。
    褚华天看到歇斯底里的褚华云，并没有过于吃惊，仿佛早就料到，他撩开袍摆坐于案前，默默的拿起案头的研磨石，开始研起磨来。
    看着这样藐视万物的褚华天，华云似乎更加生气了，他狠狠一拍桌案，墨滴溅在袖子上，把白色的云锦染上斑斑污渍。
    “云岂可与天争辉……”像是魔怔了，褚华云紧紧攥紧了拳头，他面目有些狰狞。“褚华天！——我现在是来抢你的位子的——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吗？……你说话啊！你求我啊！……”
    “你求我啊……”话语喑哑在嗓子里，褚华云后退一步，有些趔趄。
    褚华天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只有袖子里微微动的手指证明了主人并不平静。
    “二弟。”华天倏尔望向窗外的天空。“父皇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这次是你莽撞……”
    “你闭嘴！——”褚华云啐了一口，一把推倒桌案，眼神有些凶狠。“你凭什么说教？！就因为你是华天太子吗？就因为你生来有异象吗？就因为你的母亲是褚国皇后吗？就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并相信你吗？……”
    华云张了张嘴，想起那个拒绝自己的男子，一脸珍视的收起糖葫芦的模样，缓缓阖起眼帘，“就因为……他都喜欢并相信你……”
    褚华天冷哼一声。“二弟——你别忘了，你做的一切都是大逆不道的……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即使你猜到了又如何，成王败寇……即使我将你射杀在这深宫中，天下人知道的都是我想告诉他们的……”褚华云笑了，有些邪肆。“而且，褚华天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你害死了父皇……害死了你的母后……只有你一个人了……哈哈——还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太子……”
    华天原本的冷静的脸有些扭曲，他一拳打向华云的侧脸，左手微曲去抓褚华云的脖子。
    “你说什么？！——”
    看到褚华天终于变脸，华云反而大笑起来，“褚华天，我说你该死！——哈哈——反正父皇和你母亲都殁了……不如……你去陪他们啊……”
    “混蛋！……”褚华天的劲力越来越大，褚华云抓住华天的手，用内劲将其震开，两人扭打起来。
    “我早就想狠狠教训你了——”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互相都挂了彩，华云抹去唇角的血迹，听到殿外一阵脚步声，华云眉梢一挑。
    “褚华天，云岂能与天争辉，我倒要看看，这次这天会不会被我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