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的正确方式【完】 09 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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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田皎皎送来的是饭团。
先把紫红糯米在前一天晚上泡的圆滚滚,在凌晨时候和切下、洗净的甜玉米粒一起煮熟,放凉些了之后,把两者细细的混在一起揉成盈手一握的小饭团,撒上提前用薄油炒香、碾碎的黑芝麻,再裹进用沸水稍稍汌过的生菜里。
吃的时候,先闻到喷香的芝麻味,胃口就轻而易举的被唤起来了。
接着,脆脆的生菜、香香软软有些藕断丝连着的黏稠紫红糯米、清甜的玉米粒相继和牙齿相遇,在嘴里奏响了一曲沁人心脾的轻音乐。
舒仰止很受用的眯起眼。
这时,病房的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进食中被打断的舒仰止循声看向门口,看见宫长修一副很恼火的样子闯进来。
等人走近之后,舒仰止发现宫长修精神很萎靡,眼底红红的像是哭过。
“舒总,田皎皎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善。若水方面表示随时欢迎田皎皎同学入学。”
宫长修一点没有完成‘不可能的任务’的喜悦,也没有向舒仰止邀功,只是态度很生硬的补充道:“还有,我申请这几天的加班费、带薪休假一个月,和公费旅游!”
“嗯。”
舒仰止似乎对宫长修的异状有所预料,轻笑着同意了:“辛苦你了,去散散心也好。”
舒仰止的爽快让宫长修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正想转身离开,田皎皎在边上叫了一声:“宫叔叔,等等。”
“什么事?”
宫长修转过头,因为这两天累死累活,昨晚还被一头‘野狼’咬了几口的这些噩梦虽然和田皎皎没有直接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由他引发的连锁反应,这么想着,宫长修看田皎皎的眼神就友善不起来。
田皎皎被宫长修这么一瞪,显得有些畏缩,但还是关切的说道:“谢谢宫叔叔帮我办理转学手续,宫叔叔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几天加班很累?”
“是啊很累!从早忙到晚,一天三餐都顾不上吃!”
宫长修没好气的冷言冷语着。
田皎皎有些受挫的抿了一下嘴唇,小手拿起一个小饭团递过去:“宫叔叔不介意的话,吃个饭团垫垫肚子吧,是紫糯米做的,可以消除疲惫、益气补血。”
“皎皎。”
舒仰止立刻露出像是被人横刀夺爱了一样的不悦表情,正想很小家子气的把饭团抢回来,宫长修已经开口拒绝了:“不吃!”
还益气补血呢,他已经光火的气血翻腾了,再补,他非得脑溢血不可!
宫长修很快脸和脖子都红红的冲出了病房。
“……”
田皎皎拿着小饭团愣在原地,琢磨着宫长修刚才说的话,半晌才轻声嗫嚅道:“宫叔叔好像在生我的气。”
“没有的事。”
舒仰止从后拉住田皎皎的手,让一脸难受的小家伙坐回他身边,认真叮嘱道:“皎皎,以后不许把送给叔叔的早饭分给别人,就算那个人快饿死了也不行。”
“?”
舒仰止的要求怎么看都显得霸道而不合理,但田皎皎还是什么都没问,温顺的点头道:“知道了,都是舒叔叔一个人的,不分给别人。”
如果田皎皎知道舒仰止会得寸进尺,很快就从‘送他的早饭不许分给别人’演变到‘只许给他一个人做东西吃’,再任性的演变到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只许看着、想着、陪着他一个人’,那么最开始的这个要求,一定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吧。
“皎皎很懂事。”
舒仰止很欣慰的笑着,把小家伙的言听计从曲解为懂事,然后抬起小家伙的手腕,就势在他手里吃起小饭团来。
“舒叔叔不自己吃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让生性羞怯的田皎皎有些局促,小脸潮红的低垂着头,被舒仰止握住的手腕不断颤抖着。
舒仰止却很平静、甚至是理所当然的说道:“嗯,这样好像会变得更好吃。”
最后几颗黏糊糊、圆滚滚的紫红糯米粘在田皎皎的手心,因为从小做家事、干农活而变得粗糙,但是形状和质感都很好的小手掌像是上好的器皿,以至于舒仰止没怎么犹豫就舔了下去。
小家伙的手是温软的,似乎还带了甜味,像是刚出屉的糯玉年糕,舒仰止在心中感慨着。
“啊……”
田皎皎细微的呻|吟一声,旋即一脸慌张的捂住了嘴。
田皎皎并没有意识到舒仰止此时的行为是不合常理的,所以不好意思硬收回手,只能不安的道:“舒叔叔,只剩几粒米而已,别吃了吧。”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食物是不能浪费的。”
从来不排斥穷奢极欲的舒仰止大言不惭着。
舒仰止甚至有意闭上眼,像是找不到剩下的糯米一样,舌尖缘着田皎皎掌心的纹路一点一点游走,在田皎皎的脸越来越红,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舒仰止才终于把糯米‘余孽’卷进嘴里。
“皎皎,我快出院了。”
舒仰止放开田皎皎的手,温和的宣布道:“你以后就不用来探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