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懵懂 第七十七章 下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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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跟我去救人!”聂政一赶到,跑过门口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停下脚步,边跑边喊也顾不上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他火急火燎的话。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聂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虽然内心里满是疑惑,但老总儿子说的话也不能不听。不然,那两个前台女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几个保安也严肃起来,动身跟上聂政的步伐。
接到电话周羽城却不说话,聂政心里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了。周羽城不是这么幼稚的人,会玩这种把戏。问了两次之后还是没人应答,聂政也往好的方面安慰自己,希望那只是周羽城的失误。但从电话里传来的喊声和电话落地断线前那刺耳的撞击声,还是让聂政明白,自己的第一直觉是正确的。扔下电话就跑来了,只希望还不晚。在路上想起了报警,慌乱中手机却丢在了家里的床上。聂政顾不了多少了,大不了和伤害周羽城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等我!”一路上聂政不知道念了多少次这句话,他设想了千万种见到周羽城的场面,越想心里越慌乱。
“还以为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就不陪她来了。聂政你怎么可以这么笨呢。周羽城她就算表面伪装得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聂政你怎么就相信她的伪装了呢!夜总会这么乱的地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的要求!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聂政你怎么可以抱着侥幸的心里心安理得地任由她呢!……”这些自责的话语一路上来充斥着他的大脑,内心。
“你这个混蛋!”聂政冲进厕所,看到那一幕,心里的担心怜惜心疼愤怒都转化成了他身体的力量。他一手用力拉开那个男人另一手顺势就朝他脸上重重地打了一拳。男人撞在门板上哼唧了几声滑坐在地上。显然,酒精也让他失去了判断和还手的能力。反倒是他的两个手下还有些清醒,想趁这个时候表现衷心,放开周羽城的手就挥拳打向聂政。其中一个被赶来的保安拉住,另一个没能来得及。他一拳狠狠地砸在聂政的脸上,聂政一个踉跄也差点摔倒。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蓦地抬起脚猛踹在那人肚子上。他应声倒地,口吐白沫地抽搐着,再也没站起来。
那三人被保安带走送警察局了。聂政顾不上脸上蚀骨的疼痛,也顾不上嘴角留下的温热的鲜血。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瘫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周羽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聂政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像是心头的一块肉。除了对不起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关系。”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似乎都停滞了,周羽城终于挤出了几个字。“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聂政放开女孩,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终于恢复了些眼神,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好几遍,确认她的身体真的没有受伤,才放心的轻轻扶起她。
“很痛吧。”周羽城一直紧紧地盯着聂政的眼睛,站稳后,聂政准备扶她走。她却动也没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聂政眉头轻轻一挑,没有来得及回答。
“这里。”周羽城伸出手,像是抚摸稀世珍宝一样,颤抖着手在他的脸颊处停留。犹豫着不敢摸下去。
“哎哟!痛!”
“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聂政父亲的办公室,周羽城身边放着医药箱,手里拿着棉签正在帮聂政上药。而那个严肃的男人,此刻正黑着脸看着对面的两人。他对于两个人对他的无视表示很疑惑。儿子无视自己也就算了,这个姿色不够的儿媳是为什么态度和上次有了那么大差别阿!
终于上好了药,虽然周羽城笨手笨脚地让聂政多受了些苦,不过还好,心里还是甜的。
“爸,快要高考了,这星期以后,羽城就不来这里兼职了。”
“你现在终于看到你爹我了?”
“爹......”
男人调侃的语气让周羽城很吃惊,他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严肃。不过此刻的周羽城并没有心思揣摩太多。差点被人欺负的事,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聂政心里清楚,父亲是不会相信他能走路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在某电线杆上。但好在,他并没有当面揭穿他,毕竟,他是个成熟的商场男人了。聂政现在心里想的,只想带周羽城尽快离开这里,最好,再也不让她回到这个地方了。他害怕了。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男人发话了,然后又把椅子转向了后方。再不发一言。
聂政拉起还有些傻愣愣的周羽城,转身走向门口。
“好好学习,别废了这十多年的功夫。”
才走到门口的转角,男人父亲般语重心长的嘱托幽幽的飘了出来。轻轻拂过周羽城的耳垂。而她的眼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她自己的父亲,说过最多的话也就莫过于“好好学习”了。她从来不敢肯定地说,“我爸是爱我的。”爸爸很早就离开了这个家,即使这么些年来一直给以经济上的支持,而周羽城所能感受到的,不过是冰冷的电话线和用那些钱买来的东西。
是又多久,没有享受过父爱了。
她不记得,也记不得。
>>>是有多久,没享受过父爱了。
记忆中,父亲就是不爱我的。只能从母亲零碎的回忆中,找到一丝丝父亲疼爱过我的痕迹,但那也都是我记事以前的了。
母亲说,那时候在山东,家里还穷。我出生之前,他就坚定地要母亲到大医院去生产;他还细心地在字典上一个个字翻找过去,想挑个最好的字伴我一生。生下来之后,他天天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掌两个手臂抱着我;天天给我洗澡,抱着我走街串巷;老是宝贝长宝贝短地喊我......那种视若珍宝的爱,大概一去不回了吧。
他本性就是个花心的人。母亲说,在我出生之前,他就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还闹着要离婚。即使被姑姑们拼命压制住,然而本性难移。他依旧在我四岁的时候给了母亲一纸离婚协议,潇洒地过上了他自以为能天长地久的婚姻。而母亲,就这样独自守了我十三年。她又何尝不孤独。
在那之后,他结婚,生儿子,离婚,又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再外遇,分开,让一个小他20岁的女人怀孕,逼她打胎,再搞上另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是否幸福,至少他的一贯作风便是如此。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多久才能收起玩心,或许他的本性难移要一辈子。
我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或者弟弟,也许他能给的爱只有金钱。
都说父爱如山,沉重,不轻易说的出口,全在行动上表达。但他对父爱的理解,或许只是金钱上的满足。而这,是他能给予的全部爱了。那么,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他舍得给我钱,说明他当我是女儿了。这就够了吧,人应该知足。其实我对于父爱的渴望,不过是他能每星期来个电话,关心关心我学习以外的事。很过分吗?我不觉得。
他总说忙,真的忙到连一个电话,问候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么。其实,只是不在心上吧。
用时下的流行话,我是个“大叔控”。不知道喜欢成熟男人的什么,也许只是成熟。但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对父爱的渴望是原因的一部分,即使只是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它也存在着,并且深深影响着我。
其实,我不过是渴望感受到爱的孤独者。<<<
在长微博上写下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周羽城将权限设成了“仅自己可见”。那天聂政父亲一句短短的话,在周羽城脑海里回荡了很久。她很羡慕,从小到大,都羡慕那些家庭完整和睦的同学们。每当这时,她就愈发自卑。自卑自己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相爱的父母。
失神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终于有些恢复了。连续几天晚上的噩梦让周羽城心力交瘁。那个男人狰狞的表情和粗暴的动作在梦中还那么真实地施加在身体上。每当她满头大汗或者满脸泪水地惊醒,妈妈都会在身边一起醒来,哑着嗓子关心,而她总是以做噩梦一句搪塞过去。她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不能再给她增添烦恼了。请假在家修养就更不可能了,高考前寸时寸金的时间和成堆的作业试卷,还有母亲殷切的期望,让周羽城无法放松。即使她动不动就出神一出就是半个小时回过神来脸上总淌着泪水。她也必须顽强地呆在学校里。
终于,在又一次半夜惊醒之后,周羽城下了一个狠狠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