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南风染杜鹃 第2章.弋阳公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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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如血,半低入地,将坠未坠之际,天地一片霞彩斑斓。
凤章宫内依旧是脚步匆匆,宫娥进出,人人脸上挂着忧心。
“哇……”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响亮高亢,刺破云霄霞彩,让所有人的心头一松,狂喜感慨:终于生了!
南丽国君的第一个孩子,终于生了!
刘征紧蹙的眉头随着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一松,随即眉眼俱笑。
一殿宫娥内监识时务的伏跪一地,齐声贺道:“恭贺君上!”
刘征迫不及待的入内殿,脚步蹒跚,几欲跌倒。
此时,一名乳母将正将婴孩净身,见君上不顾产房血腥入内,还来不及惊呼,便见君上如风一般半跑向皇后的床榻前。
刘征半坐在床榻上,满眼心疼的为浣如拂开额前的湿发,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拭汗。
苏浣如虚弱的睁眼,见到刘征,轻轻一笑。
刘征握住她的手,含笑低头,附在耳边低语道:“辛苦你了,如儿!”
言语间,满是旖旎之情,让苏浣如微微红了脸。
乳母抱着孩子,朝君上跪下,笑吟吟地喝道:“恭贺君上喜获公主!”
苏浣如低敛的眼睫微微一颤,凝向刘征。
刘征哈哈一笑,将明黄的襁褓纳入怀中,乐不可支的恍着,对着苏浣如道:“如儿,你看,这是咱们的女儿,是咱们南丽国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你看,她长的多像你……”
苏宛如的视线落在小小的襁褓中,望着那婴孩儿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一瞬心中溢满温柔,浅浅含笑道:“这孩子这样的小,哪里看出像了呢!”
刘征眼底是轻软的笑意,朗声道:“朕说像,那自然是像!公主出世,灿日凋落,乃是有不可比拟之光辉!”转眼,望向内殿众人,道:“赏!大赏!凤章宫内所有人赏金十两!”
一殿众人伏跪一地,叩谢君恩。
刘征看着苏浣如,眉梢眼角皆是温暖恬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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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雾烟拢,几缕金芒从苍穹透来,将金顶琉璃的金明殿照的金光四射。
一身明黄龙袍的刘征,抱着金锦织绣的飞凤襁褓一步一步踏上金阶,走向帝座。
文武大臣心有微异,却依旧是紧闭嘴巴,眼观鼻,鼻观心。
“君上万福无疆,金安天齐!”
“众卿平身!”
襁褓中的婴孩儿被回荡的声响所惊醒,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乌黑的眼珠如冰沁的黑曜石,熠熠光彩,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庄严,婴孩儿乖巧至极,并未哭泣。
刘征充满暖意的一笑,伸手抚了抚婴孩儿柔嫩的脸颊。
婴孩儿感觉道了父亲的爱溺,眉眼一弯,笑意甜甜。
刘征的心瞬间柔软一片,这个孩子,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李安踏出一步,打开圣旨,略带尖细的嗓音在金殿内细细回传:“弯书申锡,恩必厚于本支,象服增崇,谊每殷于同气,载稽今典,用贲殊荣。咨长公主刘馥乃朕之嫡长女,毓秀紫薇,分辉银汉,备玉碟之懿亲,共襄宗国凤古允协,象服攸宜,是用封尔为弋阳公主。钦哉!”
刘征目光扫向群臣,单手托起襁褓,声音朗朗回传金殿:“我儿弋阳嫡尊之身,为朕之宝,今贺我儿,大赦天下!”
群臣伏跪,齐声道:“吾皇仁德,公主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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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福宫。
一位身着月锦儒衣的清秀女子半靠在床榻上,怀中抱着宝蓝色银绣麒麟的小小襁褓轻轻摇晃,口中低低的哼唱着一首小谣。
榻前几步,站着一位年约艾服之年(1),保养得宜的妇人,一身暗青团花蝙蝠宫装,配饰华贵,眉目威严隐带厉色,“你倒还躺的住,你去外面瞧瞧,人家都是怎么说你的,人人说母凭子贵,好不容易你生下了儿子,偏生你生的儿子,都不如那个女人的一个丫头片子,人家的丫头都抱上了金明殿,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成体统!”
榻前的妇人正是南丽国的太后,而塌上的女子正是太后母家侄女陆怀湘,也是如今南丽的陆昭仪。
陆昭仪的歌声一顿,随即眉眼低敛,道:“对不起,姑姑,是湘儿没用!”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好不容易才让你走上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让你为了和我说对不起的!”
太后娘娘气急,满头珠翠摇动,快步走向榻上的女子,道:“我就不信了,她苏浣如若是再生不出来孩子,难道他还想让她的女儿来做女帝?你给我争气些,既然他为了那个苏浣如废黜后宫,那这后宫里也就你们两个,好说你生的也是一个儿子,就算他这辈子不碰你了,你也是有指望的!明白吗?”
陆昭仪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这时,内殿挑帘进入一位眉目平常的大宫女,对着太后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时候不早了!”
太后点了点头,转身对榻上的陆昭仪吩咐道:“你好好休养,你现在生了孩子,这昭仪的位置也该进一进了,来日方长,全是指望你怀里的孩子了!”
陆昭仪颔首,柔顺的道:“湘儿明白,湘儿恭送姑姑!”
待太后离去,陆昭仪温顺的神色一敛,沉声唤道:“知秋!”
玉帘一挑,出现了一位眉目素丽的青衣的女子,“昭仪娘娘!”
陆昭仪将孩子放在怀侧,道:“刚才太后的话你都听到了,御医苑那边是怎么说的?”
知秋福了福,道:“御医苑那边传了信儿,只说皇后早产之后,素体虚弱,只怕不易再孕!”
陆昭仪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妒恨,冷冷道:“让人知会父亲一声,有些事,终究要了的,我不怕等几年,望求父亲小心谨慎!”
知秋怔了怔,语平无波的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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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艾服之年:五十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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