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之二 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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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好处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会觉得孤单。而人多的坏处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会有人持反对意见。
最好的体现处就是,当我们的意见不合该去哪玩,玩什么游戏的时候,甚至为此而争吵的时候,大多数分成了两个派别,各玩各的,对于对方的人,就像是敌人一样对待。大有各奔东西之势。
但往往这种“帮派”纷争最多也坚持不了三天,甚至有时候只在三十分钟内瓦解。
我们那一趟房正好是十个孩子,五男五女,我排行最小。
最大的是个男孩,比我大五岁。因为名字里有个刚字,我们都叫他大刚。不过这不光是因为我们学大人那样叫,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他小时候的英勇事迹。
那时候他才小二,大约是八岁。有天放学回家早了点,父母不在,进不去家门,就躺在后院的园子边睡觉。直到了傍晚吃饭,都不见人影,他爸妈才四处去找。可就在后院找到他的时候,他老妈差点没吓哭过去。因为他睡觉的草垛边仅半臂远的地方,竟盘卧着一条大黑蛇……
自此之后,他妈就大惊小怪的再也没让他一个人去后边园子,还给他家门钥匙。不大的小区,这样有惊无险的趣事到是让所有人见到他的时候,戏称大胆。其实对于我们这些拿蛇虫当宠物的野孩子,担心被蛇咬伤没有道理的,但那件事之后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趁他的父母不在的时候,进到他家玩。
我们中排行第二的是个女孩子,跟大刚同年。是个很文静的孩子。即使是和我们疯玩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站在一边,文文静静。从不带头吵架,也从不欺负别人,就像整个薛家也找不出那样乖巧的女孩。可偏偏她的名字里带来个“楠”字。但是只是见到一只癞蛤蟆就跑的远远的她,也是我们嘲笑的对象。所以对她的第一记忆就是,在我们这群糟蹋鬼中,她的一身花裙子,总是很干净清新。而对她的第二印象就是,她的父母都是临近牛奶厂的工人,所以只要一到她家玩,我们总会有新鲜的免费牛奶喝。
第三大的也是个女孩子,但我对她的印象却早早就没了。因为他是在城市里上学的,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而唯一记得是她喜欢收集糖纸,将各种彩色的糖纸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很是有趣。
王恒是后来户,但是他父母和我父母的关系很好,所以我也总是跟在他身后,一起疯。至于他的年龄我也记不太清了。或许比楠大,也或许和圆圆他们一边大。
至于排在五六位的则是一男一女。
男孩子的名字里有个“茧”字,我们却喜欢叫他春卷,毕竟那时候的我们还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扭扭歪歪,而在孩子的眼中,吃的远大于别的。而他最大的丰功伟绩莫过于不满老师对他的罚站惩罚,用砖头砸了办公室的玻璃。最后不得不弄到要被他父母免了晚餐站门口一晚上的代价。
女孩叫圆圆,也比我大三岁。和春卷同班同学,却和前者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她是我们全校的三大学习委员之一。不仅人长的漂亮,头脑也聪明,让所有老师都喜爱。
但是我们中学习最好的,还是非猴子莫属。他和磊子,慧姐是同班同学。但由于太过聪明好学,甚至在我们都在他家窗下叫他一起玩的时候,他也在闷头看书,而被我们取名猴子。不光因为他很瘦,也因为他姓侯。他说我们学校中年龄最小的大学习标兵。其实让我们叫惊的不是他那股好学劲,而是他父母担心他变成真正的书呆子而硬是在书堆里把他轰出来跟我们玩,他却躲进旁边草丛看出的那种强悍……
三个石头一个磊,可他除了黄土地那样的黄皮肤外,长的才真正像只干瘦的猴子。但由于猴子的名字有人用了,所以我们还是叫他磊子或石头。但后面的名号是不万万不能在他父母面前叫的,因为会挨说。石头除了学习外,很是机灵,在我们当中,所有玩的主意,有一多半都出自他的脑袋。
慧姐从小到大都是胖乎乎的,很叫人喜爱。而对于我们这几个不分年龄大小没长没幼的,她是我唯一开口叫姐姐的人。因为她说,总算有个比她小的,一定要听声姐姐才甘心。其实我到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孩子,到是她一个巴掌石头背后的五个红手指印倒很吓人,叫姐姐也不少块肉,还是叫的好。况且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很护着我。
再然后就是我,最淘气最野的我。
在他们的记忆中,我就从没哭过。无论是被欺负还是输的气鼓鼓,就像是雷打不动,自有我的倔强。
那时候每户人家只有一道成人高的高墙阻隔。而我则选择不绕过前院和大门,而直接翻墙。最高纪录的时候,我能在五分钟内从这边第一家的墙翻到那边去。孰知那时候我只有半墙高。但是由于某天新穿的浅黄色裤子被墙角划出了一巴掌长的口子,被老妈K了一顿后,就歇菜了两天,一个星期内都只有走前门的分了……如此小事多不胜举,比如当初把老爸的景德茶壶壶盖扔到了地上,不小心把存放在小棚里的烟火箱在大白天整箱点燃,或是干脆把老妈新买的裙子给小狗铺窝……最后总是讨来一顿打或一顿骂,甚至是撕心裂肺的咆哮————不过当然那个冲天怒吼的人不是我,因为那个时候我已懂得在闯祸后拎着自己的耳朵躲在墙角偷笑……
其实在夏日的晚上点起火堆烤包米熏蚊子,挖出邻家的半大萝卜喂鸡,躲进黑暗的稻草堆里藏猫猫被蚊子啃了一身包都不坑一声,冬雪中在门前堆起一溜的雪人,都是只是我们趣事中的一点点……
快乐很多,快乐都在那时的天空,飘向遥远……